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林鲤媚将衣服扣好之后,看着倪昊,深情地叫道。
“嗯?”他侧过头,目光如水,像一束阳光一般照在林鲤媚的身上。
原来,人可以长得这么美好。林鲤媚第一次发现,原来美好两个字是可以形容在倪昊身上的。温润如玉,笑如春风。这样好看的男子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好好去珍惜。费天佑,也许只是一个很遥远的过去,在那个过去里或许开满了花,宏伟地盛开后,再盛大地败落,那么刻骨铭心。可是倪昊,就好像盛开在身边的小野花,那么平凡,但却让人心安。
她双手搂上倪昊的脖子,闭上眼睛说:“昊,我想我们会一直就这样幸福下去的……”
“那你还怪我吗?”倪昊搂住她,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担忧,而是满满的幸福。也许是幸福太多了,太容易得到了,反而容易让人不安。自从费天佑出现之后,他一直就没有安心过,关于林鲤媚和费天佑的过去他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却很害怕,有一天林鲤媚真的记起一切的时候,是否会难以选择。可是现在,他想通了。两个人相爱就应该要简单一些,不应该为一些没有发生的假设的东西而害怕。与其去害怕、担心一些未发生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把握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想到这里,倪昊将林鲤媚搂得更紧了。
“还好意思说呢!”林鲤媚抬起头,调皮地用食指点了一下倪昊的额头,嗔道:“以后你要是再这样莫明其妙发神经的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我会一个人走得远远的,让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她嘟起嘴,好像一样受了委屈的小孩,等待着大人的道歉。
倪昊开怀大笑,深吸了口气之后说:“等我出院后,我们就一起去看日出,我带你去玩所有一切好玩的东西。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游乐园玩,你像一个孩子一样开心。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天天这么开心多好!你知道吗?当时这种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子,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媚媚,你真神奇!”他真心地说着,然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清楚记得那时候林鲤媚去鬼屋之后,反倒把扮鬼的工作人员打个半死。现在想一想,还会觉得好笑。
“我们,一起去过游乐园吗?那后来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了?”林鲤媚眨着眼睛问,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无辜,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她所有的要求都是理所当然,不满足她就太对不起她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等我好了之后,我马上带你去,好不好?”倪昊哄道,一边松开手,“媚,我想等我好之后,我就带你去别的城市走一走,好吗?”
他想离开了,这是一个是非地。留在这里一天,他就永远无法安心。
因为,费天佑。
“你在害怕吗?昊。”林鲤媚问。
“有点吧……”他感叹,看着窗外,时间过得这么快,他真的怕没有时间好好去爱她,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有了她之后,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人的一生这么短暂,他真的想和心爱的人,好好渡过,不要再有任何人来打扰了。
“昊,你听我说。”林鲤媚扳过他的脑袋,认真地道,“你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些,会让你担心害怕的人,永远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知道吗?自从有了你之后,我的心就一直很安稳,我很珍惜现在这种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个城市,对我而言,是陌生但又是熟悉的,我好像走过了每一个角落,虽然我想不起什么,但我不想离开。因为我觉得,这个城市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不是吗?”她说完后,微笑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倪昊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东西,最后微笑地点头。
有时候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直在寻找的时候未必会来。当你无意转身的时候,也许它就在身边。那天之后,费天佑没有再出现过,好像消失了一样。林鲤媚和倪昊的小日子过得很甜蜜,两个人跑到杭州、西安等地方游玩。每经过一个景点,都会带很多礼物回来。惹得语秋和小帆也一直闹着要去当电灯炮。小帆已经开朗了很多,现在的她活得很实际,每天努力经营着咖啡厅,下了班就和店员一起去酒吧或是k歌,要么就一个人去街上走一走。像所有的女孩一样,上街买衣服,购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收到林鲤媚和倪昊寄来的明信片和礼物。每当这时候语秋就会拼命打他们的电话,可惜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站是哪里。语秋只好回家折腾小男朋友,非要让他也带着她去旅游。
这天,小帆正在咖啡厅里看着客人交谈,咖啡厅的门开了,来的是费天佑。
他看了看咖啡厅后,向小帆点头示意,走向了靠窗边的一个位置坐下。小帆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小帆礼貌地问着。心想,进门是客,现在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干脆就当成一个普通的客人去对待吧。
“把这个,交给他们。”费天佑头也没有抬,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个信封。“告诉林鲤媚,我祝福她。也代我向她说一句,对不起。我欠她的太多,没有机会还了。还好,现在她的身边有了倪昊,会把我所有没有给她的幸福都给她。而我欠她的,也许要下辈子才可以还了。小帆,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也很感激林鲤媚。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真心去对她,还有……还有澈,如果有机会,去看看他吧。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他也已经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要走了。”他说完,环视了一下咖啡厅,吐了口气起身。
“喂……”小帆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信封,叫住了他,“你没事吧?”她突然有些担心。一个人会这样莫明其妙来交代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不安。好像……好像在交代后事……
“我没事。”费天佑微微露出一些笑容,然后看了她一眼后,又说:“缘分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如果不好好把握,就会在一瞬间流失,不管你怎么努力去找回来,都没有用。这算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不要再做,伤害自己、伤害朋友的事情。我,是过来人。”他说完,再不回头,消失在咖啡厅的尽头。
小帆拿着信封,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连客人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将信封收到了口袋里,然后跑到小房间里,想了很久,还是打开来看。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有公章,还有费天佑的签名。
看着这份离婚协议书,小帆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很远……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幸福的开始,没有想到却是恶梦的源头。最幸福和最悲伤的时刻同时进行。好像在一天之间,把所有的情绪都用完了。原以为经过这些之后,大家都会更加平静地面对以后的时候,但是没有想到的,再回忆的时候,所有的感觉都没有消失。快乐的、幸福的、悲伤的、绝望的。一点一点,将天空最后一丝亮点遮住……
他终于,还是放手了。小帆握着电话,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给林鲤媚。此时的林鲤媚正在福建的武夷山玩得很开心,看到了传说中的玉女峰,她在竹排上唱着山歌。
小帆的电话来得很突然,林鲤媚接起电话的时候,小帆说,费天佑来过了。留下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离婚协议书。林鲤媚顿了一下之后,淡淡地回复了一个哦字,就挂断了电话。倪昊见林鲤媚突然安静下来,走到她的身边问:“怎么了?”
“嗯?”林鲤媚抬起头,对上了倪昊担忧的眼神,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昊,我想语秋和小帆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当然好呀,我只是怕你没有玩够,怕你到时候还缠着我说,我不疼你,说我不爱你,都不带你出来玩。只要你一声令下,是再出发还是回府,我都听你的。”他宠溺地说。一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其实,他知道。他知道她突然安静的原因,是因为那通电话。只是她不说,他就不问。只要她开心,不管要怎么做,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她还在他留边……这就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回程的机票订得很急,在酒店里倪昊看着浴室的门,里面传来流水声,还有林鲤媚朦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