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欢迎两位来到陶府。小的是陶府的管家，称呼小的为张叔就好。公子专门吩咐过，两位来了后可以直接去书房，或者是在下人的带领下，在府中随意转转。”
不过刚下马车，陶府门口候着的几个下人便垂眸行礼，最前面的老人露出和煦的笑容，同样是行了个礼。
段乐然见他两鬓发白，眼角尽是皱纹，且身形瘦弱，看着已经到及艾之年。
可无论是说话还是气势，都拿捏的恰当好处，既没有过分的卑微，也没有任何怠慢之处。
且还条理清晰，将安排选择说的一目了然。
不愧是商人世家的管事，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废话。
“不是应该带我们去宴会场地吗？”
“王妃有所不知，陶府的宴会在开始前都不会让人进入宴会场，且只能什么时候开宴什么时候到场，这是大公子定下的规矩。”
张叔听到段乐然的发问，视线滑过萧景曜，笑容不变的耐心解释。
段乐然没有注意到他额外的眼神，但是对于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
若是在京城或是在之前张家举办的宴会，都是一大早就起来，然后进行聊天社交等个大半天才真正的开始宴会。
这样踩点的方式就如今的时代来说，也显得十分异类，但是同时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不要说陶家每次的宴会只会邀请特定的少数人。
但是陶贺旻也应该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下要顶着周围的目光推举这个规矩，定是十分困难。
但就算有如此不合常理的要求，也会有许多的人愿意结交陶家。
就是为了陶家所持有的商路。
这就是有家底又有能力的底气吗？
段乐然心中感叹一句。
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萧景曜。
萧景曜对陶家既然已经做过事先调查，那也应该早就知道有这要求，却依旧大清早的一阵折腾。
明明昨天那么多事情就累死人了，这人难道不累吗？
段乐然盯着他嘴角噙笑的侧脸。
她怎么就忘了，昨天的文书有三分之二都是她解决的。
萧景曜从中途开始，就在看她热闹。
似乎是察觉段乐然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洞的眼神。
萧景曜转过头朝她笑笑，“王菲早就听说陶府景色迷人又布置精巧，想必这也是一次机会，本王就不打搅王妃慢慢欣赏景色。”
也不给段乐然第二个选择的机会，萧景曜说完就看向了一旁安静等候的张叔，折扇轻拍手掌。
“本王都还没见过这陶家大公子长什么样，带路。”
张叔从善如流的应下一声，就有下人上前恭敬地行礼，“王妃，这边请。”
段乐然看着随张叔离开的萧景曜的背影，总觉得刚才他的那番说辞仿佛自己是他带来的小狗小猫。
她刚才，确实是被敷衍了吧。
参加宴会，不会是为了给萧景曜和陶贺旻见面的一个借口，她只是顺带捎上的吧？
清脆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请阻止萧景曜和陶贺旻谈话。”
“为什么？如果有陶家的助力，这科举舞弊也就能更轻松的解决，何乐而不为？”
段乐然挑眉，不是很懂系统为什么突然发布这样的任务。
“询问权限受限。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不然会有一定的物理惩罚。”
又拿物理惩罚威胁她是吧？
她是这样容易屈服的人吗？
系统还真当她吃硬不吃软吗？
“请问你们这有茅房吗？”
张叔可谓是为了让她好好参观陶府，想必是找了最能讲的下人为她当导游。
在下人滔滔不绝很是激动的讲解陶府的第三座石雕，第十二株芍药之时，段乐然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比起系统冷冰冰的不断提醒，要面对一个十分热情又需要回应的“导游”，还要随时保持自我身份的认知，实在，太！累！了！
段乐然心中哀嚎。
可能是段乐然说的太过直接，又可能是察觉她对这些兴致缺缺。
下人有些失落的指了指一个方向，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王妃如果需要带路的话，小的……”
“不必不必，我……本王妃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再听你讲第十三株芍药是小公子几岁种下的事情。”
段乐然连忙拒绝了他热情的提议，话一说完，就如同脚底抹油般快步离开。
“宿主需要路线吗？”
“我记性好，用不上。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他们俩谈什么事情。”
段乐然翻了个白眼，反而理直气壮的提了要求。
回应他的自然是一片寂静。
“宿主你走错了，是这边。”
“……你给我导个航吧。”
段乐然脚下的步子一顿，在系统的第三次提醒下，终于是放弃抵抗。
不怪她，这陶府太大，而且路上时不时就冒出来几个下人，想到之前萧景曜准备的注意事项中的条例，自然是要躲着走。
可绕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在这一块儿晃悠，除了树就是花，连个书房的影子都没瞧见。
好在有系统导航，段乐然一路左拐右拐，总算是看到了书房。
张叔刚好从书房中退了出来，段乐然下意识躲了起来。
“……如此甚好。”
“那……就……定下了。”
段乐然断断续续听到书房中的交谈声，心中警铃大作。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双腿开始一阵刺痛。
“不可以！”
段乐然顾不得其他，猛地推开了窗，“陶家不能插手！”
“？”
“王妃听墙角的这个习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拙。本王忘记把这一点加进条例，是本王失策，管教不当，让陶公子见笑了。”
陶贺旻看着半个身子即将探进来的段乐然，面露困惑。
萧景曜率先反应过来，轻笑了声，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嘲讽。
段乐然瞪大了眸子，脸上有几分怒意的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那个条例果然是你……不对，陶家不能插手科举舞弊之事。”
“王妃……要不您从正门进来详细说说，为何我们陶家不能参与此事？”
陶贺旻似乎终于是从景王妃偷听还意图翻窗的行为中回过神，眸中闪过一丝好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