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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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熊市长没有表露出半点警戒、防备的举动。甚至,我还看见他在四周无人时,做出了一种只有小孩才会做的手舞足蹈的动作,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之后,他拐进了另外一个属于食品公司的院子,再也没有出来。

这是他自己家。

回到宾馆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小将军早就等在了那里,和牯牛一起呆在癫子的房间闲谈。

见到小将军之后,我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明天早上七点之前,你把所有东西给我拿过来。”

那一天,我已经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摆平熊市长了。

不是因为我厉害,而是因为熊市长太强。

身边那些平辈论交的场面人和身后那些彪悍忠诚的小弟充分证明,在这个市,熊市长已经强到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一个整天呆在自家门口的人是不会有太多戒备的。

所以,我就能办他。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世间万物,如是而已。

破旧的车厢里面充斥着浓烈的柴油味道,窗外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吹了进来。我揉搓着有些发僵的手掌,看向窗外的作家协会大院。

今天气温又下降了,空中时不时的会飘下一两片分不清是雪还是冰粒还是冻雨的物体,钻进脖子里,冷得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街上的行人比昨天更少,公路两旁都是黑乎乎一片,只有偶尔一两间民居的窗口上投射出的那些温暖的橘黄色光芒提醒着,我身处一个城市的怀抱,而不是化外荒野。

熊市长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早些准备总是要好的,看了雷震子一眼之后,一拉门拴,我走下了车。

“嘭嘭”两声关门声响起,牯牛和癫子一左一右站在了我的身旁。

“走吧。”

紧了紧大衣的领口,手臂接触到了怀里的那把杀猪刀,心里微微有些发紧。回头招呼了两人一声,我率先走向了路边。

身后,发动机发出了一下低沉的呻吟,车子顺着路边开动,打了个倒,擦着我们身边远去。

以文化局的大门口为中心,癫子和牯牛两人走向了左边,而我一个人走往了相反的方向。

我站在离文化局大门二十米远处的一块草坪后面,附近十米左右的范围内都没有建筑,草坪中心,一簇城市美化用的植物刚好挡着了前方街道上过往车辆带来的光芒,站在这里,我隐身于黑暗之中,看得清外头,外头却看不到我。

食指和拇指反夹着烟蒂,将烟火的光芒掩盖在手掌当中,我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雾从口中吐出,飘荡在冬夜,带着一种模糊地淡淡橘黄色,迷离而妖异的美丽。

我想起很久之前,在那些还只有快乐的日子里面,曾经听老梁说过的一个故事:

在山的另外一边,有这么一家人,家里非常贫穷,某一天父亲出门捡了两条咸鱼,回家后舍不得吃,悬挂在饭桌上方的房梁之上。从那一天开始,父亲便吩咐母亲做饭时不再做任何的菜,全家人吃饭时,想要吃菜了,就抬头看一眼咸鱼。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咸鱼的诱惑,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慢慢时间长了,大人还能支持着勉强下咽,几岁的儿子却怎么都吃不下了,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咸鱼。父亲顿时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骂说:小畜生,你也不怕咸死!

那一年,刚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和其他的小孩一样,看着老梁略带期待的眼神,迎合着他,张着嘴一起傻笑。

但是,在这一刻,当这个故事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脑海中时。我突然发现,当初的我错了,也许老梁期待的并不是我们的傻笑。

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么一条咸鱼,正是因为这条看得到得不到的咸鱼的诱惑,我们才开始争夺名、利、权、贵,才开始有了胸怀天下与不甘平凡。

更也许,导致熊市长今晚这一劫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和将军,而是他的那一条咸鱼。

我们每个人都被这条咸鱼勾引着向前走,无论前方的路是如何艰难。

没有人考虑过是否值得,更没有人想过假如真的得到了这条咸鱼的那天,吃得时候,我们会不会真的被它咸死?

我们只是这样贪婪而可耻地往前走着,就像我的今天。

我不知道熊市长是否已经吃到了这条咸鱼,我不知道摆平他之后,我和将军会不会得到我们的那条咸鱼,我更不知道淡泊潦倒的老梁是不是早就已经看破红尘,明白了为了一条咸鱼不值得的道理?

我只晓得,还没有吃过咸鱼的我真的很希望吃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

我想,我付出的代价也许就是那些傻笑的快乐日子。

一阵隐约的说话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望去。

穿着一件深色中长棉袄的熊市长正在边和门卫打着招呼,边走出了大门。

戴上了事先已经预备好的棒球帽,拉开半截拉链,将手伸进胸膛,我握住了杀猪刀上那个带着体温的干燥刀柄。

吸进最后一口烟,把帽檐向下一拉,擦动了身边的植物叶子,我走了出来。

熊市长低着头在前方十几米的距离向前走着,也许是因为寒冷,今天他的脚步比昨天快了一些,少了点昨天的轻灵,多了些冬夜的归意。

抬眼望去,隐约间可以见到远方空旷的街边,停着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那是雷震子的车。

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癫子和牯牛两个人,现在已经过了文化局大门一两百米的距离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出现。

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紧张中,熊市长突然扭过头来向我这边看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体里面所有的血液都已经凝固。有一句佛语,叫做:醍醐灌顶。但是,那一刻的醍醐却将我的大脑灌得一片空白。我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完了!

我的双腿下意识放缓了节奏,我几乎都已经做好了转生就跑的准备。

熊市长将自己的脑袋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原来,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再也平凡不过的,如他一样的陌路归人。

散于九天的魂魄回到了身体,我看见前面五六十米外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两个歪歪倒倒的醉汉,相互搀扶着、打闹着,向我们这边走来。

癫子和牯牛终于出现了!

在刮面而至的寒风中,我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呢喃不清,醉意凛然的对话声。

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熊市长的身躯明显滞了一滞,看清是两个醉汉之后,他有些嫌恶地避向了更为黑暗的路边深处。两个醉汉却好像是完全走不了直线一般,歪歪斜斜地对着熊市长迎了过来。

前方,已经被逼到了路边花坛边上的熊市长终于不得不停住了自己脚步的那一刻,其中一个醉汉不偏不斜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捅你娘!瞎哒!”

一声暴喝响起,那是癫子荒腔走板的普通话声音。

我们当然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夜深人静,直接上去干倒熊市长就行。

但是,昨天一天的跟踪,让我的这个想法起了一些变化。

在将军被砍在这么两天的时间,熊市长就表现如此轻松,完全没有设防。这向我传达了两个信息:一,办将军的人就是他自己,他知道不会再有人办他。所以,他不怕。二,他已经和办将军的人达成了协议,知道自己没有了危险。

那么,我们再这样上去直接开干,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所以,我们对最初的计划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改动的目的在于,让熊市长费尽心思地去想,到底他被人办,是因为一个意外,还是因为意外背后更为隐秘的内幕。比如,那个和他达成了协议的人。

骗人,就是要骗得他左右为难。

癫子一把抓住了熊市长的衣服。

我飞快地跑向了前方,熊市长后脑勺上的头发已经清晰可见。

“你晓不晓得我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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