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在书房内阵阵漾起,桀骜难驯,寒凉似雪霜。
话落良久,北冥瞮身形没有任何变化,饶是一丝细微的颤抖都没有。
淡然置之,不为所动。
“我提前了26分钟,而且,大小姐从前说过,报道时间一切按我喜好,只要不会迟到。”北冥瞮声音沉稳,无起无伏,偏又携着极端强势。
让人,不得不信。
也带着致命蛊惑性敲击着程迦蓝的心尖儿,有那么一瞬,她动摇了。
“在我手下效力一日,你的事我便有权过问,所以,给你机会考虑清楚要不要坦白,嗯?”
声音如旧般惊艳,只是,前提要忽略掉程迦蓝那张满是戏谑的脸。
“坦白什么?”
“我的事大小姐向来清楚,我的忠诚也一样。”北冥瞮淡然地接过话,语气沉冷,那双眸子中的骇然光芒一寸接着一寸紧紧困住程迦蓝。
心窒感强烈。
四目交汇处煋火乍起,程迦蓝怒极反笑,这男人倒是很会转移话题焦点啊。
“一分钟时间考虑。”
“否则,后果你明白。”程大小姐浑不在意地口头威胁,将面前男人的澹然彻底拍在沙滩上。
北冥瞮:“”
“射击馆。”缓缓吐出三字,北冥瞮毫无忌讳地看向程迦蓝,冷硬如墨泼一般的眉眼只传递出一个信息:
这就是实话。
半晌,程迦蓝微微眯起美目,秦泽励主修过心理学,所以这话么
信与不信,二八分。
“看来你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当然,也可以称作是警告。”程迦蓝轻抿着茶,语气中的清冷与北冥瞮如出一辙。
“我倒是不知,何时射击馆也附赠爆头这种刺激的活动了。”说罢,程迦蓝煞有其事地隔空指了指北冥瞮的衣摆。
衣摆上的殷红痕迹,明显是血污,已经干涸,颜色颇深。
一个指尖儿的大小,极为不易察觉。
定睛看着北冥瞮,程迦蓝眼眸间尽是惋惜,道不清的唏嘘意味叫北冥瞮有些头痛。
似是在说:我给你机会了,只可惜,你太不识好歹。
淡淡移开视线,北冥瞮良久无言,赶着过来见她,只在外面罩了件风衣,里面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掉。
眼力很强。
“还是不说么?”女人的声音再次下沉一寸,女罗刹在线索命压迫性并非说说而已。
“只听过虚拟世界随意爆头,怎么,是我程迦蓝太落后了吗?现在城内竟也有射击爆头一条龙式服务了?”
“不会威胁到你我,小事情而已,没必要脏了你的耳朵。”北冥瞮声音略显无奈,他没有想过自己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太想见她。
晚一秒,都是煎熬。
“脱衣服。”程迦蓝冷冷地说着。
莫名有种伺候女金主的既视感,纵横无忌帝都多年的瞮爷忽然升起不详感,脊背泛起的冷意透过骨缝窜入心房,凉彻心扉。
“需要我亲自上手?”程迦蓝素来笑不露齿,举止典雅克制,此刻却扬起媚笑,光洁的贝齿险些闪瞎北冥瞮的双目。
“啪!”也不知女人从哪里拿出一条皮鞭,用力绷紧,再卸下力道,如此反复残暴值瞬间飙升至顶峰,距离爆表
仅有一寸距离。
于是乎,瞮爷乖乖解纽扣,修长的手指在衣领处流连,颇具风流美感,只不过程迦蓝没有心情观赏。
“过来。”
闻言,北冥瞮眼梢微动,缓缓倾身,衣领大敞,诱人性感的胸膛大咧咧地袒露在眼前,野性难驯的猛兽,在程迦蓝倒是颇为乖巧。
仔细看了许久,没有发现受伤的地方,程迦蓝移开眸光,示意北冥瞮将衣服全部褪下。
只是
脊背处的光滑依然昭示着何事都没有发生过,程迦蓝无语。
“没有受伤你脱什么?”程迦蓝声音中布满了讥诮,恨不得将手中皮鞭抽在那张冷肃的面孔上。
这厮盯着一张刚毅的脸倒是很正经。
但,神情正经是不假,就是这人是否也正经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小姐想看的,我何时拒绝过?”说着,北冥瞮放缓声线,怀柔攻势险些酥了程迦蓝的骨。
“故、意、的?”
“谨遵命令而已,我怎么敢有异议。”北冥瞮淡淡道,随即穿上松垮搭在肩头的衣物,动作写意洒然,没有一丝一毫在众视之下的窘迫与不耐。
自然到极致,仿佛不适的应该是程迦蓝。
纵然书房内外人只有程迦蓝,不过,她清楚以某男的恶劣性格,就算是此地站满了家佣,他也能照脱不误。
堪堪几秒,北冥瞮恢复以往正经矜贵的模样,风鉴朗拔的英姿引人遐想无限。
男人速度很快,程迦蓝眼底闪过玩味,知道他没有受伤就可以,至于其他她不会追根问底。
“看都看了,你藏什么?”程迦蓝故意抬高声音,她当然没有错过男人将那抹血痕隐藏在风衣中的动作,自诩隐蔽克制,不过
她是瞎吗?
北冥瞮:“”
这一次,丢份儿的一方终于换成了瞮爷,看着男人轻抿的唇瓣,程迦蓝哂笑。
“需要我为先生安排一下眼科治疗?”
“脑科也不是不可以,再不济,双管齐下则更好。”
北冥瞮怒极反笑,唇角的浅弧没有太多愠怒,却尽是纵容,小嘴儿还是一如往常的毒。
“任务你都知道了,准你这几日可以迟到。”
“程总这几日不在,对么?”
倏忽间,程迦蓝心尖儿即刻收紧,神色愀然地盯着北冥瞮。
“不要紧张,大小姐好好休息。”
男人并未继续话题,话语中止,独留程迦蓝一人在书房内愣神,看来她接下来几晚很有必要锁紧门窗啊。
凉夜将至,阴气笼罩在上空,邪恶诡秘,最后一缕残阳被黑暗彻底吞没,秋季的晚风冷意沁骨,令人无端心寒。
倚在美人榻上,徐梵音心底燥意更甚之前,景若霖是一个不定数,但若是用得当了,未必就不是一把好剑。
靠着他,自己也得了不少利,只是野心太大,她不得不防。
“小姐,景若霖早已经应下不会多嘴,而且才传来消息,只要徐家能够暂时保下他,他就是徐家的奴隶。”
“现在倒是知道低调行事了?”
“差人告诉他,条件可以满足,不过,还是要他的诚意。”话落,徐梵音眸中寒芒闪现。
这么快就服软,可不是景若霖的风格。
“是,不过小姐,我们当真要他合作?”说话的徐家下人语气有些踌躇,他跟在小姐身边多年,自然清楚这景若霖
可不是个普通赛车手,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若曝出,对小姐与徐家都将是不小打击。
“合作?”
“你觉得他配吗?”沉夜中,晦暗弥天,衬得徐梵音的声音更加阴冷。
一个任徐家奴役的烂命,这个人,这条命,想何时取,还不是她徐梵音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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