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真是找死!洒家来和你打!”
听到邬梨的挑战,鲁智深提着月牙铲就要上去,却被杨志拉住。
邬梨看着鲁智深手中新换的奇怪兵器心中一凛,仍自硬着头皮说道:“我要挑战的是孙安。若是孙安不敢应战,当众认个输,我便饶了他!”
他料定在这么多绿林好汉面前,孙安是绝对不会认输的,才故意用言语相激。
秦锋借着预备军的遮挡,飞快地把两人的恩怨说了一遍。孙安听后盯着邬梨,大声说道:“你既找死,洒家便会会你!”
对于这等滥杀无辜、欺辱妇人的恶贼,孙安已经动了杀心。
“哥哥,众位兄弟,你们且稍等,洒家解决了这厮再与众位兄弟叙话。”孙安回过头,冲着林冲、时迁几人拱了拱手。
史进在旁边出声提醒道:“孙安哥哥要小心,邬梨这厮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不知道孙安的武艺如何,可见识过邬梨的武艺,他还不是邬梨的对手。
孙安傲气地说道:“兄弟宽心,洒家去去便回!”
说完,他迈步正要走上去,一个弱小的身影挡在了身前。
“哥哥,你能否留邬梨一命?”小琼英看着高大的孙安有些胆怯地说道。
“为何?这厮不是杀害了你的父母吗?洒家替你报仇!”孙安刚才从秦锋口中得知琼英的身份,听到琼英的请求有些诧异。
琼英望着孙安,坚定地说道:“我要亲自报仇!”
叶清的妻子安氏看到孙安沉默了下来,急忙上前拉住琼英,赔笑说道:“各位头领见谅,小娘子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头领。奴家这就带她下去。”
安氏说着就拉着琼英往人群后走去。
“等一下!”
孙安出口叫住了安氏,他迎着琼英的目光,说道:“洒家答应你。这邬梨的命便留给小娘子来取!”
时迁送孙安走出人群,悄声在孙安身前说了句:“孙安哥哥,那邬梨挑战哥哥必然不怀好心。倘若情况危机,切不要留手啊!”
孙安拍了拍时迁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放心!”
梁山上除了秦锋与縻貹就是时迁和他关系最好,时迁的关心他听了进去,可他有自己的骄傲。自他武艺学成之后,从未一败。
一个武者,怎么可以失去了争强好胜之心!
比武大会么,他正好借此机会震慑群雄。
来到擂台前,孙安拔地而起,跳上擂台,背后的两柄镔铁阔剑已自剑鞘中拔出。
钮文忠见孙安上擂台应战,忍不住高声提醒道:“邬寨主,孙安兄弟,今日比武大会旨在以武会友,切莫动了真怒,伤了和气。”
邬梨和孙安的武艺他都见识过,两人都在他之上。两人比武的话,他估计孙安的胜面更大一些。就是不知两人是否还隐藏着什么绝招。
如果孙安真失手杀了邬梨,他的损失可就大了。之前他游说邬梨,对方明显已经有些意动。只要他再加把劲,那邬梨成为自己人就仅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对着身后坐着的安士荣嘱咐了一句。
倘若邬梨真的败了,一定要盯好孙安,不能让他伤了邬梨的性命。
当然,如果邬梨能够胜了孙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正好可以借机打压一下梁山的气势。
场边的绿林草莽见到邬梨对战孙安,纷纷呐喊起哄。
之前的比武,基本上都是没有加入山寨的江湖人士在比试。邬梨是第一位登台的寨主,而且邬梨在威胜一片名气很大。只是他的武艺如何,很多人并未真正见过。
邬梨对于钮文忠的话充耳不闻,他斜睨着孙安,冷声说道:“出手吧!”
自孙安登上了擂台,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取孙安的性命,怎会轻易罢手!
“洒家怕一出手,你便没有出手的机会了。还是你先出手吧!”孙安看着邬梨淡淡地说道。
“你找死!”
邬梨冷哼了一声,拖着泼风大刀踏步上前。在来到孙安身前五步之内时,他甩动双臂,泼风大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孙安当头劈去。
他倒是要瞧瞧,这厮到底敢不敢硬接他一招。
瞥见邬梨脸上的挑衅之意,孙安双臂抬起,双剑交叉向泼风大刀迎去。
邬梨瞧见孙安的举动,原本留着变招的力气再无一丝保留,奋力挥刀就欲将孙安一劈为二。
就听见半空中传来“铮”的一声巨响。
孙安双臂微屈,双剑将泼风大刀牢牢架住。
眼见一击没有奏效,邬梨撤刀,半路中改为横扫,向孙安腰间斩去。
孙安侧身闪躲,将双剑护在身前。
邬梨见自己抢占了先手,出招更是不留情,泼风大刀舞动如密雨将孙安笼罩。孙安或闪躲或格挡,只是出手防御,并未攻击一招。
两人斗在一起,眨眼间已经交手二十几个回合。
台下众人见到邬梨如此勇猛,不由地感叹:盛名之下,确实无虚!
一些人更是在心中暗自将自己和邬梨对比,他究竟能不能打得过邬梨。
这个答案让很多人沮丧。
鲁智深等人见孙安自开始就被邬梨压着打,从未反攻过一招,面露忧虑之色。
縻貹见孙安招架住邬梨后,明明有机会出手反攻,却仍旧只是防守,忍不住焦急地嘟囔道:“孙安哥哥这是怎得了?他怎么不出招啊?”
秦锋看明白了什么,他蹲下身来,凑到琼英的身前,低声说道:“小琼英,你要好好看清邬梨的招式。”
孙安此举分明就是想要摸清楚邬梨的招数,好方便日后教导琼英。
琼英虽然不懂,可出于对秦锋的信任,仍是点了点头,试图将邬梨的每一个动作都记下来。
邬梨的刀法霸道威猛,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并且他刀法变招极多。
眼见邬梨再次一刀劈落,孙安脚下蹬地,往后急退两步,泼风大刀直接劈在擂台上铺着的青石板上。
“咔嚓”一声,那块青石板直接碎裂成两截。
“宰不了秦锋那厮,便先拿你偿命!”
邬梨瞪着孙安,阴恻恻地低声说了一句,再次挥动泼风大刀扑向孙安。
两人又斗了五十多个回合,邬梨越打越是顺手。孙安见邬梨的刀法已经出现了重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若是邬梨黔驴技穷,那他就不客气了。
“受死!”
邬梨一声大喝,转身凌空翻腾,挥舞泼风大刀砍向孙安。
孙安正面应对,左手剑在前,右手剑在后,将泼风大刀挡住。随后双腿用力,双臂一抬,将泼风大刀挑开。孙安蹂身而上踏前几步,右手剑直接砍向邬梨。
梁山的人见到孙安开始反击,不由的振奋起来,高声呐喊助威。
其他观战的人则紧张地注视着擂台,这还是孙安自交战以来,第一次主动出招。
邬梨吓了一大跳,横刀将镔铁阔剑架住。还没等他送一口气,孙安左手的剑再次砍落。邬梨一边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距离,一边继续挥刀招架。
“铮!铮!铮!铮!”
只见孙安一剑接着一剑劈落,每一剑劈出邬梨就后退一步。孙安一连劈出去二十三剑,邬梨就连续退出去二十三步。
邬梨不是不想反击,只是孙安的攻势太猛,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机会。他还想再退,却是退无可退,再往后一步就要跌出擂台了。
被人打败是输,被人打下擂台也是输,邬梨怎么甘心被人硬逼下擂台!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孙安的镔铁阔剑挑开。眼看另一柄镔铁阔剑再次砍来,他急忙侧身躲闪。
只是他的双脚还未站稳,就见孙安早就抬腿向他胸前踹来。邬梨只觉得胸口一阵大力袭来,呼吸瞬间一滞,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
安士荣猛地站了起来,扣住怀里的暗器,目光紧盯着孙安。
“啪”的一声!
邬梨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目瞪口呆的望着擂台。
刚刚明明占尽上风的邬梨这就败了?
钮文忠反应极快,快步走到邬梨身边。
“邬寨主,你没事吧?”钮文忠关切的问道。
邬梨脸上涨的通红,他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耳边响起了围观群雄刺耳的嘲笑声,双目死死盯着擂台上傲然站立的孙安,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屈辱。
他索性双眼一闭,装作晕了过去。
“今日饶你一命!你的命他日自会有人来取!”
孙安留下一句话,昂首挺胸地走回梁山的队伍中。
钮文忠见邬梨紧闭双目,命人将邬梨抬到草厅中休息。几个喽啰走上前,正要搀扶起邬梨,就见一个小喽啰高叫着快步奔向场中。
“报!”
钮文忠不悦地看着这个神色慌张的小喽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喽啰跪倒在地,高声说道:“禀寨主!大事不好了,山下来了一队官兵将寨门围住。”
原本神色凝重的各位山寨头领听到小喽啰的话,纷纷松了口气。
胡甲山寨主方琼轻蔑地笑道:“我等落草本就是与官府作对,想不到钮寨主手下小的们竟然如此畏惧那些官兵,真是让方某大开眼界。”
看到钮文忠眼中的杀机,那个小喽啰颤声说道:“那队官兵打出的旗号,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