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红颜乱07(1 / 1)

先不提潘夫人丢下文家的一切,计划跟刘三公子去江黎游玩,只看刘家小厮的说辞,潘夫人同刘三公子的事刘家肯定有不少人知情。

赵瑞问刘家小厮:“贵府三公子同潘夫人的关系,知道人可多?”

刘家小厮被他问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低声道:“少爷身边的几个小厮都知道,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不知。”

身边人总要贴身伺候,就如同文家的巧思那般,对于潘夫人的事她其实也很清楚。

只是巧思毕竟心思重,这些事若非他们询问,巧思可是一字未曾多言。

赵瑞见那小厮也说不出更多的线索来,便让校尉领他出去,在院中继续询问。

剩下几人则依旧留在卧房,推敲案情。

谢吉祥刚刚一直没多言,此刻才说:“若刘三少爷当真准备跟潘夫人去江黎游玩,他自己一贯浪荡,看刘家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并未多惊讶,但潘夫人却不是这般,她失踪一天已经弄得军器司天翻地覆。”

“她是正经的官夫人,管着一大家子事,府中有文大人和一双儿女,她若是随意离开家,肯定会惹起巨大风波,若刘三少爷当真要同潘夫人一起游玩,那么潘夫人一定会寻一个恰当借口,不会无故失踪。”

然而摆在他们眼前的是,潘夫人确实失踪了,还是文正诚亲自报官,想要寻回夫人。

“以咱们询问到的潘夫人性格,她万不可能不辞而别,办事肯定很是周密,如此一来,此事肯定有蹊跷。”

谢吉祥斟酌用词:“此事有三种可能。”

她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

但谢吉祥却一点都不胆怯,她很果断道:“第一种可能,便是刘三公子没有同行者或者同行者另有其人,但他没有告知于身边的小厮,只含糊其辞,小厮们因知潘夫人身份特殊,便直接以为是她,故而有今日这般结果。”

“第二种可能,便是刘三公子同行之人确实是潘夫人,而潘夫人也已经找好理由,准备妥当安排本次出游。但是在前日突然出了意外,导致她准备的借口没有用上,便突然失踪,若是此结论,那么在柴房被烧死的死者,很有可能便是潘夫人。”

谢吉祥喝了口茶,继续说:“第三种可能便是潘夫人没想过找借口,她同刘三公子既准备去江黎,就没准备再回来,如此也同她卧房内之前的金银细软不见所踪吻合。但若如此,刘三公子却又为何会死在这里?郑珊瑚和潘琳琅两人又在何处?此事皆为疑点。”

谢吉祥的推论很流畅,便是没有参与之前搜寻的苏晨也能听懂。

赵瑞道:“若是第一种可能,刘三公子的死便有了结论,肯定是那个至今无人得知的陪同者有重大嫌疑。”

“结合刘三公子死亡的地点,我们是否可以猜测,刘三公子同这位郑珊瑚也有不当关系?”

如此一言,谢吉祥突然心中一动:“若是……若是刘三公子同这两位文大人的女眷都有关联,那他的目的肯定不是女人和美色,大约……”

赵瑞替她说完:“若真如此,他的目标大约便是文正诚。”

一个普通的商贾人家少爷,整天围着文正诚这样一个军器司监正的夫人和外室打转,他的目的为何?

赵瑞目光一沉,对苏晨道:“派人再去探查刘家,看其是否有其他暗中生意。”

苏晨拱手退了出去,赵瑞这才捏了捏鼻梁:“没想到,文正诚家中这个案子会如此复杂,而且因他官职特殊,我们还不能等闲待之,这个案子必须要上折给圣上。”

谢吉祥也跟着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无论背后有何目的,这两条人命摆在这里,都令人心里难过。”

赵瑞给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却没有安慰。

刑名职责,便是替死者伸冤,无论死者有何过错,无论凶手有何隐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们要做的,就是准确寻出凶手,替死者讨回公道。

几人在卧房里略坐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嗓音:“大人,有案情禀报。”

赵瑞叫人进来,依旧是名相貌普通的年轻校尉。

仪鸾司或者皋陶司多得是这种校尉,丢在人堆里瞧都瞧不出来,今日同你说句话,明日就会忘记是谁,做探子最合适不过。

他们进入仪鸾司多年,都是训练有素的能手,查案的速度非同一般,刚刚赵瑞给了任务,也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就能有结果。

校尉进来,也不废话,直接禀报。

“回禀大人,之前苏副千户让属下去查文家商铺之事,属下已有初步结果,”他把折子递给赵瑞,继续道,“根据走访附近民众以及询问店铺小二和掌柜,属下认为文家的三处在琉璃庄的商铺收入一直很稳定,未曾像孙管家所言近些年收成大不如前。”

“根据其中一处店铺小二证词,潘文大人之夫人潘氏对商铺很用心,一月总要来一回商铺,亲自看一看商铺的生意状况,还不停调整家中商铺所卖货品,以求生意蒸蒸日上。”

谢吉祥微微挑眉,她问:“店铺掌柜可说,潘夫人每到店中,也会看账本?”

校尉答:“是,其中一家掌柜亲口所说,说夫人很关心店铺的营收,每每来了店铺,都要亲自看账本。”

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两人都明白其中到底是何意。

赵瑞道:“既然如此,若店铺的掌柜都忠心于文家,没有弄虚作假,那么孙管家呈上来的账簿跟店铺中的账簿差值,潘夫人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若掌柜配合孙管家弄虚作假,那么以潘夫人的聪慧,她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毕竟,店铺的生意也是很好的。”

谢吉祥道:“李校尉,可把账簿带来?”

李校尉道:“店铺账本自不可被带出,不过属下简单翻了几页,已经仿制临摹出来。”

谢吉祥:“……”

仪鸾司果然名不虚传。

她接过那几页账册,简单看了看,立即就看出其中的门道。

“若按此收入,这一处商户每日就可卖出超过五两银子利润以上的货物,抛除房租、人工等费用,最后每月大概可收入在□□十两,如此一来,年收怎么也有千两。”

如此一来,店铺的实际账簿跟孙管家手里的那份定是不同。

谢吉祥微微皱眉,她思索良久,突然想起孙管家的抱怨。

“瑞哥哥,你可记得当时孙管家如何所言?”

“孙管家信誓旦旦说,因夫人经营不善,所以收入比先夫人在时少了一半,呈到文家的账簿收入逐年下滑,至今年收只五成,一处商铺只有五百两所有的年收。”

谢吉祥道:“据我观察,孙管家说的应当是实话,或者说,他所见的真实。”

赵瑞也略思索道:“确实是如此。”

“那么……这中间的差额,又去了哪里?”谢吉祥眼睛一亮,“会不会,这几家商铺早就被潘夫人所笼络,之间的差额尽数进了潘夫人的腰包,以至她可以给情夫买得起一两银子一瓶的沉宜水,也可同刘三公子游玩嬉戏,快乐非常。”

说到底,潘夫人能养得起一个情人,或许是因王海林没见过世面,对潘夫人纯粹是因为年轻人的热情和爱慕,但刘三公子这样的浪荡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娇娘没尝过,大抵对于潘夫人来说,或许不是刘三公子供养潘夫人,而是潘夫人供养他?

如此一想,若真是两人一起去江黎,那么花费必定也是潘夫人所出,只是中途出了差错罢了。

谢吉祥同赵瑞如此反复推敲,最后都觉得潘夫人才是贪墨之人,赵瑞对那李校尉道:“你再去查,看孙管家是否今日知道潘夫人贪墨店铺收成,却嫁祸于他。”

李校尉迅速退了出去。

他刚一走,厢房的门再度被打开。

邢九年一边吩咐殷小六打开厢房的窗户透气,一边摘下面罩,用手帕仔细擦手。

“死者大约二十岁年纪,已经弱冠,是中□□之毒而亡,但他中毒之后,有人给他催吐,导致他喉咙红肿,鼻腔内出血倒流,最后窒息而亡。”

谢吉祥微微一愣:“什么,他居然不是毒死的?”

邢九年把身上的罩布取下,终于舒坦了,他坐在茶桌边,倒三角眼很是凌厉。

“不,他一开始确实中了毒,但中毒并不算多,身上也没有出血泡,一开始只是七窍流血,呼吸困难,看起来很是吓人,”邢九年道,“但是有人给他做了急救,用茶水灌入他的口中给他催吐,待他吐出大半毒物之后,其实人已经略缓和过来。”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死者鼻腔内出血甚多,就在呕吐时血液倒流,吸入过多以致窒息,最终不治身亡。”

这倒是令人意外,看死者的症状,他们确实以为是毒死的,没想到中毒之后还有这等离奇之事。

邢九年道:“因此,他身上的毒发反应都是死后才有,看起来分外明显,而且……救死之人且会急救之法。”

邢九年如此说着,对殷小六伸手,殷小六就把托盘放到桌上,上有一油纸,里面有些灰白的粉末,又有些粘粘,所存不多。

急救之法?

谢吉祥仔细回忆,突然抬头:“邢大人,这莫非是半夏?”

邢九年那张略显疲惫的脸,难得有了些笑意:“正是如此,丫头记性不错。”

根据《洗冤集录》中救死方所言,若人猝死、上吊、溺水、塌压等,身体还未凉透,可用半夏粉末从鼻子灌入,一旦将死者被救活,立即要用生姜汁给死者灌下,以解半夏之毒。

谢吉祥道:“也就是说,救人者随身带着半夏粉?”

什么样的人身上会带着急救用药呢?

————

邢九年只说:“半夏粉哪里来的,这我可不知,从死者的状态来看,半夏粉急救显然无用,最后死者还是气绝身亡,死时他自己也很惊讶,脸上表情很是惊慌。”

对于邢九年这样的仵作来说,能从死者尸体身上看到的信息,远高于常人。

赵瑞看到了尸体,也只判断死者是中毒而死,却不知其中还有诸多曲折。

赵瑞道:“现在死者已经确认身份,还要劳烦殷仵作同校尉一起去一趟刘家,说明详细验尸之事,看看刘家是否同意。”

邢九年只能简单验尸,没办法复检,既然尸体已经被确认身份,还需要等刘家签下验尸格目。

倒是军器司的死者,因死在衙门内又在大理寺左少卿面前出事,这才得以紧急验尸。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此处,刘三公子的尸体会被送至护城司的义庄内,不会停留在此。

赵瑞真情实意感谢一番邢九年,便准备跟谢吉祥离开回到军器司。

两人刚一来到院中,谢吉祥却突然停住了。

“若是一个人可以遇到身边人中毒然后紧急施救,施救不成便收拾现场,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疑点,她又怎么会放着院子里的小衣不收?”

原本刘三公子死在这里,外室郑珊瑚有很大的嫌疑,但若她当真“害死”刘三公子后收拾残局再逃亡,不可能不顾院中晾晒的肚兜等物。

这个案子,越查越让人匪夷所思,并且疑点甚多。

谢吉祥让校尉疑点都记录下来,然后又回到马车上,准备回军器司。

车上,谢吉祥还是愁眉不展。

“我们重新捋一捋,”谢吉祥道,“一开始会去军器司,是因军器司的文大人上报其夫人失踪,潘夫人是于前日晚就寝之后便不见踪影,文大人在家中和城中寻了一日,都未寻到潘夫人踪影。”

赵瑞接着说:“护城司调查之后,发现潘夫人并无出庄记录,也就是说,潘夫人有可能还在琉璃庄中,因文大人的官职特殊,便把案子转给皋陶司,正巧我们在皋陶司,便顺手接了这个案子。”

若他们没有接,那么赶到的应该是护城司。

赵瑞低下头,同谢吉祥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是护城司接的这个案子,他们赶到军器司时也会遇到大火,待大火被扑灭,寻到死在火灾中的死者,由本地的仵作来查询,很可能最终定为意外烧死,草草结案。”

若当真如此,那么这个案子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赵瑞微微皱起眉头:“如果说护城司请不到邢大人这样有经验的仵作,本地的仵作又长年在京郊忙碌,很可能不会检验那么仔细。”

邢九年已经属于仵作中的头一号,他只负责燕京重案,有耐心也有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二十年的经验。

这是许多年轻仵作都无法比拟的。

之前的几个案子能那么快破案,他的验尸经验占了很大的因素,因此当着火发现死者之后,赵瑞立即就派人请来了邢九年。

邢九年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

然而如此一来,肯定会令凶手失望。

谢吉祥对官场之事并不熟悉,但赵瑞如此一眼,她立即心领神会:“如此来说,若是护城司来办案,很可能潘夫人失踪案就会当成是意外死于火中被结案,是这个意思吗?”

赵瑞点头:“孺子可教也。”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她道:“若真如此,那么这个杀害军器司死者的人,肯定对护城司了如指掌,知道他们如何办案,甚至知道琉璃庄此地的仵作水平一般,无法清晰判断出死者死因。”

这个凶手,对护城司的办案流程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护城司的三等仵作是什么水平,能不能验出死者的真正死因,他都很明白。

谢吉祥微微皱起眉头,她道:“所以,那个死亡现场的大火,烧得恰到好处,既让旁人无法施救,水车队也赶不及灭火,又能让赶来的校尉们看个正着。”

既然如此,那么柴房的那个死者,十有八九就是潘夫人。

谢吉祥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人,如此处心积虑杀了另一个人,死者甚至死无全尸,被烧得面目全非,当真可怜。

但谢吉祥如此感叹一句,赵瑞却并未如此想。

他顿了顿,脸色跟着也有些难看:“但是……但是护城司的仵作再不行,大抵也不能看错生者烧死和死后纵火,所以说……凶手原本的想法,其实是让死者被活活烧死?”

谢吉祥听到这里,只觉得脊背发寒,这得有多大的恨意,才让人想要如此杀死另一个人?

“可是这个死者,确实是被人先行刺破心脏流血过多而亡,然后才被纵火而死的,”谢吉祥道,“一会儿回到军器司,先问问邢大人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赵瑞道:“嗯,希望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

待回到军器司,赵瑞也没去同文正诚见面,直接去了后面的帐篷。

此处离护城司不过一刻的路程,邢九年也不着急去给刘三公子验尸,他依旧来到放有烧死死者的敞篷里,再仔细查看。

这会儿味道散去不少,谢吉祥同赵瑞也戴好面罩一同进入。

“邢大人,死者的衣着可能分辨出来?”

邢九年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竹夹,在死者身上轻轻挑动。

“你们看这里,”邢九年示意两人略微靠近,“死者的衣着都是丝绸等物,很容易烧毁,此刻都已黏在身上,无法分辨,但是死者身上其实还有一层略有些粗的布料,没有全部烧成灰烬。”

谢吉祥凑过去,认真盯着竹夹上的布料看。

因为火势很大,烧得很凶,所以这些零零碎碎的布料虽然因为厚重遗留下来,却也无法分辨颜色和材质。

只能看到一小片一小片的焦黑碎布,零散在死者身上。

谢吉祥在死者身上反复查看,发现这种碎布还留下不少,同她身上已经焦化的衣裳明显区分开来。

“这不是她本身的衣裳,”谢吉祥眼睛一亮,立即想明白了,“这是套在死者身上的粗布麻袋,因此是整个笼罩在死者身上的。”

邢九年也明白过来,不由道:“对对对,就是此物,在死者脚下还有一处较大的碎片,现在想来,那应当是被系住的袋口,因为额外突出一块,所以残留了下来。”

谢吉祥道:“如此来说,死者应当是被塞在麻袋里,摆放在柴房中的,她身上的血虽然徐徐流出,却都是往地板上流,柴房里又很阴暗,若非仔细看,可能不会去注意。”

“甚至,注意到了,凶手也不会在意,”谢吉祥声音略低沉,“反正,人最后都会被烧死,受没受伤,流没流血都不要紧。”

话说到这里,在场三人都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谢吉祥自己也是越说思路越清晰。

“纵火者当时急急忙忙,想要把现场弄成意外,所以没有看到麻袋里的死者,点了火便离开,”谢吉祥声音清澈,口齿清晰,把早晨的案情娓娓道来,“因此,原本计划中被火烧死的死者,其实在麻袋里时便已经死了,这是第一个疏漏。”

“因为死者是被人杀害再被纵火,一场简单的意外火烧死亡案变成了故意杀人纵火案,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一直深入挖掘,最终查到了平安街二十号。”

赵瑞越说,心里对于文家几个人的怀疑也更重。

“若案情真如同我们分析的那般,杀人者或者说是绑架者和纵火者应当不是同一人,”谢吉祥看着赵瑞道,“两人是合作关系,一个绑架把人放在柴房,另一个趁机过去点火,两人错开,把时间拿捏得极好。”

就如同之前的交换杀人案子那般,两个人把作案的步骤分开而为,以达到两人均无作案时间的目的。

若当真如此,那么……那两个人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案情进展到这里,后面的事便不方便在军器司议论,赵瑞又看向邢九年:“死者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刚刚我重新验尸,死者身上火烧太过严重,确实不太好判断,”邢九年来到桌案后半部,“但是还是有一个细微的小线索,也不知是否有用。”

谢吉祥同赵瑞一起跟过去,一起看向邢九年所指的位置。

邢九年还是用刚昂那根长竹夹,挑开死者腿上已经化成黑炭的衣裳,展露出下面鲜红斑驳的血肉。

“死者的年龄实在不好判断,也没有其他特征,我就想看看死者是否有过摔伤或者其他的病症,”邢九年指着那一片血肉模糊兴奋道,“还真让我找到了!”

谢吉祥看了半天,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退开一步,听邢九年陈述。

邢九年指着死者的右腿一处血肉道:“死者的右小腿的这个位置,曾经骨裂过,骨裂时间并不远,大概就是这两年之间,之后骨伤虽然养好,但是在骨头上还是留下裂痕。”

右小腿曾有过骨裂?

谢吉祥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眼眸深邃的赵瑞。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郑珊瑚!”

死者居然是她?!

在郑珊瑚家中,他们没有寻到郑珊瑚本人,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不过后来发现刘三公子死在了郑珊瑚家中,他们才意识到,或许郑珊瑚已经害人之后逃亡。

但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案情再度峰回路转。

原本以为窜逃在外的文正诚外室,其实在今日清晨或者昨日夜里便已经死了。

她就被人困在麻袋里,安静无声地流着血,然后被烈火焚烧,面目全非。

她若早就死了,那刘三公子又是谁杀的呢?

潘夫人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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