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门前。
赵家位于昭明市的边界地区,周围环湖。
刘花生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小镇,不由的感叹:“多美的小镇啊。”
虽然位于北方,但赵家的建筑风格,有些像江南的烟雨小镇。
青砖黛瓦,廊棚石桥,再配上各家门前的盏盏灯火,这一瞬间,仿佛跨过时间,去往千年之前的烟雨小镇。
不同于周家,赵家更像一个小村庄,大部分人家坐落在湖的两侧,但也有零星的人家三三两两的聚集。
再回想周家那种拉个大围墙,将一族人都给圈在里面,在赵家面前,就显得难登大雅之堂了。
“你小子家是南山的对吧。”
老马口出一个鼻屎,弹到湖中。
……这可能是赵家人明天早上喝的水啊。
你这种人,真该死啊。
刘花生望着干净的湖水,心里埋怨着老马。
“南山算是中部地区,偏北一些。你有空的话,应该去江南看看,那里的烟雨小镇才是真的美。这里,也不过是模仿那里而已……老夫当年年轻的时候……”老马跟在刘花生身后叨叨的说了起来。
“嗯嗯,马大哥当年果然厉害。”
老马的话,刘花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接忽略老马的话。
但是这并不影响刘花生拍马屁。
反正无论老马说些什么,你只要点头说他说的对,夸他好厉害就行了。
“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老马犹豫一下,戴上一个口罩。
老马这次是被刘花生死皮赖脸拉过来的,原本老马是坚定不移地隐士路线的,说什么也不来。
后来,刘花生不讲武德的加钱了。
老马,字低调,号加钱居士。
想要我出手,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加钱。
“那不然呢?”
刘花生反问一句,随后走出六亲不认的社会步伐,大摇大摆的走进赵家。
“你…这……”
老马望着刘花生走路的姿势,好生劝诫道:“当年我混江湖的时候,也有个人跟你一样走路。”
“然后呢?”
“然后他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老马语重心长道。
刘花生听后,默默收敛了一下动作,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不这么猖狂。
“你就真的只叫了我一个人?”
“怎么了?你怕了?你刚才不还是说,你当年拳打西方佛头,脚踢南山道尊吗?”
“咳咳!这个……这个不是因为当年年轻气盛吗?再说了,现在年纪有些大了,腰间盘也有些突出,类风湿性关节炎也……”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打起来,你挑两个弱点捶完就走,行吧?”刘花生无奈道。
“嘿嘿,不是你马大哥不帮你,主要是年纪大了,甩不起来胳膊,掏不出去拳头了。”老马咧嘴笑了笑,宛如老菊花绽放一般,道:
“不过当年俺老马,确实威风凛凛的大人物。这次不吹牛,别说当年,就前几年俺老马还没有金盆洗手的时候,还三拳打死一个屠夫。”
“就你还会用拳?我记得陈苹果当时可是一拳给你轰爬下了。还有,你欺负我没读过水浒传呢?那不是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故事吗?你编故事,就不能自己费点脑子重新扯一个?”
“什么瞎编的?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瞎扯!那个屠夫也是个厉害人物,人称血屠夫,那刀用的,也是花里胡哨的。只可惜,在我面前,在我这沙包大的拳头面前,他还是年轻了一些。”
“呵呵…呵。还血屠夫?你还是继续说当年你锤佛头的事情吧。还有,拳法?不好意思,我也是学拳的。上次你在狐媚儿那里,你用屁的拳法了?不都是凭借你境界高,然后硬砸对面的?”刘花生撇嘴。
老马的确是厉害,陈苹果上次也说了,自己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但老马就是太苟了,而且没有丝毫的高手风范。
自己要是不激他,他估计宁愿去看大妈跳广场舞,也不愿意陪自己来赵家。
当然,来赵家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刘花生给的钱多。
“什么境界高!我告诉你,我自创的左手拳,可是天下无双的绝学!即便敌人的境界比我高,但只要我挥出三拳,佛头也得老老实实跪下。”老马瞪眼道。
“呦,又开始锤佛头了。”
“你不信?”
“我不信,除非你能一拳锤爬到他。”刘花生指向远处赶来的一位老者。
“好!我现在就一拳锤爬到他!”
老马左手攥拳,隔空一拳打去。
咚!
空中一声闷响。
老者如被弓箭射中的大雁一般,垂直的向下掉,摔落在湖水之中。
老马收回拳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你小子在拉我下水?”
“马大哥,你不会怕了吧?”
“哼!区区一个赵家,我有什么好怕的?”老马骄傲道。
和陈苹果一样,都是一个自大的傲娇鬼。
刘花生与老马继续走着,不急不慢的,就像来旅游的游客一般。
没过两分钟,又来了一位老者,不过这个老者不是飞过来的,而是走来的。
但这个老者走的速度可比刘花生两人快多了,一步踏出,便移动到百米之外。
“这老头什么修为?”刘花生小声道。
老马淡淡道:“三级武者。”
赵家底蕴就是深厚啊。
随便派一个人就是三级武者。刘花生感叹着。
老者来到刘花生面前,深深看了老马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刘花生身上,道:“家主请审查官进屋一叙。”
刘花生没有立刻动,而是笑着看向老者,问道:“不是鸿门宴吧?”
老者没有回答,自顾自转身离开。
“没有礼貌。”
刘花生嘀咕一声,跟了上去。
老者虽然一步百米,但迈步的速度不快,刘花生勉强还是可以跟上的。
“能打过他吗?”
走的时候,刘花生偷问道。
“一拳一个。”老马霸气回复。
“牛。”刘花生给老马竖起一个大拇指。
刘花生想看看老者的表情,但因为老者在刘花生前面,所以刘花生看不见老者的表情,这让刘花生有点可惜。
转了几个弯,刘花生与老马来到一个房间内,一位中年人端坐在茶桌前。
怎么老头都喜欢喝茶?
中年人的面前摆了一个棋盘,刘花生看了一眼端坐在哪里,双鬓微白的中年人,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便是赵家家主,赵文。
刘花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赵文对面。
但老马就没有任何当随从的觉悟,跟着刘花生一同坐下。
这让刘花生感觉自己很没有排面,人家赵文身后站在一个随从,而自己这边,一个位置却坐着两个人。
赵文轻轻挥手,身后的老者给刘花生倒了一杯茶,道:“会下棋吗?”
“当然会。”
“你先。”
赵文将白棋递给刘花生。
刘花生接过白棋,直接将第一颗白棋,按在最中间的位置。
赵文紧跟着便拿起黑棋,下了一子。
“审查官大人为何不离开西北呢?西北的局势,审查官大人现在也该看清楚了,有些事尽力而为就好,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
刘花生看了一眼棋盘,下了自己的第二颗白棋,慢慢道:“你们赵周唐三家以好,妖盟也罢,其实我都不是很想管。哪怕我来的时候,便收到妖盟与hd有可能勾结的消息,我也是抱着能查就查的原则。”
“妖盟是妖族,想要他们老老实实遵循广仁法律那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放点水,也可以。你们赵周唐三家,想要壮大自己,去找hd做生意,我虽然不支持,但也可以理解。”
“你们赚钱归赚钱,修炼归修炼,但,你们将手伸到普通人身上。将那群才十几岁的孩子给抓了过来,杀了也就杀了,可你们还如此折磨他们。”
“所以当时在周家的时候,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周家那群禽兽不如的玩意。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与周家老祖宗无关,而后来周家又弃暗投明,我今天晚上第一要灭的就是周家。”
听到这,老马有些意外。
“所以说,你知道赵家才是主谋之后,今晚不灭周家,改灭赵家了?”
赵文望着棋盘,奇怪的看了刘花生一眼,又下了一棋。
刘花生仿若没有听到赵文的话,自顾自的低声道:“我杀了白鬼被追的那天早上,我看到清晨的马路上,太阳还没有升起,而有些人已经踏上了生活的旅途。”
“陈苹果曾经也问过我,为什么一位老大爷,要在夜店门口守一晚上,只为多卖两份水果。”
刘花生抬起手中的茶,盯着赵文,沉声道:“你知道这茶哪里来的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赵家的利益。在你们这群老家伙的眼里,只要家族里的人才能算人,其他人不算。所以你们都不在乎那群人。可……”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刘花生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不可控制的怒意,质问道:
“他们的生活已经够难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下手?你们知道你们抓的那些孩子,那些女子,他们家里有父亲,有母亲,有等他们回家的爷爷奶奶吗?!你知道王奶奶家中的客厅里,摆放着上千张没有却贴的寻人启事吗?!”
刘花生愤怒的掀翻棋盘,黑白棋子散落一地,怒道:“下你.妈的棋!今晚你不把那些被抓的女子给交出来,你赵家除了妇孺,有一人我便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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