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画押可以，我要见皇上。”
张天握紧了状纸，盯着赵大人。
“张天，你如今是钦犯，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赵大人嘲讽回了一句。
“见不着皇上，这状纸我绝不画押。”
“那可由不得你。”
赵大人恶狠狠的威胁。
“赵大人，你没有经过任何审讯就定张将军的罪，这不合规矩。”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衍插嘴了。
“这是皇上的旨意。”
赵大人话音刚落，萧承炎负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卫。
赵大人急忙上前行礼，“恭……恭迎皇上。”
他现在也有些怕萧承炎，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每次看到他心中就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惧怕的感觉。
“退下。”
萧承炎语气非常冷淡。
赵大人刚刚想说点什么，触及萧承炎的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马上躬身退了出去，身后的侍卫也先出去了，出了
萧衍站着没动，只当没有瞧见萧承炎，张天则跪在地上，“末将叩见皇上。”
萧承炎也不叫张天起来，他站在牢房外面居高临下的盯着张天，“朕花了数年的时间把你提拔上来，让你有了今天，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张天，你让朕特别失望。”
“末将只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萧承炎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道撤兵的旨意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张天还是不死心，想听萧承炎亲口说，他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答案，心中竟是有些紧张，他盼着萧承炎斩钉截铁的否认，虽然他会怀疑，如今他对萧承炎已经没法像从前那样深信不疑。
“是又如何！”
张天抬起头，眼中有明显的震惊之色，“皇上，丰城的百姓是您的子民，你怎能亲自把他们送到漠北的刀下。”
“朕的臣民，朕想让谁死，谁就该死，有何异议。”
萧衍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本就觉得这事是萧承炎的意思，没想到还真是，指着萧承炎大骂道，“为君者不为民着想，还当什么皇帝，迟早有一天百姓也会反你。”
“你闭嘴，百姓需要做的是臣服朕，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他们的生死也都握在朕手中，有何资格来反朕。”
“是你没有资格当皇帝，从太祖开始，萧家的皇帝个个都爱民如子，这是萧家的祖训，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后你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萧衍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越想越气，萧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皇帝，从前的皇帝虽然不是个个都是栋梁之才，但没有一人如萧承炎这么暴虐，完全不把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
“萧衍，你再不闭嘴，朕现在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萧承炎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皇上，撤兵是末将的错，末将愿意以死谢罪，这事和末将的族人无关，恳请皇上饶过他们。”
说完张天磕了一个头。
“张天，你私自退兵致漠北屠城，暗中勾结萧非墨，部下公然谋反，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灭族的死罪，朕如何能够饶恕你们，九族之内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皇上……”张天惊了，没想到萧承炎这么狠，已经祸极九族，一个活口都不留。
“既然做了，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张天，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
这一趟进京，张天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知道会连累家人，但没想到活祸连九族，一想到这一点，他便难以承受，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皇上怎么处置末将都行，恳请皇上给末将的族人一条生路。”
“张天，你现在来说这话已经晚了，是你一错再错。”
“张天何错之有，他只是比你有良心而已。”
萧衍又看不下去了。
“萧衍，你不必为他打抱不平，秦王府上下，朕也一个都不会留。”
萧承炎冷冷的看了一眼萧衍，这让萧衍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们。”
“朕何曾答应过你？有谁能作证！谋反本就是死罪。”
萧衍没想到萧承炎会出尔反尔，极少发怒的他发了大火，“萧承炎，有本事你把我九族也株了。”
他和萧承炎本就是堂兄弟，算是一家人。
“萧衍，这都是你自找的，朕不会现在就杀你们，会让你们死在最后，亲眼目睹这一切。”
说完萧承炎脸色露出满意的笑容，萧衍双手抓着栏杆，眼中满是恨意，现在的皇帝简直就是个畜生。
萧承炎似乎很满意他们这种表情，大笑离去。
张天依然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愧疚，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族人。
“张将军，你为何要回来。”
“我的亲人都在京城，我必须回来。”
“回来又如何，只是亲眼看着他们死罢了，皇上已经疯了，没有丝毫人性，你真不该回来。”
萧衍感觉胸口堵了一团郁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无可奈何，京城被萧承炎控制的死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张天总是不信萧承炎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了，如今亲眼所见，他信了凤轻盈所有的话，好在没有带林副将他们回来，这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王妃和我提过皇上被妖物附身。”
“那不是被附身，是皇上做了妖物的宿主，这些事皇上自己都是知道的，甚至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凤轻盈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把萧承炎的情况告诉了萧衍，也是想让他小心萧承炎。
“秦王，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天望向秦王，想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萧衍摇头，“无计可施，张天，你不要信皇上任何话，他的承诺都不作数，他已经骗了本王一次了。”
张天点点头，之前苏天海告诉他，沈玉和孩子都在他手上，威胁他把林副将召回，他没有照做，虽然心中没底，但依然想赌一把，最后苏天海也没有照他说的那样做，这证明沈玉和孩子是安全的，那些话都是苏天海诈他的。
现在他孤身一人，又被关在大牢之中，确实没有法子，他和他的族人真的都要死在这里吗？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是家族的罪人。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空荡的大牢陷入了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