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萧衍知道凤轻盈一定是有事情才会来找他。
“萧衍,你有没有听过温岚的事情?”
凤轻盈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
萧衍细细思索着,显然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
“她是你父亲做世子的时候娶的妻子。”
凤轻盈如此提点,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看萧衍这反应,似乎并不知情。
这么说,萧衍这才有了印象,“你怎么忽然对这些事感兴趣。”
“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打听清楚温岚的事情,萧衍,你能否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萧衍起身,“你随我来。”
萧衍没有多问,在前面带路,凤轻盈跟了上去,两人进了一间阁楼,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凤轻盈捂着嘴,萧衍走在前面,“这里是我父王的藏书阁,他离世之后就闲置了。”
他边说边往里面走,凤轻盈跟在后面,这里到处都是藏书,看的出来,老秦王非常喜欢看书。
萧衍径直走到墙边的木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起来的画像递到凤轻盈面前,“这是我父王收藏的画像,虽然从来没有说过是谁,但我们都知道。”
她接过画像,慢慢的打开,上面画着一个温婉的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因为时间太久,画像已经褪色,看不清楚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脸颊部位的画纸明显变薄了,看来老秦王从前经常摩挲这幅画。
温岚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人,长得小家碧玉,一眼看过去让人非常舒服。
“我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死于难产,但父王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她,有关她的事情都是我断断续续从我母亲那里听来的,其实母亲也不愿意提及她的名字,刚刚你说温岚,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说完萧衍又从柜子里面取出一个木匣子,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把木匣子拿到了案几上,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枚玉簪,两对耳坠,一盒胭脂,一枚玉佩,还有一枚珠花和玉镯,还有一些字帖,这些都是女子的东西。
“这都是她生前用过的,父王偷偷的收在这里,是不是父王送给她的不得而已。”
“听说老秦王对她很好。”
凤轻盈没有打听过温岚的事情,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即便去打听,一般人也不知情,纯属猜的。
老秦王必定是很喜欢温岚的,不然不会做那么多事情。
萧衍拿起里面一枚白玉发簪,“父王这辈子的挚爱就是她,母亲曾和我说过,父王对温岚一见钟情,多番表达爱意都被拒,后来才知道温岚已经心有所属,她倾慕的人是她青梅竹马的邻居,父王一直觉得那个人配不上温岚,盼着他们相见之后温岚会对他失望。”
“谁知他们感情依然极好,那个人甚至考上了状元,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父王彻底慌了。”
“当年的徇私舞弊案是不是和老秦王有关?”
萧衍诧异的望着凤轻盈,她居然连这事都知道。
虽然是自己的父亲,萧衍并没有袒护,点了点头,“那件事确实发生了,但作弊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一个权贵家的公子,父王和那户人家联手把这事悄悄安到了他身上,让他成了替罪羊。”
原来这事是老秦王做的,和她猜的差不多。
“后来温岚为了救情郎跑来求父王,他提出的条件就是嫁给他,温岚答应了。”
“再后来温岚嫁给了父王,很快有了身孕,却整日郁郁寡欢,无论父王怎么逗她开心都没用,最终死于难产。”
后面的事情凤轻盈已经能够猜到了,温岚也是个痴情女子,却被武神误会了几十年,最终武神进入婆罗族,放出了许愿铃,两人一拍即合,一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一个是为了收集灵力,最终成为了他们的心腹大患。
果然世事难料。
“温岚留下一封信,临走前曾求父王把信送给那个人,父王答应了,却没有送信,这封信现在还在这个匣子里面。”
说完萧衍从匣子里面拿出那封信递给凤轻盈,“也许这个你用得上。”
凤轻盈展开信,大致扫了一下皱了皱眉,“这里有笔墨吗?”
“我让人去拿。”
“谢谢你,萧衍,这个玉佩也是她的吧!”
凤轻盈看到玉佩上面有温岚的名字,还刻着兰花,觉得像是温岚专属的玉佩,便也想带走,说不定武神认得这块玉佩。
“一并拿去吧!”
萧衍把玉佩也拿出来递给她。
凤轻盈微微一笑,“这一次算是帮我大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这些东西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说实话,以前从我母亲那里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是怪我父王的,觉得他辜负了我母亲,把所有的感情都留给那个并不爱他的女人,觉得他傻。”
“如今倒是理解了他,爱极了一个人真的会让人不管不顾,父王行事一直光明磊落,陷害那个人是父王这辈子唯一的污点,这事他也耿耿于怀,但他不止一次和母亲提过,他不后悔,只要能够娶到温岚,即便做一次小人他也愿意。”
“你母亲听到这话必定心里难过吧!”
“母亲说她习惯了。”
萧衍语气极轻,似乎有些惆怅,当他也饱尝爱而不得滋味的时候,他彻底理解了自己的父王,曾经他暗暗发过誓,以后一定不会像他父王那样对自己的王妃,娶了又心心念念着别的女人,最终他也把自己的王妃变成了他母亲。
对此他是愧疚的,努力想要做好一个好夫君,他对高冰玉极好,却始终没法爱上高冰玉,这一点他们都明白。
他知道高冰玉为什么对他冷淡和别扭,但他无能为力,他什么都能给高冰玉,唯独没法爱上她。
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凤轻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更何况老秦王都不在了。
这时候婢女送进来了笔墨,凤轻盈接了过去,低着头在案几上忙了起来,萧衍站在一旁,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问。
一会儿之后,凤轻盈收起信,说道,“走吧!”
萧衍回过身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