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第一天上午最后一项就是以班级为单位的200x4接力赛,我被放在倒数第二棒,心中又怕又慌。
我一直体育都不好,更别说参加比赛了,特别是一直都很怕参加这种团体性质的拉别人后退,怕被别人指责,也担心自己愧疚。
幸好有何维之在一旁为我加油助威,他一直鼓励我,给我加了不少自信心,让我瞬间觉得自己努力也是可以做到很多事的。
枪声一响,我立刻做好准备,心跳的厉害,感觉都到嗓子眼儿,脑中只听得到这规律的“咚咚”声。
第一个同学把接力棒传到第二个同学手中,我的紧张又加深了几分,伸出去的手也在发抖,生怕把那个下下的棒子拿掉了
“成蹊,别紧张,很简单的事。”何维之在旁边安慰。
靠近、靠近、靠近,她跑到了我面前,我一把抓住了接力棒就跑。一边跑心中一边暗喜:我成功了,我没有掉链子!
何维之也很感动,在一旁陪着我跑。
最后一棒就在前面,那位同学背对着我向后伸出手,看着我靠近、靠近、靠近……
突然眼前一黑,伴着强烈的耳鸣我踩到了自己的鞋带,在周围人的惊呼中失去了直觉。刚才用尽了全力,在摔倒前的那一刻感觉身体似乎都要分崩离析。
我重重摔在塑胶操场上,膝盖和手肘都从表面的粗颗粒上划过,只能尽着最后一点惯性将接力棒抛了出去。幸好离那位同学已经不远,他成功接到了从我手中滑出去的接力棒冲了出去。
我的任务完成了,虽然结局有点坎坷,但至少把接力棒成功交出去了。
心里一放松,才感觉到了手和腿传来的痛,一时间竟疼的动弹不得。
何维之及时赶来,“别动。”
我听话乖乖不动,忍着伤口处令人麻木的疼痛。
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抱起我就跑:“忍着点儿啊。”
我突然很伤心,抱着他的脖子埋着头:“我成功了吗?我成功了吧……”
“你很棒,我都看到了。”何维之一边跑小心安慰。
“西瓜!”徐徐看到我们,跟在后面追过来,“腿上怎么都是血啊!”
何维之气喘吁吁地:“摔了一跤。”
“啊?”徐徐有些担心,“疼不疼啊?”
“疼。”我委屈极了,抱着何维之哭。
何维之声音有些颤抖,还是安慰:“马上就到了啊。”
到了医务室,何维之把我放在旁边的空床上,医生赶紧跑过来:“摔了?”
“嗯。”何维之说,“破皮了,好像没伤到筋骨。”
“我看看。”
医生拿了工具过来,何维之便让到一边,握者我的手。
“没事儿没事儿,就破了点皮。”何维之自己还紧张得不行,却一直安慰我。
我点点头。
徐徐那张纸过来蹲旁边帮我把眼泪擦了,“你最坚强了,没事啊。”
“嗯,我很坚强的。”我哽咽着说,“没什么大事儿。”
“对,很快就过去了。”徐徐说。
医生拿着棉签说:“给你抹酒精,忍着点儿啊。”
我点点头,其实还有点儿怕,何维之立马把我的脸转过去对着他。
我也怕,就把头埋在他怀中,可却还是忍不住颤抖。伤口虽然不深,但面积有些大,还沾着塑胶粒,医生处理的时候特别疼。咬牙忍着,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下来,幸好有何维之在身边,给我温暖的怀抱。
医生上完了药,“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尽量别碰,不然留疤就不好了。”
我看着自己手上腿上贴得大片大片的纱布,疼得都麻木了。
“可以走路吧?”何维之问。
“可以走,就是有点疼。”医生指了指我的腿,“特别是膝盖。”
何维之看我一眼,摸摸我的头:“没事儿,我扶你。”
“记得吃药,后天再来换次药,要有时间最好跟老师申请请假去校外医院换,医院药好些。”
“好的。”何维之把药借过来。
“来。”徐徐过来堵扶我。
我搭着徐徐和何维之的手,艰难地站起来。
真的是疼,腿上全是伤,特别是膝盖最严重,走一步就特别疼。
“要不我抱你吧?”何维之问。
我咬着牙坚持自己走,“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这下不疼了?”
“疼。”我说,“但不可能总是你抱我吧。”
“我可以一直抱你啊。”
我坚持说:“我要靠自己。”
“你这几天小心点儿,医生说很可能留疤呢。”徐徐嘱咐。
我想到留疤还比较伤心:“本来就不好看,现在……”
“更丑了。”何维之还笑,弄得徐徐也跟着笑。
我瞪他一眼,“我记仇了。”
“开玩笑的。”何维之立马说:“我觉得你特好看。”
“哪里好看?”我有点自暴自弃。
“笑起来好看。”
“明明就很丑。”我从没觉得自己跟好看沾过边。
“真的,特好看。”何维之弯腰戳戳我的脸:“来,笑一个。”
我躲开,“笑不出来。”
“我也觉得成蹊笑起来特别好看,傻乎乎地。”徐徐说。
“这是夸奖吗?”
“是啊。”徐徐说,“有些人平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笑起来就特别好看。”
说到笑起来好看,我只想起方棠,不知道他现在咳嗽好些没有。昨晚上那么严重今天还是运动会,也不知道他报没报什么项目,会不会逞强硬上。
说起来何维之笑起来也很好看了,两个梨涡特别甜,不算耀眼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徐徐笑起来也很可爱,像个坏坏的小精灵,一肚子坏水儿爱恶作剧的那种。
路过操场,正好听到广播:“……200x4,高中部10年级a班第一名,高中部11年级精英班第二名……”
我立马竖起耳朵听。
“……高中部11年级培优班第三名……”
从前我们班接力赛总是第一的,这次却因为我的失误无缘前三了,我瞬间有些自责,低着头不说话。
何维之摸摸我的头:“不是你的错,以后还有机会嘛。”
“对啊,重在参与。”徐徐补充。
“嗯。”我点点头,可还是提不起心情来。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老郑威武雄壮的声音从楼脚传来,令人为之一惊。
“你说说,你跑出去被人打死了怎么办?”老郑声音大得老远都能听到,“要不是老子今天正好撞上你小子现在就是具尸体我跟你说!”
“顾西东……”徐徐望着老郑的方向说。
我这才发现小树后面是顾西东,校服乱成一团,脸上还有点血迹。正低着头被老郑责骂。
“你说说你,才回来多久,董事长还叮嘱我要管好你,你倒好,在外面跟别人结上仇了。你打人家一顿打完就跑,那怎么不想想人家像今天这样找一群人来打你一个呢?”老郑使劲戳了一下顾西东的头,“你个死崽子,有事没事逃课往外跑,要是我的崽儿我早就打死你了,个不争气的!”
顾西东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也少见他这样老实的,老郑果然能治住他。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人家一群来你怎么打不过了?”老郑气急了,托着顾西东就走,“走,老子今天不管你了,你去找董事长亲自管管,我这小庙容不了你这么大尊佛。”
顾西东也不反抗,被老郑拖着就走了。
徐徐在旁边都看呆了,她平时威武雄壮的,一面对顾西东的事情就变成了个乖巧听话的小媳妇儿,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人在面对喜欢的人之时都会这样变卑微吗?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会帮助自己变得勇敢、自信,在爱的沐浴下、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会尽可能把自己变成完美的存在。
“我去看看。”徐徐有些紧张地说完就把我交给何维之跑了。
“何维之。”
“嗯?”
我看着徐徐离去的背影问:“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卑微吗?”
“每个人喜欢别人的方式都不同。”何维之感叹完,继续掺着我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回到教室的时候顾西东早已经坐在位置上了,鼻青脸肿的拿着纸擦额头上的血,看样子也不严重,疼在外面没伤到里面。
何维之扶着我坐下,“喝不喝水?”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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