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异闻录
第六十七章寄生鬼
王村医的肚脐处居然是发青的,肚脐眼里有青绿色的粘液正在缓缓的流淌出来,他的肚脐眼似乎比我们一般人要大了许多。
“咕噜噜,咕噜噜!”
饥饿的叫声从王村医的肚子里传了出来,让我的心一瞬间就被提了起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按在了王村医的腹部上。
“呲溜”的一下,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王村医的肚子里打转,可是当我再用力的往下一按,那东西又好像不见了?
“啊啊啊。”王村医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我立刻把自己的手给挪开,看向了王村医的脸,他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布满了血丝的眸子带着恳求盯着我。
“别动,疼!”王村医说着,那枯瘦的手缓缓的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严肃的看着王村医:“王叔,你这疼么?有没有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王村医虚弱的摇晃着脑袋,嘴里说没有,而且说的还很坚定。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瑞穗已经又送了粥进来,我把粥递给王村医,这碗是先前我们用来盛米饭的小缸装的,里面至少装的下七八碗的粥。
王村医三两下的喝了个精光,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他那干瘪的肚子。
按道理来说,人在吃下大量的食物之后,肚子隆起是正常的现象,但是王村医却非常的奇怪。
他在喝下所有的粥之后,肚子就好像是吹气球一样的隆起,但是又迅速的干瘪了下来,好像一下子就被完全的吸收干净了。
这一幕不仅仅只是我看到,秋艳和瑞穗都看到了。
秋艳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身就是一阵呕吐,脸色变得发青。
我对瑞穗说:“瑞穗,你带着秋艳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瑞穗微微点头,扶着连连呕吐不止的秋艳就朝着门外走去,我看着王村医把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放到了一边,嘴里却说着还要,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于是对王村医说道:“王叔,我觉得你的肚子里?”
“秦风,我拿回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郭安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他一头的汗水,应该是一路上都没敢耽搁,一路狂奔去给我拿的。
只是一走进房间,郭安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并且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这里的臭味已经到了熏眼睛的地步了。
“咳咳咳。”郭安剧烈的咳嗽了一下,就立刻把我要的东西全部都放到了桌上,捂着嘴巴,朝着我和王村医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王村医的肚脐,眼中立刻射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神色。
“郭大哥,你先出去一下。”我不想引起身边人的恐慌。
郭安却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将我用力的拽到了门外。
我推开郭安的手,解释道:“郭大哥,我现在还要抓紧时间为?”
话还没有说完,郭安便急促的呼吸着对我说道:“秦风,你,你,你知道什么叫寄生鬼么?”
“什么?”我茫然的看着郭安。
寄生鬼?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字眼。
“寄生鬼就是寄生在人肚脐眼里的鬼,它们靠吸食宿主的血肉营养而存活,但是因为吸食的量太大,最后会把宿主吸干的。”郭安说着,目光中流露出的都是惊恐的神色。
我眉头紧蹙,望着郭安,问他怎么知道寄生鬼的事,是不是只是道听途说。
郭安面色铁青,嘴唇颤抖了一下,便告诉我,他的父亲就是死于寄生鬼的,那个时候他还请我的父亲为他看过。
这寄生鬼的事,也是我的父亲告诉他的。
“秦风,你千万别碰,那东西会从王村医的生上转移到你的身上,它会不断的寻找强大的肉体寄生。”郭安很紧张,他不是在劝说我,而是迫切的希望,我可以不要管王村医的病。
在他看来,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的。
就算我今天能让王村医暂时活下来,那么也只不过是多让王村医受一天的苦,这根本就是徒然的。
“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我笃定的说道。
“秦风!”郭安凝眉提高了音调叫着我的名字。
“郭大哥,如果知道救不了,就不愿意出手相救,那我的良心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总之,你帮我看好瑞穗她们,别让我有后顾之忧。”我说完拍了拍郭安的肩膀。
他无可奈何的摇晃着脑袋,落寞的低声说着,我跟我的父亲一模一样。
我只是苦笑,让郭安守着长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点头朝着前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我。
见我关上了房门,他才径直朝着长廊走去。
屋子里的王村医听到关门声,就立刻问道:“吃的呢?拿来了么?我好饿啊。”
他之所以饿,是因为郭安所说的寄生鬼吧?无论王村医吃多少,那东西就会在他的体内吸收所他所吃下的所有东西。
这么一来,王村医就只会不断的觉得自己饥肠辘辘,怎么吃都吃不饱。
“王叔,等处理好你的伤口之后,我会让瑞穗再给你做些吃的过来,现在你就先忍耐一下。”我说着就将王村医的腿给架在了枕头上。
不管他肚脐里是否养了一只寄生鬼,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他腿上的伤口,不让其大面积的扩散腐烂。
王村医冲着我虚弱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眸,嘴里还一个劲的对我说麻醉药千万别打少了。
我拿起桌上的药品和针孔,就小心翼翼的先将他翻过身,因为这必须在脊椎上打麻醉。
王村医紧张的浑身发抖,当我将麻醉推入他体内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忐忑不安的,毕竟我只读了半年的大学。
小时候跟着父亲学的是中医,这种打针注射只在学校学过几堂课,现在不免有些心虚,担心一不小心会害死王村医。
所以,打完了麻醉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王村医翻过身来。
他闭着眸子,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安抚王村医很快就好了,自己却双手抖得厉害,拿着那锐利的手术刀,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白色的茸毛。
心中居然莫名的有些发怵,但是看着腐烂在蔓延扩散,又狠了狠心,弯下腰将冰冷的刀刺入了王村医的腐肉中之中,本想挖下腐肉,但是,刀子却在刺入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就顿住了。
好像是被这么东西给阻挡了,我不敢轻易的使力,只能是凑近了,将尖刀微微一侧,仔细的看着那伤口。
伤口里面好像有白色的东西?难道那是骨头?可是似乎又不大像啊?
我屏住呼吸几乎是将自己的眼球都贴在了那伤口上了,这才看清楚,那黑色的东西,不是骨头,更像是头发!
是由一整捆白色的头发,凝结成了一大股的辫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整个人都看懵了,原来那白色的茸毛就是从这生出的?
我怔怔的盯着那头发看着,小心翼翼的用尖刀拨弄了一下,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将它从肉里面抽出来。
结果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那头发非常的长,并且伴随着头发被抽出,王村医疼的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这让我原本立着的手术刀立刻放了下来,王村医仰着头,脖子处青色的筋脉爆了出来,脸颊因为痛苦而变得无比的扭曲。
他的嘴里不断的叫喊着:“停下来,停下来!”
我果断的停下,因为创面很小,不用缝针,小心的止血之后,就坐在了床沿的边上,为已经是一脸虚汗的王村医擦汗。
他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结,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呵斥道:“不是让你多打一些麻药了吗?你想疼死我?”
“王叔,麻药怎么能随随便便加量的?您也是一个行医的,难道您不知道麻药会破坏您的神经么?”我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跟我道歉。
说自己刚刚是太激动了,我微微点头,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疼的厉害。
“你应该弄好了吧?”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但是这种期待在我摇头之后,就碎了一地。
王村医有些失控的放声咒骂:“你特么的在那个什么医学院学的都什么狗屎啊?居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他怒视着我,我没有跟他辩驳,更加不想告诉他,他的肉里长了一大把的头发,否则我怕他会惊吓过度。
王村医骂骂咧咧的数落着我,我只是一声不吭的收拾好那些针管,和麻醉剂。
等我收拾好一切之后,他似乎冷静了许多,顿了顿,语气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我呢,也知道,你没有什么经验,算了明天,明天再试试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却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那干瘪的肚皮:“王叔,你的病根,不在腿上,总之,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秦风,我告诉你,是你养的鬼伤了我,要是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他低吼着,那有些外凸的眸子带着阴冷的气息,好像恨不得将我撕碎。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一句话,便退出了王村医的房间,里面太熏人了,我呆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有些头晕。
或许是因为想要呕吐的感觉被压抑的太久,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我以后每天都陪着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按着木门,干呕着。
学文的房里传来了他的说话声,那声音非常轻,几乎就快要被风声给盖过去了。
只是,谷一一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学文是在跟谁说话?
“学文?学文?”我抹了抹嘴,无力的朝着学文的房门口挪动了两步。
“嗒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极快的朝着我这挪了过来,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学文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黑色气息。
我的左眼痒的厉害,看到学文就开始不住的眨巴了起来,根本无法控制。
“学文,你?”我盯着他。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浓烈的湿气,脚上的鞋子还有厚厚的泥土,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个臭小子昨夜一定是跑到了墓山上,去挖掘“禁书”了?
“秦风,你是我的好兄弟么?”不等我开口,学文便直视着我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的左眼看到了他的一身邪气,我知道他一定是沾染上不好的东西了。
“当然是。”我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朝着躺在床榻上的谷一一看去。
谷一一还是跟之前一眼,被裹得如木乃伊的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就好,那你帮帮我,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完成之后一一就会活过来。”他说着目光看向了谷一一,嘴角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种笑容,让我不禁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身后缓缓的伸了出来,我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一把黑色的牛角刀,和藏刀有些相似。
刀上还刻着“蛊”字,学文紧紧的握着那把刀,朝着我靠了过来。
“你别害怕,我只要你的一点点血,就只要一点点就够了,书里说了,寻阴气最重之人的骨血,为引,方能成功。”说话间,他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不,学文,你冷静一点,那本禁术你不能用,禁术是会反噬的,你知道后果吗?”我说着话,引开学文的注意力,一只手果断的抓住了学文的手腕。
他先是一愣,但是并未停下来。
平时看起来瘦弱的他,在那一股子黑色气息的推动之下,居然把尖刀硬生生的送到了我的喉咙边上。
我用力的将他推开,他的脚下却坚如磐石,扭打之间他割破了我的手背,我眉头一拧死死的握住了刀刃。
锋利的刀刃在我的手心来回的切割着,但是却没有一滴血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