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燕小侯爷。”
翡翠跟在江朝华身后,满脸愤愤不敢言,看见燕景来了,不知怎么的,翡翠的心中竟然迸射出一丝喜意。
燕景再恐怖,也不如眼前的晏咏歌让人生气,亏他还是个世子呢,竟然当街辱骂一个女子,不仅丢了身为男子的气概,还丢了晋阳郡王府的脸,更是让天子也面上无光,毕竟晏咏歌如今的官职可是太宗皇帝亲封的。
“燕景。”
看见燕景,晏咏歌的脸色有些难看,朝中官宦人家的公子,唯独燕景让他忌惮,也让他嫉妒。
他们二人,都出身王府,都为陛下效忠,经常有人拿他们两个来做比较,可传出的话都是他不如燕景。
所以,在苏北时,他立誓要做出一番功绩,让长安城的人都看看,他比燕景强,如今归京,再见燕景,晏咏歌总觉得在他身前,自己矮了一头。
“晏世子,请吧,本座一向不喜欢重复陛下的指令。”
燕景玩味一笑,眼神没看向晏咏歌,而是看向了垂着头的江朝华。
从燕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少女乌黑发亮的头顶,她垂着小脑袋,没了刚刚的张牙舞爪,此时看起来,却觉得有些乖巧。
“哼。”
燕景那不甚在意的目光,让晏咏歌觉得受到了侮辱,他觉得燕景分明就是在看不起自己,不然为何他不看自己,反而只顾着盯着江朝华。
“江大小姐,也一并吧。”
燕景语气幽幽,盯着江朝华的眼瞳异常深邃。
江朝华深呼了一口气,袖子中的手动了动:
“燕小侯爷,当时在禹王府,你们已经排查的很清楚了,白狮发狂一事,我跟我母亲是受害人,没有嫌疑。”
所以,她不会再去九门提督府被问话,燕景若是强迫她去,也要看看她的身份。
“江大小姐想多了,陛下指令,也宣江大小姐一并进宫觐见。”
燕景低低一笑,笑声让江朝华耳根子有些发麻。
她转过身,依旧垂着头:
“是。”
太宗皇帝宣她觐见,所谓何事?
飞云谋害二哥哥的事情尚未查清幕后黑手,有太后施压,陛下一定要给江家一个交代。
所以江朝华想,此番皇帝宣见自己,应当是为了飞云的事,其实江朝华有些不信偌大的提督府,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飞云都看不住,尤其是燕景亲自出马,更加不可能。
若飞云没被暗杀,若飞云还活着,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燕景来了一招自导自演,将飞云从提督府带走了,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说飞云身上,有什么秘密?
江朝华心中想着,总觉得事情没有众人看到的这么简单,她想的有些出神,自然也没发现燕景看着她的眼神从玩味到幽深,再到深邃,好似知道江朝华在怀疑什么一般。
晏咏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江大小姐,请吧。”
沈璞玉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身后,有两个身穿红衣的侍卫正牵着马车缓缓走了过来。
“翡翠,跟上。”
江朝华点了点头,带着翡翠,上了马车。
只是她刚坐进车厢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便也跟着坐了进去,翡翠张大了小嘴,目光呆愣。
什,什么,燕景也跟着小姐进去了,不是说他有洁癖,不喜欢靠近别人的么,更不喜欢女人,那他,那他这么做是为何。
“呆丫头,还愣着干什么,你不会以为你也能坐马车吧。”
沈璞玉摇着扇子,嗤笑一声,晃晃悠悠的跟在马车外面,朝着皇宫而去。
“该死的。”
马车路过晏咏歌,风吹起马车的帘幕,让晏咏歌看到了江朝华的侧脸。
江朝华古怪一笑,晏咏歌低咒一声,脸都被气红了。
“呀,对不住哈,我们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晏世子,陛下宣的急,您莫不如小跑着进宫吧。”
沈璞玉语气慵懒,他拉长了声音,用扇子往头上挡了挡,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世子,请。”
晏咏歌身边,也跟了一个侍卫,他是负责看管晏咏歌进宫的,有他在,晏咏歌就别想耽误时间去骑马或者是找马车来坐,只能走去皇宫。
“本世子知道路,要你多事。”
晏咏歌冷冷的看了一眼侍卫,大步迈开,顶着日头,朝着皇宫而去。
江家门口,说空就空,只留下房成一个,看着江朝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心中不是滋味。
他不如燕景的权势大,关键时刻,根本保护不了江朝华,他该听父亲的话,好好用功,只有往上爬的更高,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公子,您怎么在这里啊,老爷让您回房家。”
房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个小侍童擦着额头上的汗,看见房成,脸上一喜,赶忙说着。
“走吧,回去见父亲。”
房成点点头,满脸坚决,一甩衣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从今日起,他会更努力的,更努力的成为人上之人,只要他做到了,便能让江朝华改变对他的印象,也能,也能跟江朝华更般配了,是不是。
“是。”
小侍童弯着腰,跟在房成身侧,没一会,消失在了江家门口,没人知道,房成这一去,直接走出了一条权臣之路。
“咕噜咕噜。”
马车轮子压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乌金木打造的纯黑马车,从外面看去,格外的神秘宽敞,坐在马车中,当然也很舒服,只是燕景就在身旁,江朝华根本没心思享受。
“如今也不过才三月的天气,虽然阳光灿烂,但还是有些冷的,怎么江大小姐好似很热一般?”
车厢内,遍布兰花香味。
这香味不断往江朝华鼻子中冲,冲的她有些头脑发晕。
燕景坐在一侧,修长白皙的指上,把挖着一个镶金鼻烟壶。
“个人体质不同,如今的天气,好似也不冷吧,那小侯爷以前怎的如此怕冷。”
江朝华不去看燕景,淡淡开口,虽然心中排斥,但她也知道若是一昧的躲闪,只会让燕景更怀疑,更变本加厉。
燕景此人,疑心太重,警惕性太强,强到只是看人的表情,便能查到线索消息。
“这么说,也对,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本座记得,江大人的老家就在苏北吧,三年前,江家回苏北祭祖,江大小姐也去了,就是不知,在祭祖回来的路上,可有发现什么趣事?”
燕景脸上的笑意更大,江朝华心中咯噔一下,想着燕景为何会忽然询问起三年前的事情呢,毕竟燕景从来不会问不相干的事。
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江朝华这才回道:
“没什么趣事,不过是随手救过一个乞丐罢了。”
她还给了那乞丐一枚白玉,那白玉她多的是,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对那乞丐来说,是能救他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