第二天一早，为了报复莫旭然昨天故意吊她胃口的损招，余染莫天不亮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几乎是在铃响的那一刹那，就被接了起来。
“喂。”
浓重的鼻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睡意，显然莫旭然还并不清醒。
余染莫看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有拨错号码，却还是有些犹豫地回了一声“喂。”
“染染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等着我，马上就去救你！”
莫旭然的声音很急迫，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什么救我，莫旭然你在说什么？”
余染莫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这人不会是睡傻了吧。
“染染你别怕，什么都不能伤害你了，有我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遭遇到那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让人做的。”
莫旭然的声音陡然一变，又变成了一种夹杂着懊恼和忏悔，还有苦苦哀求的情绪。
虽然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余染莫却听明白了，莫旭然在说的，是她在坐牢时的那段梦魇般的日子。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对了，她怎么忘了。
叶国生给母亲做治疗的时候，是莫旭然闯进她的梦魇中，将他们母女二人都救了出来。
那就是说他什么都看到了。
可听他的意思，那个小黑牢，还有那些猥琐肮脏的男人，都不是他安排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当时……你当时恨不得我生不如死！”
余染莫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早就忘了莫旭然现在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莫旭然情急之下喊了起来，整个人也从梦魇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拿着手机在跟余染莫通电话。
“莫旭然！你敢做不敢当吗！明明那些人每次都会在施暴的时候不停地提醒我，让我记得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得罪了什么人，让我好好伺候他们来赎罪，如今你跟我说不是你？”
余染莫悲愤地嘶吼出声。
就算莫旭然后来为她做了那么多，可一想到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绝望和痛苦，余染莫心里对他的那一点感激和微妙的情绪，就荡然无存了。
“余染莫，你这个人是在很双重标准。你说我冤枉了你，苦苦哀求我给你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我给了。”
“如今我说你误会了我，你就这么一口咬定那些事一定是我做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莫旭然虽然心痛难忍，可还是冷着声音将这一番话说完。
余染莫这时才听出来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意识到现在的莫旭然是真正地清醒了。
她知道莫旭然说得没错，是在没有资格在这种时候振振有词地指责他。
听到电话里逐渐沉重的喘息声，莫旭然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太多，总这样针锋相对下去，不仅不会有任何好的后续发展，反而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进展都消耗殆尽。
他放柔了声音，也将心头翻涌的闷气一并压了下去，说：“染染，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就算是礼尚往来，请你也给我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机会，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