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慈悲语19(1 / 1)

虽然依旧没有找到最后的真凶,但谢吉祥却一点都不沮丧。

从早晨到现在,来回奔波,最终在金顶山上,他们推敲出了林福姐最终的死亡原因和过程。

只要这个查访清楚,那么凶手就会有破绽。

不过谢吉祥还是略有些着急的,她想尽快破案,给阮氏姐弟一个答复。

赵瑞看谢吉祥依旧眉头紧蹙,便道:“我们来分析一下,若是这个真凶是针对阮林氏,那么他应当不会注意到花丛中的佛珠,也不会跟着阮林氏来到这里。”

谢吉祥点点头,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核心还是佛珠,这个真凶会在杀害福婶之后细心把悬崖边的所有佛珠都寻到,就说明他在意的是佛珠,这串佛珠,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贼偷偷佛珠是为了钱,那这个真凶能果断杀害福婶,杀人灭口,为的肯定就不是几十两银子这么简单。

赵瑞眼中渐渐有了笑意:“所以,归根结底还在苏红枣身上。”

阮大哪里来的佛珠?不可能是他自己买的,肯定是从苏红枣那边拿的,但看苏红枣对林福姐的态度来看,他估计不会主动拿出来让阮大讨好妻子。

这一串佛珠,很有可能是阮大从苏红枣那偷的,或者说,是从她的客人们身上偷的。

如此一来,事情便重新回归到香芹巷和同兴赌坊身上。

谢吉祥也想明白此中关节,道:“回去再审问苏红枣吧,看看她是否有线索。”

赵瑞目光渐渐回暖,他温言道:“不急,苏红枣跑不了,白图那边应当也查出来些许线索。”

谢吉祥转过身来,顺着悬崖的方向,遥遥看向远方。

在崇山峻岭之间,在茂林修竹之中,一片白墙青瓦的院落若隐若现。

夕阳的余晖落在淡雅屋舍的牌坊上,其上古朴的青山二字依稀可见。

谢吉祥深深叹了口气。

林福姐之所以会一路来到悬崖边,不过是想远远望一眼儿子的书院。

阮桂平日里在书院读书,为了省钱嫌少回家,林福姐少见儿子,自然是想念的。

便是过来礼佛,也舍不得少看儿子一眼,便是只能看到青瓦屋檐,她也很满足。

好一片慈母心肠。

恍惚之间,谢吉祥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娘也是个慈母,从小到大,她都是无忧无虑的,家里人口简单,只父母和哥哥,因此她从来感受不到什么高门大户的规矩和体统。

而且在家中遭逢大难时,也是母亲费尽心力,才有她今日的生活。

谢吉祥想到这里,就格外思念母亲。

赵瑞看她一边下山一边魂不守舍,便给夏婉秋丢了个眼神,让她看护好谢吉祥,别让她摔下去。

“说起来,皋陶司的俸禄其实可以比肩仪鸾司,”赵瑞扯了个话题丢给谢吉祥,让她分分神,“现在你还未入皋陶司,是我特地请来的高人,只能暂时领日俸,一日能赚三百。”

他说的三百,是三百钱,能顶上谢吉祥一瓶茉莉香露。

谢吉祥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赵瑞循序渐进:“若是成为正经的官身,典录为三等推官,每月可有俸禄二两。”

这可不老少了。

谢吉祥现在跟奶娘一起住在青梅巷,一月也花不了一贯钱,二两银子两人能过得很好。

但谢吉祥却依旧没同意。

对于这些刑名之事,她其实打心底里排斥,此番奔波单纯是为了福婶,不是为了那些俸禄。

看谢吉祥抿着嘴不说话,倒是没多着急,只道:“我有点想念婶娘的手艺了,晚上还是家去吃饭吧?”

谢吉祥这才开口:“好,中午我没回去,估摸着晚上还是酸汤鱼片。”

赵瑞成功混到一顿饭,对于饭菜的内容不敢有意见,立即道:“太好了,我也爱吃这一味。”

一路飞驰,待回到城中时,已是华灯初上。

赵瑞让皋陶司的属下各自回去用饭,又安排了他们晚上搜索庆麟街的差事,这才带着自己的亲卫跟谢吉祥回青梅巷。

今日的青梅巷格外安静。

谢吉祥让马车停在巷口,两人从巷口慢慢往家里走。

路过十七号阮家时,谢吉祥就看到阮家门口已经换了白灯笼,但大门紧闭,显然没有开门办丧事。

因为这个白灯笼,各家各户都没了往日热闹,整个青梅巷安静极了,仿佛只有谢吉祥和赵瑞的脚步声。

待到了家门口,谢吉祥还没来得及开门,何嫚娘再度心有灵心,从里面打开了门。

“怎么才回来?饿了吧。”何嫚娘紧着递过来两条温帕子,让他们两个擦脸洗手。

只要一进青梅巷十八号,赵瑞立即就变成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不怪吉祥,都是我的错,”赵瑞特别有眼力见地帮何嫚娘端菜,“今日的案子特别复杂,跑了好几个地方,刚刚从金顶山赶回来,若非吉祥,案情进展也不会如此顺利。”

何嫚娘原是谢家的下人,倒也知道如何查案,闻言便问:“可是因为隔壁的小林?”

林福姐比她小三岁,何嫚娘一直叫她小林。

赵瑞点点头,给何嫚娘丢了个眼神:“吉祥心里难受得很。”

何嫚娘其实也很不是滋味,街坊邻居这么久了,相处也很融洽,林福姐又是个直爽性子,偶尔闲下来,何嫚娘跟她还能坐在一起做活。

前日还一起说笑,今日人就没了,任谁心里都空落落的,透着一股子伤心。

赵瑞看何嫚娘也红了眼睛,忙道:“哎呦,婶娘的酸汤鱼片做得比醉香楼漂亮得多,我都有点馋了。”

何嫚娘收起心里的悲伤,迅速取了碗筷出来,叫谢吉祥:“小姐快来用晚食。”

她晚上做得不是很多,一道酸汤鱼片,一道青笋炒肉,还有两个凉菜,都是家常菜,何嫚娘手艺其实很一般,但赵瑞却偏巧就爱吃这个味。

年少时他喜欢谢家的餐桌,年长后他又怀念青梅巷的小院。

说到底,还是贪慕家里滋味。

谢吉祥跑了一天,确实有些饿了,陪着酸辣开胃的鱼片狠狠吃了一碗米,然后才盛了半碗鱼汤坐在饭桌边小口喝。

赵瑞已经在跟第二碗饭较劲了。

他刚刚弱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碗饭根本吃不饱,这一碗吃完,还想再来一碗。

谢吉祥:“你怎么比以前还能吃了。”

因为年节时两人闹别扭,赵瑞每次来谢吉祥都不留饭,直到今日才终于见到他的饭量。

中午时着急破案,没怎么好好用饭,现在谢吉祥安静看他,不由有些咋舌。

“晚上吃太多不好克化。”谢吉祥劝。

何嫚娘笑吟吟看着一脸关心的小姐,只说:“我侄子二十来岁的时候也突然增了饭量,后来又长高了一些,人也更壮实。”

谢吉祥看着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的赵瑞,沉默了。

赵瑞终于把第三碗米吃完了。

此时桌上的菜可谓是一扫而空,就连酸汤鱼的汤底都让赵瑞拌饭吃了,一丁点都没剩。

赵瑞道:“近来比较辛苦,吃得也略多些,晚上我还要去庆麟街,这一晚上忙下来,肚子里得咕咕叫。”

“可是要去查阮大昨日都去了哪里?”

赵瑞点点头:“那瓶药酒,不在苏家也不在阮家,肯定落在半路上。”

这也是一条线索。

别看赵瑞平日里看似漫不经心,但他当起差来还是很认真的,尤其此案牵扯到了谢吉祥的邻居,所以赵瑞更想快速破案。

谢吉祥深思片刻:“我跟你一起去。”

这一次,却是换赵瑞摇头。

“胡闹,晚上庆麟街不是小姑娘能去的,那地方太乱了。”

谢吉祥抬头,目光平静看着他:“不是说我是特地聘请的高人吗?现在又变成小姑娘了?”

赵瑞:“……”

高人的逻辑就是很强,赵瑞猛地吃瘪,低头摸了摸鼻梁,想了半天没想到其他拒绝的理由。

谢吉祥平静看着他,问:“所以,高人能去吗?”

赵瑞被她这么一看,立即改口:“能的,不过你得听话,不能乱跑,要紧紧跟着我或者夏总旗,不许再跟金顶寺时一样。”

悬崖边上谢吉祥的那个弯腰,现在赵瑞还很后怕。

赵瑞这一松口,谢吉祥脸上重新扬起笑:“好的,一定听从世子爷安排。”

两人用过晚食,又略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然全黑。

此时许多平常百姓都坐在自家院中谈天赏景,而运河河畔的庆麟街西街,却正是繁华热闹时。

谢吉祥依旧是白日那一身青竹衫裙,跟赵瑞直接来到庆麟街东街口、刚从马车下来,就看到白图白大人正站在牌坊底下吃肉夹馍。

他吃得很快,一口能咬下半个巴掌大的肉夹馍,待谢吉祥跟赵瑞行至他面前时,他手里空空如也,肉夹馍早就吃完了。

“这一趟挺累吧。”白图笑着说。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特别粗狂,但心思却很细腻:“最后的线索还是在庆麟街?”

赵瑞道:“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白图站直身体,正色道:“苏红枣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佛珠没有印象,但听闻阮大从她客人身上偷了一串佛珠给林福姐,当时就变了脸色,显得很生气。”

赵瑞点点头:“那就不用再审问了,审问她也不会开口。”

白图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谢吉祥看:“这是九哥给我的,说是阮大脑后的淤血形状,我看着很有些奇怪。”

谢吉祥拿在手里,发现那个形状不大,只有少女巴掌大小,呈矩形,一边短,另一边长,中间略有些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谢吉祥略有些疑惑。

几个人站在街口,打着灯笼看那张纸,好半天都没头绪。

赵瑞抬头看了看幽静的庆麟街:“先进去搜寻线索,慢慢商讨。”

白图举着灯笼,一边走一边说:“经查看卷宗,庆麟街的其中几户商贾,肯定跟同兴赌坊有联系,至于犯案的到底是哪一家,并未查出明显线索。”

白图的目光往庆麟街里投去:“但我认为,能跟同兴赌坊做生意的,肯定有些奇特之处,比如陈酿佳肴,比如锦衣华服,也比如木匠手工或家传医方,这些铺子,庆麟街都有。”

木工?

谢吉祥听到这个词,又想到那个图案,心里一瞬间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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