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顶棚的黑影
船长为什么叫船长。
“船长”并不是他的绰号。
大家之所以叫船长为“船长”，完全是因为他真的有一艘“船”。
这艘船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足够让所有人忽略到船长的本名，只记得他的这个身份。
那是一艘什么船？
超凡之船。
那是蔚蓝之上唯一在理论层面有可能遨游在诡异世界的超凡大船！
无明号。
长夜无明。
意味着人类在诡异世界的漂泊之旅宛如漫漫长夜，终末无明。
因此严格来说，这艘船的名字并不怎么吉利。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血幕战役结束的时候，本应负责撤离工作的船长被自身的愤怒吞噬，一意孤行地开走了无明号，致使军团的后续损失极为惨重。
虽然船长同样立下了抗击近海诡异生物的大功，可有关于船长究竟是否应该接受惩罚，至今在蔚蓝高层内部仍旧争论不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船长”这一角色，基本已经与“无明号”这艘船绑定了。
既然如此，船长本人此刻陷入危局，无明号又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
所有人都预料到了无明号的出现。
所有人又都没有预料到无明号竟然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出现！
唰！
船长一拳落下。
看似毫无威力的一拳自上而下地砸落在了地上。
而在下一秒——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混乱空间，震得周围的景象都有一些模糊了。
地上坑洞里的小人儿们也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正在靠近。
它们吓得互相抱在了一起，惊呼道：
“来啦！来啦！”
“大怪兽来啦！”
“救命呀！救命呀！嘻嘻嘻嘻……”
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却并没有吵得其他人心烦意乱，因为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各自的头顶。
就像是船长的拳头一样。
有什么“东西”，位于混乱空间的外部，自上而下地重重地撞击在了混乱空间的顶棚。
轰！
咔——咔啦啦……
碎裂的声音从众人的正上方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混乱空间的顶棚竟然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撞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原本正在嘻嘻哈哈的太阳、月亮、与星星，此刻都已经破碎了些许。
它们的脸上充斥着一股惊恐的表情。
随即，一道巨大而又沉重的身影浮现在了顶棚的裂缝之后。
那道黑影就像是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骇人巨兽，从裂缝背后的黑暗空间之中死死地盯着混乱空间里的人。
随后——
呜——！！！
轰鸣声传来。
那是船只出航时特有的汽笛轰鸣声。
见此一幕，连数学家的额头上都忍不住冒出了几滴冷汗。
“啧……”
他咂了咂嘴，转头望向单手撑地的船长，沉声阴狠道：
“终于来了啊？你这些年就指着这艘破船活着吧？”
“船比人好。”
船长的神情坦然，平静地回答道：“她能理解我的愤怒，并且她的愤怒和我一样，永远不会停歇。”
“目击者真该像你学一学到底怎么发疯！”
数学家一听船长的话，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咒骂道：
“目击者是疯狗，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哈哈啊？”
数学家说到这里，忽然咧嘴笑了，嘲讽船长道：
“所以呢？无明号是一艘很厉害的船，但无明号研发之初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战斗功能。”
“其上的一切战斗手段均离不开上面的水手。”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上面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死干净了，难道你指着那些早就死掉的骷髅水手来跟我们打？”
“你们干脆一起跳进坑里，我把你们都烧死，好不好啊？”
闻言，船长却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你错了。”
“其实超凡者们往往喜欢把事情想得很复杂。”
“但其实你们都没想明白，只要愤怒就够了啊！”
“只要你愤怒，你就会发现很多复杂问题的简单解法。”
“诡异生物很可怕？”
“规则？能力？可笑的多种变化？统统都没什么用！”
船长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而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只要握紧自己的拳头就好了。”
“看，就像这样。”
船长的右手五指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地紧握，最终握紧成了一只拳头。
而随着拳头的握紧，船长的表情也越发狰狞。
那是愤怒的实体化表现。
“事实上，血幕战役那天的利加洲近海，无明号上并没有一位超凡者出手。”
“本来嘛，我们也是那种‘不够资格’站在正面战场上的人，又有什么力量去清剿近海的诡异生物呢？”
“我们所做的是其实真的非常简单……”
船长说道这里的时候，诡异空间内的所有人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再度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顶棚裂缝背后的无明号忽然间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后退！
伴随着船长的动作，那艘世界级的重型游轮开始以一种现实世界中根本无法做到的方式渐渐后退。
它在做什么？
它在蓄力！
船长忽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开始暴起。
“无论我的面前面对着什么，只需要让无明号撞过去就好了！”
“就，像，这，样！”
唰——！
话音未落，船长忽然再度挥动了自己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而随着船长的动作，顶棚裂缝背后的无明号也爆发出了巨大的轰鸣。
呜——呜！！！
随即，已经后退了些许的无明号忽然加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再度重重地撞击在了混乱空间的顶棚之上。
轰！
一瞬间，更为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混乱空间，震得其中的人们耳膜生疼。
伴随着那令人站都站不稳的震动，顶棚的裂缝被无明号撞大了，更多的碎片如闪亮的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船长的低吼声响彻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边。
“还有，一次。”
“水手们！”
船长的眼中闪烁有愤怒的火焰，大吼道：
“开船了！出航的时刻到了！”
话音落罢的瞬间。
无论是数学家还是许承，统统都朝着船长发起了进攻，试图阻止船长再度操控外部的无明号撞击混乱空间。
但已经晚了。
在两人的攻击来到之前，船长就已经落下了他的最后一圈。
唰！
轰！
无明号缓缓后退，而后再度加足了马力，重重地撞击在了混乱空间的顶棚。
轰！
哗啦啦啦……
混乱空间的顶棚彻底破碎开来，无明号那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直奔混乱空间中的众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