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五十五颗糖
秋雨沙沙地下着,它正在演奏。
秋天的雨,藏着非常好闻的气味,果香花香夹在在一起,如同糖果般甜丝丝的。
虞辞忧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祁景儒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昨天还给了那三个人自己家的地址,待会他们会过来,祁景儒一同送他们去秘密基地里。
今日有些凉意,虞辞忧穿了件杏色的针织毛衣长裙,她的卷发慵懒肆意的披散在两肩,洗漱好了之后扶着楼梯杆慢慢走下去。
祁景儒在熬粥,边上还煮着一大壶枸杞泡红枣,虞辞忧向右边看看,又看到了一个超大容量的黑色保温杯,她就知道今天完了。
那些被枸杞泡红枣支配的恐怖记忆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谁能够想象的出来,在所有孩子手里都拿着冒着冰气的可乐雪碧芬达时,孤苦无助的虞辞忧拿着五百毫升的黑色保温杯,里面是枸杞泡红枣。
“醒了?”
祁景儒转过身来,他舀了一小碗白粥端到了餐桌上,对着虞辞忧说道:“过来吃早餐吧。”
虞辞忧将勺子咬在口中,她就这么亲眼看着祁景儒将刚烧开的枸杞红枣水倒入那个大保温杯中,祁景儒拎着保温杯的带子走到她的面前:“今天把这个带上,我接你的时候要喝完。”
虞辞忧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么多啊?”
“嗯。”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这一刻如同地狱里的撒旦。
音乐小组的三个人是一起来的,他们都来的很准时,是祁景儒开的门,薛春琴背着一个黑色的双尖包,对着栋豪华大房子充满了憧憬,她看见虞辞忧后说道:“枣枣,你们家装修的也太豪华了吧。”
虞辞忧舀了一口粥送入嘴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以前装修的时候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风格,现在长大了觉得还是最朴实的好看。”
薛春琴和王霁润在参观着这栋复式小别墅,刘梦娜则是很不屑的“切”了一声,虞辞忧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们吃早餐了吗?
要不要喝点粥?”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是一起吃过了来的。”
薛春琴有礼貌的拒绝了。
刘梦娜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祁景儒的身上没有离开,她在一旁搔首弄姿,试图引起这个男人的视线,王霁润很看不起她这幅样子,走过去对着扭着腰抛着媚眼的刘梦娜说道:“咋地了?
你的腰是断了,眼皮子是抽搐了吗?”
虞辞忧安静的喝着一小碗白米粥,祁景儒站在她旁边督促着她,还反复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大容量保温杯,看看有没有哪里漏水什么的。
虞辞忧也不想让大家等她太久,她三到五除二的就喝完了碗里的粥,然后一蹦一跳的准备招呼薛春琴他们走,祁景儒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站在车子旁边儿。
薛春琴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做到后面等了,本来刘梦娜说什么也要坐在副驾驶上,被王霁润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不是我说,您能要点儿脸吗?
这副驾驶是人家老婆的专属位置,您巴巴的往上凑算个什么意思?”
刘梦娜被说的哑口无言,阴沉着脸坐在后面,他们三人齐齐望着还站在窗外的虞辞忧和祁景儒。
祁景儒想要将保温杯上的带子斜挎到虞辞忧的身上,被虞辞忧灵活的后退一步给躲开了,她咬着下嘴唇,双眼委屈的不行,“我真的不想带这么大的水壶,也不想要喝红枣泡枸杞。”
“不行。”
祁景儒厉色拒绝了,很快他声音就又温柔了几分,“枣枣乖,现在秋天这么干燥,你今天还要唱歌是不是?
喝点总归是好的。”
虞辞忧被“温柔杀”逼迫着带上了这一大杯红枣泡枸杞,现在这茶还好,到了冬天就是痛苦的生姜红糖水了,更让人难以下咽。
而且等到了她的秘密基地里,祁景儒哪里会知道她是喝掉的还是倒掉的呢。
车里放着虞辞忧最喜欢听的cd,祁景儒开着车,如果刘梦娜的视线没有那么强烈的盯着祁景儒,那该是很美好的一段路程。
路途稍微有一些远,刘梦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色看起来有些惨白,薛春琴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低下头问道:“你怎么了吗?
是晕车吗?”
刘梦娜点点头,王霁润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呵呵,车都开了这么久了,你晕车?”
虞辞忧从车的抽屉里掏出了一盒晕车药,头也不回的递到后面,她说道:“你吃点这个吧,没副作用的效果很好。”
刘梦娜没接,她翘着兰花指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声音娇娇弱弱,闭着眼睛说道:“请问可以停一下车吗,我头好晕。”
这话刘梦娜是对着祁景儒说的,虞辞忧收回来了拿着晕车药的手,不再理她。
祁景儒也没听她的话,反而加快了速度,车子驰骋在马路上,车里没人再理刘梦娜了,或许是刘梦娜自己也觉得尴尬了吧,就讪讪的收回了手,开始玩手机了。
总算是到了虞辞忧的秘密基地。
厂房是水泥做的,上面画满了五彩斑斓的街头涂鸦。
跟祁景儒告别之后,虞辞忧就溜进了厂房里,她怕多停留一秒就被叮嘱一百遍喝完这杯茶水。
四个人分别占据了四个地方,薛春琴提议大家先一起练一遍,虞辞忧缓缓的弹起前奏,薛春琴淡淡的烟嗓唱着,刘梦娜的声音很甜美,甜美到有些发嗲。
第一遍结束,效果只能说是一般般,刘梦娜“扑通”很大一声放下了话筒,她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为什么我唱的部分那么少?”
薛春琴皱了皱眉,“我们两个的部分是一摸一样多的啊。”
“哼,你的歌词明明就要比我多出来很多啊。”
刘梦娜不太乐意的走到了另一旁。
“啧,烦不烦啊,你自己唱成啥逼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王霁润觉得刘梦娜不顺眼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虞辞忧也不大喜欢她这个样子,只有薛春琴好说话,她又说道:“那你想要怎么改,你来决定吧?”
刘梦娜听了之后非常的高兴,她唰唰的在歌词本上涂涂画画的,过了一两分钟,她拿给了薛春琴看,饶是薛春琴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看起来面色不悦了。
虞辞忧离她比较近,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挑了挑眉毛,这刘梦娜把歌词改的四句里面薛春琴只唱一句,她拿过歌词本,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一个人独唱也挺好的。”
“是吗?”
刘梦娜高兴的反问道。
“是啊。”
虞辞忧将手里的歌词本还给出她,然后勾着弯弯的唇角说道:“你一个人独唱吧,我们小组三个人就够了。”
刘梦娜听了想跳脚,王霁润则是附和道:“我看这样非常棒,明明阿琴的嗓音那么好听,干嘛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呢。”
刘梦娜气急败坏的喊道:“王霁润你说谁老鼠屎呢?”
“谁喊我就在说谁咯。”
王霁润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行,你们最好别再求我加入你们这垃圾小组。”
“啧,我可求求您快点走吧!”
王霁润说道,谁也没有阻拦他,因为薛春琴也确确实实的被气到了。
刘梦娜扭头就走,虞辞忧还想告诉她这儿偏僻的很都打不到车来着呢,但她仔细想想,这都是这刘梦娜自己作出来的,怪的了谁呢?
他们三个人的组合明显要好的太多太多了,排练下来顺畅无阻,三个人的午饭是吃的泡面,津津有味的。
快要结束回音乐大学时,虞辞忧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保温杯里一大桶红枣泡枸杞都倒在了一颗树下。
桔黄色的都树叶上满是红艳欲滴的红枣和枸杞,看起来有强烈的色彩冲撞感。
祁景儒开车过来时,第一个事情就是问虞辞忧有没有喝掉红枣泡枸杞水,虞辞忧点点头,还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里面果然什么东西也没有,干净的不得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清冷,“我在水里面加了那么多盐,你也能全部都喝下去?”
“嘤嘤嘤?”
虞辞忧不可置信的抬头,“你没事为什么要往水里面加那么多盐?”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在炸她,早认错早无罪,虞辞忧立马说道:“我对不起您的一番用心良苦,我罪该万死,我把这个水全部都倒掉了。”
祁景儒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细软的发丝把手掌弄的痒痒的,男人声音沙哑的说道:“这次倒是认错的很快吗。”
说完,祁景儒从身后掏出来了一个一摸一样的保温杯放在了虞辞忧手上,虞辞忧哭唧唧的掂量了一下那个重量,就知道这里面是满满一杯的红枣泡枸杞。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虞辞忧只怪自己还是太年轻,斗不过这个老男人,她猛的喝了一大口,又在回去的车程上把这一整杯给全部都喝完了。
后排的王霁润拿了一瓶百事可乐在悠闲自在的喝着,虞辞忧的哀怨充斥了整辆车。
喝了那么多水的结果就是,虞辞忧一下车就直奔厕所。
马上就是那令人惊恐的数学课了,她觉得日子好苦,简直没法儿过了。
数学和祁景儒就是她小小世界里两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