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
林舒谣禁不住尖叫一声,在萧燃跃出的一刻,她的内心竟然涌现前所未有的痛楚。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林舒谣赶忙看向独眼老者,哀声乞求道:“老人家,您这么厉害,求求你,救救他!”
独眼老者却是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落在画舫之下,眼瞳中带着浓浓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年轻女子感觉情况不对,她上前几步,表情陡然凝固在了脸上。
林舒谣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这一眼,她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原地,如同化成了雕塑。
只见水流湍急,水浪轻翻的西江,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其上。
他并非是在游泳,也不是在水中挣扎,而是踏踏实实地踩在这湍急的水面之上,一步步向着汇流处走去。
无数道目光瞬间汇聚到此人身上,无一例外,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惊骇与震撼。
一个年纪不过双十的少年,踏水而行。
不管江水多么湍急,对他来说都如履平地,脚步不急不躁,未曾有一丝变化。
陈滢滢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惊得差点晕过去。
这踏水而行的少年,不就是刚刚从这里跃下的萧燃!
“这……”
画舫上的年轻女子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独眼老者,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从上船开始,萧燃就一直靠在角落处闭目睡觉。
她自然而然对萧燃产生了轻视之心,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少年,居然会有这般神鬼莫测的手段。
独眼老者目露骇然,嘴角轻颤道:“上善若水!这个少年居然已经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他是一个御灵尊者,修为逆天!”
老者如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境界。
“谣谣,萧燃他……”
陈滢滢拉着林舒谣,一脸的惊惧。
如果不是认识萧燃,她还真以为自己看到神仙了。
林舒谣一动不动,双目聚焦在那道帅气修长的身影之上,不发一言。
踏于水面之上的宁归一,早就注意到了萧燃,他目光一凝,一抹惊讶涌上脸庞。
他一声爆喝,声如九天神雷,滚滚而来。
“你是江南萧先生?”
萧燃表情平静,边走边道:“不错,是我。”
他的声音并没有宁归一那种震天动地的威势。
但江水滚滚声中,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千里迢迢渡海而来,为的就是与我一战,我又岂能让你失望?”
萧燃此话豪气十足,他一步一踏,在距离宁归一百来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与其相对而立。
广阔的西江江面之上,只剩下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映衬分明,仿若这片天地,也唯有他们二人而已。
“哈哈哈!”
宁归一仰天狂笑:“江南萧先生,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年纪轻轻便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以天赋而论,即便是炎皇和军神都比不上你。
能与你在此一战,实在是快意至极。”
“哗!”
全场惊然。
“江南萧先生?那就是萧先生!比传闻中的还要年轻啊!”
“不愧是少年灵尊,这般年纪就有这种修为,天赋当之无愧第一人。”
“这年纪,也就跟我孙子差不多,居然位列绝巅灵尊,真是天纵奇才!”
“……”
许多人都忍不住出声赞叹,萧燃的年龄与修为,让他们惊诧不已。
“只可惜,这样一位绝世天才,就要陨落在宁归一的手中!”也有不少人低头冷笑道。
纵使萧燃再天才妖孽,但面对宁归一,几乎没有任何人看好他。
林舒谣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恍若未闻。
她立在船头,身姿娉婷,但面色却是僵硬不变,宛若石人。
“萧燃,江南萧先生?”
她轻声念叨,差点没晕厥过去。
“萧燃,他居然是萧先生!”
林舒谣只觉得,这是老天在自己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初遇萧燃,他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就像乞丐,自然带起了她的轻视之心。
之后,她一次又一次以高贵的姿态去帮助萧燃,但都被萧燃冷酷拒绝了。
她认为,那不过是萧燃顾忌自己那可怜的面子。
再后来,萧燃在篮球、学习、才艺惊艳全校。
她才情不自禁被这个特别的同龄异性吸引,芳心暗动。
但她从来没想过,萧燃竟会是江南称尊的“萧先生”。
在重燃的开业大典上,她还猜测萧燃是萧先生的儿子。
当时,萧燃否认得非常干脆。
现在她知道了,萧燃又哪是什么萧先生的儿子,他就是威震江南的帝皇!
“难怪他对谁都是这么不屑一顾!
难怪他面对国斌哥哥也能冷然相对!
难怪他看不上任何女生!
难怪他得罪了砚城三少还毫发无损!
难怪……
原来,原来,他是萧先生!”
林舒谣嘴唇微张,双目满是复杂之色,目光紧紧地看着江面之上,悠然而立的萧燃,再也挪不开。
陈滢滢三人更是惊得倒退了几步,眼中的难以置信,到现在都未退散半点。
一直以来,萧燃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一个有些能力的同学罢了,顶多算是个优秀的高中生。
但现在,萧燃却摇身一变,踏在江流之上,成为了江南独尊的萧先生!
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但那踏水而行的俊秀身影,却仿佛刀子,深深刺痛他们的眼睛,提醒着他们这是真的。
陈滢滢面色煞白,刚才她还在那里揶揄萧燃不该这么牛气。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萧燃一直以来,都表现得这么嚣张。
年仅十八,独尊江南,号令诸豪,又何需谦虚,何需看别人脸色。
什么陈风宇,孙远,甚至程国斌之流,又如何与这样的绝代神人相比。
到现在,她总算是反应过来。
他们在萧燃眼中,或许一直都如小丑一般,进行着拙劣卑微的表演。
而萧燃藏身世俗,笑看一切,又岂是他们能够揣度的。
想到这里,陈滢滢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何可笑。
至于孙远、陈风宇,早已经身躯瘫软,那不只是惊的,还是吓的。
两人对萧燃或多或少都有些敌意,但好在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得罪过萧燃,否则,现在他们早就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