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禾这才想起洛北休的身份在这场风波里是何等的尴尬,她想离开,门口被洛北休堵住,而楼下是蜂拥的记者,只要她一露头,各种各样犀利的问题立时会将她剥一层皮。
“青禾,你不必为难,我只问你几句话,你跟我说实话就行。”冷一卓一眼看出了她的紧张,劝慰道。
叶青禾忽然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那些事情,就算她不说,冷一卓也已经知道了几分。叶青禾想了想,便退了几步,坐到了那把椅子里,她的手指不安的揉搓着双膝,像等待受刑的囚犯。
“你,和夏时夜……“
“阿休!”未等洛北休说完,叶青禾忽然截断,她猛然抬头,斩钉截铁的道:”阿休,那些包养传闻都是真的,那份合同也都是真的,实际上,我并不是被夏时夜包养的情妇,严格来说,我只是他花了钱从我父亲手里买回去的一个生子机器而已。”
连珠炮似的话语一股脑儿倒出,叶青禾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与其一点一点往外挤受折磨,不如这样来的痛快些。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话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现在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轻松。
“你现在已经开始替他辩护了,是吗?”洛北休的眼睛里忽然有凉凉的笑意,那种笑意,让人看了既心疼又难过。
“我……”叶青禾顿时张口结舌。
为他辩护,是吗?她,刚才怎么了?她真的是在为夏时夜开脱,急着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哎!
急忙转过头去,避开洛北休犀利的目光,她忽然怔了怔,洛北休办公桌上那一束香水百合,许是多日无人照料,已经有些枯萎了。
自从自己拒绝了他,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青禾,其实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些。“洛北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不关心你跟夏时夜之间究竟为了什么走到一起,我也不关心你究竟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这……”叶青禾的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夏时夜喜欢她,这是他承认的,可是自己喜欢他吗?
“你说啊!”洛北休见她不语,有些急了,忽然跪倒在她的面前,拉起她的双手,一双温柔的眼睛变得有些忧郁,有些急切。
这个问题他本来不想说出来,这是他能留住叶青禾的最后一丝希望,如论她是否拒绝过他,只要她不喜欢夏时夜,他就还有机会。
然而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问了。
“如果是他逼你的,我愿意尽一切力量帮你摆脱他,或者,你如果暂时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离开,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回来。但是你若不想离开,我也无话可说,在这一场风波里,你只需要记住,我一直是那个最关心你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有谁欺骗你的感情也好,害你伤心难过也好,我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挡在你的面前。”
“青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他看着她,眼神无比坚定,然而叶青禾绞在一起的手却忽然颤抖了起来。
阿休,她这一生也许永远无法回应他了。
“他没有伤害我。”想了许久,叶青禾终于点头道。
楼下的记者们突然再次嘈杂起来,不大功夫,他们便听到了保安驱散众人的声音,然后紧跟着一声鸣笛,有车子停在了楼下。
叶青禾忽然回过神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窗前,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
那辆车上装饰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朵一朵,在车前盖上围成了一个硕大的心形。叶青禾怔怔的看着,眼神有些期待,有些害怕。那辆卡宴的门轻轻打开,果然,那个优秀到人神共愤的男人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从车里走出来。
看到众人的时候,夏时夜微微一笑,抬手向他们致礼。
“夏总,您对叶小姐的事情有什么要说的吗?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一个记者不失时机的冲了上去,话筒还没递上去,已经被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保镖拎了出去。
“请保持距离!”那个保镖挥了挥手,立刻便有另外几个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围了上来,将夏时夜护在身后。
“夏总,请问包养传闻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那个记者还不死心,硬是从保镖的缝隙里将话筒递上来。
夏时夜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着比天上星辰还要璀璨万分的光,他忽然俯身抢过话筒,对着众人朗声道:
“诸位久等,我就是夏氏集团的总裁夏时夜,也就是前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包养传闻的主人公。”
他再次微微点头致意,周围跟着又是一片哗然,一时间,所有镜头话筒都对准了这个众人眼中独一无二的商业传奇。
“夏总,请您讲几句。”
“夏总,您对叶青禾小姐究竟怎么样?只是逢场作戏吗?”
“听说您把传家宝都送给她了。”
……
人声如潮,沸沸扬扬,叶青禾躲在窗帘后,手不知不觉死死揪住窗帘的一角,她咬着唇,样子显得非常紧张。
洛北休凑了过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夏时夜,那个人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永远都是那么的醒目。
“这件事情我当然会给出解释,而且,就是现在。”
夏时夜拿着话筒,手一挥,旁边立刻有人递上来一份资料。他哗啦一声翻开,众人跟着一声惊叹,随机又有无数的闪光灯对准了那份合同。
“我确实是想包养叶青禾小姐。“夏时夜眨了眨眼睛,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显得那么从容不迫,那么踌躇满志,“那样的女人,有谁不想留在身边呢?”
众人顿时嘘声一片,然而,等看清了那份合同上的字迹,他们再也不敢多一句嘴,只是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有任何疏漏。
那是一份婚前协议书。
“我想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我爱她,在这个理由面前,所以的解释都会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