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换身衣服，你趴着睡一会儿。”
“本王不嫌脏。”
“我嫌。”
“那你要过来，不然本王不喝药。”
萧非墨像个孩子一样闹起了情绪，想着他是为自己受的伤，凤轻盈耐着性子哄道，“好，我一会儿过来。”
“苏木，你把房间清理一下。”
凤轻盈吩咐了几句匆匆离开了房间。
回去之后，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才去萧非墨房间，这时萧非墨已经趴着睡着了，她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旁边，替他把滑落的薄毯盖好。
萧非墨压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是朝着外面的，她怔怔的望着他，这才发现萧非墨的睫毛很长。
她几乎没有见过萧非墨的睡颜，每次都是她靠在萧非墨怀中睡着了，等她醒过来，他早就醒了。
原来他睡着了眉头也会锁着，睡梦中依然不得安宁。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伸手去抚他的眉眼，想替他抚平那微皱的眉头。
“萧非墨，若你不是魏王的儿子，我也不是月澜语该有多好，有些事从前不懂，总想知道为什么，如今什么都知道，却情愿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才有理由说服自己没心没肺的过下去，才不会觉得抱歉。”
说着凤轻盈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说出口，说了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真的爱你，但又不能爱你，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
“我早就没有怪你了，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老萧，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陪你到老。”
凤轻盈说着握住了萧非墨的手，久久都没有松开。
她不知道的是，萧非墨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愿意睁眼，只想假装没有听到这些话。
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真的留不住吗？
她心中若有心结，那他就等到她心结化解为止，反正这辈子就她了，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只要她不走就好。
大将军府
“二哥，你还再犹豫什么，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看到杨恒不说话，杨雪有些急了，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雪儿，李仲如今还在京兆尹处的大牢里面，刘大人已经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皇上，父亲也进宫了，眼下这事还没有定论，我们不能再大张旗鼓惹事。”
沉吟许久，李仲终于开口了。
杨雪听出了李仲的意思，仍旧想说服他，“二哥，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了，凤轻盈这一次简直欺人太甚，大哥那边分明就是她利用辛夷在暗地里煽动的，李仲这里也是被她算计了，你瞧瞧我的脸……”
杨雪指着自己那高高肿起的脸，“她不但给我下毒，还当众把我的脸打成这样，她已经欺负杨家到这个份上，我们若再不做点什么，世人该如何看我们杨家。”
看到杨雪的脸肿的不像样，杨恒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没想到凤轻盈这么揪着杨家不放，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杨安和杨琦都因她而死，如今她又把手伸到了杨雪身上，直接破坏了和李仲的联姻，她的用心已经很明显，分明是想一步步瓦解杨家。
这个女人用心的确歹毒。
不过他倒是感激凤轻盈替她除掉了杨安和杨琦，尤其是杨安，若他不死，继承杨家的就会是他，这个兄长是他的阻碍，迟早都要死。
死在凤轻盈手上总比死在他手上好，留下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还是对他不利。
按照凤轻盈的思路，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他的确不能再看戏了，既然杨雪这么迫切想要凤轻盈的命，用她的命去换凤轻盈的命也划算，只是不能再牵连杨家。
“雪儿，让你受苦了。”
“二哥，这打的是杨家的脸。”杨雪低着头，眼眶微红。
杨恒拍了拍杨雪的肩膀，“你找大夫瞧过了吗？”
“看过，他们解不了毒，二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明天就要毒发了，就这样死了，我死也不会瞑目。”
杨恒脸色越发凝重，“这一次是李仲先动的手，你抓了王妃的婢女也被众人目睹，耳光也是自己打的，李仲还伤了摄政王，这事明面上都是我们的错，皇上虽然不会重罚李仲，但也不会轻饶，杨家也会被百姓非议，这个时候我们不宜再有什么动作，如此之火越发落人口实。”
杨雪咬着唇，她知道杨恒说的很对，她的确中毒了，但这是看不见的事情。
百姓看到的是李仲先是和凤轻盈动手，接着用刺伤了萧非墨，而她当街抓了连翘，那些耳光更像是请罪。
想到这些，杨雪就非常后悔，都怪她太冲动了，难怪凤轻盈自己不动手，原来都是故意的。
最后她不但没有拿到解药，还彻底丢了面子。
她是太想活下去，所以才会失了理智和分寸。
“雪儿，我们即便要做什么也不能摆到明面上，你说要去王府找王妃同归于尽，这太过莽撞。”
不止是鲁莽，他还觉得杨雪疯了，这个妹妹一向乖巧冷静，竟是如此怕死。
“我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凤轻盈实在是太狡猾，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她现在方寸大乱，更加不是凤轻盈的对手。
“让我想想。”
其实杨恒早就有想法了，只是想等个合适的机会提出来，免得显得自己太过无情。
说实话，他确实不怎么在意杨雪的死活。
杨家任何人的死活他都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权势。
杨雪没说话，等着杨恒想办法。
他思索片刻，杨恒略显凝重的开口，“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去动摄政王府并非明智之举，你还没靠近王妃就会被察觉出用意，到头来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该如何！”
“凤家。”
“二哥的意思是要对凤家下手？”
“安排一帮人闯入凤家，一个都不要留。”
“凤家虽然没法和摄政王府比，但若要灭门，我们怕是做不到。”
杨雪显然没想到杨恒会有这样的打算，还有些错愕。
“我养了一批人，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他们足以血洗凤家。”杨恒语气平静的仿佛再说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京城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这事在京城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终于杨雪缓了过来，这么狠毒的法子，她都没有想到过，没想到平常话最少的杨恒心思如此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