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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混乱(1 / 1)

典狱长被吓得蹭蹭后退,凉气直冲脑门。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熟悉的、颇为英俊的侄儿,在他面前、在无声无息间,竟被异化为满脸长着漆黑眼球的污染者。

“诡异降临了!”典狱长在畏惧,想快速退至上层的生物研究所,他步伐闪烁,不可谓不迅速,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他是典狱途径的二阶超凡者行刑官,在特定环境下,具备窥视一切虚妄的伟力。

生死关头,这种能力亦有了提升,伴随着凭空而来的撕裂感和诱导病变的不洁之言,他隐约看到一个绯红的、长有狰狞长毛的巨眼怪向他扑来。

他想抵抗,却又升不起任何抵抗的欲望,他的意识被撕碎,却又没有被抹杀,而是与那莫名出现的绯红大眼怪相互融合,直至形成某种无法描述的诡异聚合体。

他对自身的认知被修改,认为自己即是自己,亦是提尔思特坦的第一个信徒,光荣的圣眷者与无垢者。

他与众多被污染的狱卒一同走入囚室,聚在王腾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为您扬锋,为您拓疆,为天空和大地,传播您的无上光,伟大的提尔思特坦,永恒执宰绯红之上。”

抛开惹人发笑的中二言论,这群附身于人的无垢者让他恐惧,无数扑闪的黑色眼球,聚在一张张人的脸上,没有嘴巴,没有鼻梁。

有微风吹过,带起头发,在头发之下,也有漆黑的眼球在扑闪。

这样的场景让他忍不住颤栗,甚至产生某种密集恐惧感衍生的酥麻与不适。

他更希望无垢者恢复之前只有一个眼球的丑萌形态,可从将军传来的意识波动中,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将军说,它快要抵达第三次进化的边缘。

王腾打开域,助其一臂之力。

它完成了进化,变得更加强大,能提供更多的信仰之力,可操控的原生无垢者变得更多。

更重要的是,他具有了改变宿主形状的能力。

这亦是王腾破釜沉舟,全力培养它的原因之一。

无垢者的能力重同化,在将军操控一百无垢者之后,他隐隐感觉到那被操控的无垢者们,渐渐与他产生微弱精神链接。

脑中,被他称为‘信仰之力’的能量在增强,有了这层因素,他不必大费周章培养大量无垢者,只需培养出一个或几个强大的传播源出来。

命令将军,将所有的变异狱卒恢复成原初模样后,王腾指挥他们往上进发。

推开窨井盖似的地门,‘狱卒’们走入森堡生物研究院中。

各类实验皆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研究员们在操控、测试一块只能在紫外光线下显形的未知皮肉,通过某种高能对撞机,将血肉撞为粒子层级的碎片,在研究元素构成。

超能者们也不闲着,有人通过巫术、咒阵与实验,在尝试开辟新的超凡途径;有人将不同超凡途径的力量融合,在寻找更源头的超凡本质。

王腾的心一直提在胸口,通过精神链接,他将意识附着在将军身上,亲自操控着一切。

他尽量装成平静的模样,似先前的场景还原般,将白发的亚细亚汉人团团围住,又通过将军的操控力,指使靠近透明罐子装置的狱卒,吩咐研究员停止实验,打开阀门。

一切悄无声息地进行,王腾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

“我闻到了腐朽的气息。”

如同梦呓,那个在虚空火焰上熬煮断肢的老妪突然开口。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如同晨曦般,为她沟壑纵横的脸上添了些许灵动与明媚。

“全新的力量波动,是从未见过的变种。”有超凡者开口,身前缠绕舞动的锁链虚影。

“普遍能级为一级,有一个能级为三级的首领。”高大的圆筒机械旁,有研究员疯狂敲击键盘拨片,电子合成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能量波动贴近贝尔塔型,与18号诡异物相似,技能偏向意识控制。”

变化在顷刻间发生,研究室的墙壁与穹顶上,有猩红的、暗绿的、密密麻麻的咒纹在发光;硕大的电子机械释放某种波动,王腾感觉自己的意识隐隐被剥离于将军的意识海。

研究员与超凡者们在聚集,无数研究装置在改变形态,形成只要看一眼,便知危险万分的攻伐武器。

一切太快,王腾甚至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

幸好,罗伯特被放了出来,他操控某个无垢者,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将罗伯特撞下窨井地门,而后让将军带领狱卒们,冲击通往外界的狱门。

混乱中,没人有空闲关注罗伯特,全在忙着对付莫名出现的诡异变体。

或许有人注意到,却也认为,一个昏迷的、坠入地牢的、被他们包围的灵媒并没有什么威胁,可以先不管。

白发的亚细亚汉人被典狱长和狱卒们携裹着,冲向监狱大门,他在狂呼,让众人注意监牢下的罗伯特。

可除了典狱长外,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他的声音被将军及狱卒们的刻意高呼掩盖。

混乱之中,王腾扛着罗伯特,飞速返回地下隧道,将要回到城中。

来到暮月城的城防超凡咒阵前,护卫早已出现在此。

他将护卫收入域中,彻底离开监狱,从南城那座巫师塔的地下通道走出,彻底消失不见。

王腾走后,将军贯彻王腾的意志,疯狂冲击监狱大门。

他成功了,在损失了近四十个未附身的无垢者后,他成功突围出去。

“去山野、去迷雾之森里,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脑中回味着王腾的话,鼻腔微动,选了一个方向,直直向迷雾之森奔行。

扛着罗伯特,王腾隐在灌木丛中,避开越来越多的巡逻队,悄然抵达华区的靖义街,在某个小房间前,以特殊频率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被打开,长有火红色头发的头颅戒备钻出,刻意被压低、但仍能听出是弥忒斯的声音传来:“腾,你成功了!”

“我找到了罗伯特。”王腾话中也有些兴奋:“你找到沐婉云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到场?”

“我找到了沐婉云,还有她知道地址的另外两个觉醒灵媒器官的准超凡者。”弥忒斯侧身让王腾进入房间,颇有种拨云见日的轻快感。

“另外两人,一个是梅林德勒灵学院的学生,另一个来自奥林雅克灵学院,他们认识更多的仪式参与者。”

“只是,巡逻队的戒备越来越严,我们聚在这里等你回来,想明天中午再将其他人找来。”

“那就明天再说,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让罗伯特苏醒。”

进入房间,幽暗的烛光在闪烁,映得一切影影绰绰。

在逼仄的客厅里,他见到三个人,一个相貌平平的亚细亚汉人,一个卷发的尼格洛克男人,以及一个穿着性感的欧布里人。

他尤其着重观察了那个亚细亚汉人,听弥忒斯所言,她与他关系匪浅。

可看着她,王腾却没有产生丁点异样的感觉,只觉她黑头发,黄皮肤,五官不深邃亦不甚柔和,无论相貌或是身材都没有什么太大亮点。

“我和她真的会是那种关系吗?”王腾生出质疑,找了个空沙发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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