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牧云很熟悉。
仇恨、杀意、怒火。
前世有很多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面前的苍长慕如出一辙，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只是，这个苍长慕自己并不认识，甚至都没有见过。
“你是谁？”
牧云眸子微眯，掠出一抹精芒，顺手把杨珊往回一拉，护在了自己身后。
“曾剑，你还记得吗？我是他的哥哥。”
苍长慕咬牙切齿，眼珠中浮动出嗜血的光芒，恶狠狠盯着牧云。
“什么，你是曾剑的哥哥！”
杨珊俏脸失色，小手捂着樱唇，差点惊呼出来。
原来如此。
牧云终于明白为苍长慕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像是看仇人一样。
“曾剑的丹田，可是你废掉的？”
苍长慕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狠狠咬着牙齿。
半个月前，他得知自己弟弟被人废掉了丹田，本想亲自去恒城报仇，可怎奈师傅有令，让他闭关修炼应对这次的比武大会。
不敢违抗师命，这件事只好暂时放在了一边。
恒城，牧云！
“是我废的。”
牧云没有否认，掩饰，淡淡地说道。
大荒囚天指乃是上古神通，只是当时牧云体内灵力稀薄，仅仅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威力。
虽说没有当场要了曾剑的性命，但也废掉他的丹田，让他终生与武道绝缘。
“好，那就给我纳命来吧！”
突兀，苍长慕凭空跃起，拳头呈现出赤红色，隐约还有白烟缭绕。
烈焰长拳！
一道长虹贯日，如彗星般划过，砸在了地上，轰出来了一个深邃的大坑。
“哦，竟然还会道家秘术。”
牧云揽着杨珊的纤腰，落在了不远处的石块前，喃喃自语。
先前苍长慕施展那一拳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在前者拳头上浮现出符篆，赫然是道家奇门八卦之术。
这家伙，倒是有些本事。
“好……好厉害。”
杨珊俏脸苍白，显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一拳便有如此大的威力，简直恐怖如斯。
这……就是牧云即将面临的对手吗？
杨珊紧紧握着小手，几乎都快捏出汗来了，心中的担忧之情越来越重。
“啧，竟然躲过去了！果然有些本事。”
苍长慕嘴角泛起不屑地讥笑，准备再次出拳。
一道身影，如鬼魅闪过，挡在了双方中间。
“苍公子，若是有什么恩怨，请到擂台上解决，要是我家小姐被你伤了，哪怕归海派给你撑腰，老夫也保证你走不出杨家山庄。”
来人，正是徐福。
“啧，碍眼的老东西。”
苍长慕碎骂了一句，把拳头收了回来。
杨家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要大，足矣让他忌惮。
他冷冰冰瞥了牧云一眼，眸子涌动出凶狠和怨毒，重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你多活一会，等下上了擂台，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转身离去。
“苍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等我。”
杨涛也追了上去，不过临走时，他望了牧云跟杨珊一眼，嘴角浮现出幸灾乐祸的奸诈笑容，“小子，祝你好运！哈哈哈哈。”
“小姐，你没事吧？”
徐福走到了杨珊和牧云面前，询问起来。
“我没事。”杨珊摇了摇头，十分感激地看着徐福，道：“福伯，刚刚谢谢你。”
如果不是徐福出面解围，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小姐见外了，这是老夫份内的事情。”徐福道：“若是小姐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那老头子可就没脸见人了。”
从始至终，只字没有提牧云。
显然，徐福对于这个年轻人并不看好。
“据说苍长慕虽然是归海派传人，可还有一位师傅是天师府的道长，今日一见，这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身怀道家奇门遁甲之术，又有归海派真传在身，同辈中能胜过他的，不过尔尔。”
徐福看似平常地诉说，但眼神却若有若无飘到牧云身上，似乎想借此提点他，让牧云知难而退。
只是，徐福失望了。
牧云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未曾眨动过一下，竟像是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一样。
“唉，怪不得老爷会发那么大火，这位年轻人的确太狂妄了。”
徐福在心中暗暗摇头，自己好心好意想帮对方一把，把苍长慕的信息暴露出来，没想到牧云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丝毫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朽木，不可雕也！
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个年轻人，拿什么跟白龙堡少主人抗衡？
只是，徐福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东西，从苍长慕出手那一刻，牧云便早已看穿。
两世为人，千年修行，一朝为帝。
牧云的见识胜过徐福千万倍，别说是奇门遁甲之术，牧云甚至已经看穿了苍长慕的遁甲符篆所在之地。
“小姐，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徐福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牧云接下来的下场感觉到可悲，然后告辞离去。
见识到苍长慕的身手后，杨珊这才清楚地认识到今日比武大会将会多么凶险，况且苍长慕与牧云之间还有仇怨，待会必定会下死手。
一个苍长慕尚且如此，更何况大会上不乏比他更厉害的人。
杨珊的心，再一次动摇了，她轻抿着嘴唇，开口道。
“牧云，要不……”
“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还没说完，就被牧云直接打断了。
后者那张俊逸清秀的脸庞，浮动着微微冷漠的毅然，以及不容置疑的锋韧。
他深沉的眸色，闪烁出温柔的光泽，静静望着杨珊：“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不远处。
苍长慕跟杨涛，坐在一张桌子前。
“苍兄稍安勿躁，我敬你一杯。”杨涛嘴角带着虚伪的笑容，端起酒倒在了杯子中。
“杨兄，那个牧云跟你们杨家到底什么关系，为何你们杨家的人要护着他？”苍长慕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徐福突然出现，恐怕现在他已经杀了牧云，为弟弟曾剑报仇了。
同时，他心中也有几分忌惮，猜测起牧云跟杨家的关系。
今日的比武大会毕竟是杨家的主场，如果杨家真跟牧云有什么关系，自己想要杀他就难了。
所以，迫不及待向杨涛询问起来。
“苍兄莫急，我们杨家是不会阻挠你为弟报仇的。”杨涛笑眯眯地看着苍长慕，神秘道：“若是苍兄能杀了那小子，还会有无尽的好处。”
“什么意思？”
苍长慕露出疑惑的神情。
杨涛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
“什么！竟有此事！”
听完，苍长慕大惊，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见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方才怯怯地坐回位置，小声道：“令妹竟然是白云飞的未婚妻。”
“没错，若是苍兄能杀了那小子，替白龙堡挽回颜面，想必白龙堡一定会投桃报李，感激不尽的。”
杨涛的笑容，越来越奸诈。
苍长慕脸色十分骇然，眸色也变得慎重了许多，不过瞳孔深处的狂喜，却按捺不住涌动出来。
起初，他杀牧云只是为弟报仇，没想到还能牵连出这么大一件事。
白龙堡，那可是白龙堡啊。
如果能够借此跟白龙堡搭上关系，自己以后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机不可失！！！
看着苍长慕的反应，杨涛心中愈发愈为得意。
自己虽然没有天赋不擅武道，但依旧可以利用其他人，当日自己所受的耻辱，一定要百倍千倍讨回来。
眼角的余光，瞥着远处的牧云，心中狠狠地道：“臭小子，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