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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颜乱(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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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然很有礼貌,也透着一股子熟悉和亲近,但他嗓门特别大,说话声音又特别粗犷,阮莲儿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赵瑞却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对他道:“白大人,此番有请你来,劳烦费心。”

见谢吉祥和阮莲儿不约而同看了过来,赵瑞道:“这位是皋陶司的一等录文,白图白大人。”

录文是刑狱中比较特殊一个官位,既属于正经官职,平日又可不在衙门轮职,既可以作为专做档案记录的书隶又可能是另一种特殊的人才——百晓生。

这白图大人看起来就跟菜市口的屠户一般,无论是书隶还是百晓生都不太像。

但谢吉祥仅凭刚才他的那一句话,就知道他一定是无所不知百晓生。

“白大人,可否细细说一下那苏红枣?”

白图微微一愣,随即就朗声大笑:“大理寺都传赵大人看上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迷失了心智,放着付一方不用,非要请小姑娘摆谱。”

白图顿了顿,收敛了些笑意:“这么蠢的鬼话,怎么会有人信?”

这话一出口,就叫人听起来分外舒服。

他一个字都没夸奖,可意思却说谢吉祥确实比一等推官付一方强。

谢吉祥起身拱手:“白大人有礼。”

白图也起身回礼:“谢小姐有礼。”

得,人家连名字都打听清楚了,难怪是一等录文。

两人一坐下,白图也没废话,他几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阮莲儿,再一次开口却特地压低了嗓音。

“香芹巷是什么地方,也不用下官多言,”白图娓娓道来,“不过这香芹巷除了正经挂灯灯笼的窑楼,还有许多暗门,这个想必几位也是知道的。”

赵瑞和谢吉祥都未曾开口。

白图一脸胡须,也不知到底多少岁数,但他一开口,谢吉祥就知道他一定是经验丰富的老录文。

他根本就没有看向赵瑞和谢吉祥,反而把视线对准了阮莲儿。

“阮小姐,冒昧问一句,您是否知道令尊的在香芹巷的姘头是个挂了粉灯笼的暗娼?”

阮莲儿的脸刷地就白了,她整个人哆嗦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香芹巷也不都是挂牌子的女人,还有些实在无处可去的孤寡妇人,在那边租了小院子,专给这些女人当使唤婆子,以此维持生计。

阮莲儿怎么可能去过香芹巷?她几乎都不怎么出家门。

听到白图的话,她脸色难看极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阮莲儿低头抹了把眼泪,“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苦命人。”

平头百姓从来不去香芹巷,只有手里有些闲钱的小富之家才可能有所涉猎,因此,阮大整日里放在口里的红枣,阮家一家上下都以为真的是个苦命的寡妇。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经意地落在阮莲儿身上。

这一次她没有撒谎。

阮莲儿只下意识看着白图,有些疑惑地说:“我爹……我爹经常说想娶她回家,说便是做不了正房夫人,回来也好当个妾室,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

这话说得,真是够叫人恶心的。

就连谢吉祥这个外人心里都难受,更何况从小陪伴着阮大长大,为他孝顺父母,养育儿女,辛辛苦苦侍弄一个家的林福姐。

如果有人敢跟吉祥说这种话,吉祥怕不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自己的耳朵。

阮莲儿的声音很轻,却还在说:“这街坊邻居都知道,原我爹有赌瘾,十年前欠了一大笔钱,家里卖了豆腐坊才没家破人亡,后来我爹在家里躺了一阵,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那女人,渐渐地便不再回家。”

阮莲儿声音平淡:“他不回家,其实反而还好,桂哥儿能好好在家里读书,我们娘俩也不用担心挨打,只是他要的钱不少,家里略有些吃力,但这样也还能过下去。”

这样一个父亲,恐怕阮莲儿巴不得他死外面。

大齐又不是不能立女户,再说了阮桂也快十五,没过几年就能顶立门户,阮家母子三人有他没他都成。

所以,他在外面找了个新女人,除了林福姐偶尔心里难过,暗自流泪以外,儿女两个倒是都能接受。

但阮大不可以把那女人带回家。

阮莲儿声音带着颤抖:“头几年的时候还好,可是后来……后来我爹就犯了浑,说什么那女人贤良淑德,非要纳回来给我娘做姐妹。”

别看林福姐对他找外室的事不吭一声,这个家也爱回不回,可若有谁想破坏这个家,门都没有。

阮莲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娘当场就疯了,追着我爹打了两条街,当时吉祥姐姐还没搬过来,没见到那场面。”

“我爹那是头一次被我娘打,跑了三个月没敢回家,后来可能实在没钱花被那女人赶回来,才又死皮赖脸弄了一串不知道什么成色的佛珠上门,舔着脸求我娘原谅,之后不怎么敢再反复提要纳妾的事。”

这一家子,如此听来简直能演一出大戏。

阮莲儿如此说完,沉默片刻:“昨日我爹回来,突然说要跟那女人去看戏,我就起了疑心,听我爹说那女人在香芹巷也有个一进的宅子,我爹怎么可能跟人走?还走得这么匆忙?”

阮莲儿猛地抬起头,看向赵瑞:“赵大人,吉祥姐姐,还有这位……白大人。”

她挣扎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你们一定要给我娘做主,那女人想进门不成,这才动了杀心,一定是她杀了我娘!”

她一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好似要汇成那条吞噬了她母亲的开阳河,潺潺不止。

这个案子,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

阮林氏昨日上香,在山上被人所害,先被捂死,然后推落山崖想要毁尸灭迹。

若是没有昨夜那场暴雨,尸身落在悬崖底下,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苍天有眼,暴雨袭来,阮林氏被冲入开阳河,一路顺着湍急的水流汇入运河,最终被卡在了运河码头的桥墩前。

但是因为落雨,许多证据都被冲散,如今只能凭借模糊死亡时间、被害者身上的伤痕还有家属的证词来推敲案情。

不过令赵瑞没想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居然有这么多离奇曲折的故事。

阮莲儿看似软弱,可一开始就意图污蔑她父亲,单因为他父亲想要卖了她。

这样一个对妻儿如此薄情的男人,能把女儿卖去什么样的地方?

所以当阮莲儿听说红枣是暗娼的时候,脸色会那么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谢吉祥对她分外心疼。

可此刻的她,却不是邻居家的吉祥姐姐,她是赵瑞赵少卿大人特地请来的推官,她必须要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被感情所困。

谢吉祥深吸口气,她上前搀扶起阮莲儿,道:“起来说话吧。”

等她重新做好,赵瑞才开口:“早在查明阮林氏身份时,已经派人赶往香芹巷,只是香芹巷错综复杂,宅院杂乱,须得些许时候才能找到苏红枣和阮大。”

赵瑞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淡漠,眼神清冷,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若真是他们其中之一或者合伙杀害你母亲,本官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天道昭昭,刑狱森森,绝不能让无辜者平白殒命,也绝不会让行凶者逍遥法外。”

这一刻,谢吉祥的目光止不住地投在了赵瑞脸上。

这是平生第一次,她发现赵瑞真的长大了,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理寺少卿,是个堂堂正正的官爷,再不是年少时那个会做鬼脸,会背着她漫山遍野瞎跑的瑞哥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欣喜,到底是五味杂陈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谢吉祥想,人总会长大,他们都不可能活在过去。

此刻的赵瑞虽然目光投向阮莲儿,但实际上看的是她身边的谢吉祥。

这几句话,他早就想对他说了。

这一年来,他在仪鸾司那样拼命,豁出去地努力取得功绩,不过为了今日这一切。

就如同他说的那般。

天道昭昭,刑狱森森,只有彻底穿上这身蔚蓝獬豸服,他们才有可能接触到当年事情的真相。1

那年洒在菜市口的血,永远不能白流。

就在这时,谢吉祥的目光同他交汇。

她生了一双异常可爱乖巧的杏眼,笑的时候眼角微弯,如同一弯漂亮的上弦月,让人身心平和下来。

此时的谢吉祥却没有笑,她那双总是带笑的杏眼,此刻正茫然地看着自己。

那目光里有着怀恋、有着痛楚、有着怨恨,也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无奈。

若执刀者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那天道如何得昭,冤屈如何洗清?

谢吉祥不知,她觉得赵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此刻的赵瑞,却几不可闻地对她轻轻颔首。

他坚毅有力的下巴点了两下,很快便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坚定的眼神。

他在告诉她:相信我。

阮大的死,出乎谢吉祥的意料。

一开始邢九年说出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苏红枣跟阮大拒捕反抗受了小伤,这才请邢九年去看看。

却没想到,邢九年这一趟倒是来对了。

果然,一听里面的哭叫声,邢九年就挑了挑眉,对新上任的赵大人道:“原来在大理寺时,一年到头没多少案子,下官都是跟着护城司当差,没想到大人一来,咱们就忙上了。”

这话说得,让赵瑞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图哈哈笑起来,推了他一把:“得了九哥,快去忙吧。”

因着苏红枣刚醒,情绪不稳定,赵瑞只让谢吉祥跟邢九年先进东侧房。

谢吉祥刚一进去,就发现这里布置得特别温馨。

虽然看起来并不那么富丽堂皇,可那一组组斗柜上面摆放的绣布鲜花,炕桌上的针线笸箩,乃至干干净净的地面,都显示着这一对“夫妻”日常的恩爱。

但此刻,苏红枣披着单薄的外衫,正被另一个女校尉拦着,跪坐在窄炕的另一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哭。

她长得极美。

在谢吉祥十几年的人生中,这是她见过的,仅次于淑婶娘美貌的女人。

苏红枣长了一张多情相。

她柳叶弯眉,鼻挺唇薄,脸蛋白皙尖细,尤其是哭的时候,那双含着无限柔情媚意的眼睛好似蒙上一层朦胧烟云,引得人总忍不住去看她。

虽已经年过三十,可她看起来依旧那么青春貌美,我见犹怜。

但此刻,这个满香芹巷都有名的粉灯笼,却哀哀戚戚地哭着,她嘴里念叨着:“阮郎,阮郎你怎么丢下我了,你不能死啊。”

真是情深义重。

谢吉祥叹了口气,对那女校尉使了个眼色,便上前轻声哄劝:“苏夫人,咱们出去说话吧。”

苏红枣显然已经失去了精神,她木讷地任由谢吉祥和女校尉给她穿好衣裳,那双漂亮的多情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炕上已经没了声息的阮大。

邢九年看死人比看活人多,对什么男女大防根本没所谓,他一进来就盯着阮大仔细看,等到苏红枣已经被拉到一边,他才换上罩衣布帽,领着燕小六上前验初检。

苏红枣突然尖叫一声:“你别碰他,你要做什么!”

她一个挣扎,力气还很大,差点就挣脱束缚扑了过去,还好那女校尉身手敏捷,手上使力就把她拉了回来。

谢吉祥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好似一阵温暖春风,缓缓吹拂苏红枣崩溃的心。

“苏夫人,这是大理寺的仵作,特地过来查看阮叔为何而亡,为了阮叔着想,也为了让他能入土为安,咱们还是让仵作大人仔细查看得好。”

因阮大和苏红枣都是阮林氏案的嫌疑人,给阮大验尸其实可以不用通过家属同意,此刻阮桂和阮莲儿都不在,而苏红枣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剩下的话谢吉祥就没有开口。

然而苏红枣却出乎她的意料。

刚刚谢吉祥的话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她的心底,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低头擦干净脸上的泪,匆匆对谢吉祥道:“谢谢。”

说罢,苏红枣自己哆嗦着起身,深吸口气,慢慢让自己恢复往日的优雅姿态。

她低头系好腰带,仔细抚平衣衫的褶皱,然后对谢吉祥道:“我同意验尸。”

谢吉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对殷小六招手:“给苏夫人阐明验尸格目。”

虽然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苏红枣不愧是在香芹巷摸爬滚打十年的女人,一旦她从仓皇无措中清醒过来,立即就又变成那个整个香芹巷都赫赫有名的红枣儿。

殷小六语速很快,讲解也很清晰,不过一刻的工夫,苏红枣就垂眸在那验尸格目上签了字,又按了个手印。

谢吉祥扫了一眼,发现她的字写得极好,比阮莲儿还要利落。

待签完字,谢吉祥便道:“苏夫人,大理寺的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堂屋中等,还请夫人随我前去。”

刚刚阮大的样子谢吉祥匆匆看过,心里大概有了底,因此颇为镇定,直接就请苏红枣去明堂一叙。

苏红枣可能以为她也是官府的校尉,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阮大,这才跟着谢吉祥出了东侧房。

明堂中,赵瑞正端坐在主位上,正在细细品茶。

茶具茶叶乃至热水都是侍从随身携带的,他几乎不喝外面的茶。

看到谢吉祥和苏红枣出来,赵瑞指了指侧椅:“苏夫人,坐。”

谢吉祥跟苏红枣一起坐了下来。

她们刚一坐定,侍从便上前上茶。

谢吉祥注意到,给她用的茶杯跟赵瑞手中的一模一样,都是简单细腻的青瓷,而苏红枣的则是敞口青花瓷,应当是苏家自己的茶杯。

这臭毛病。

谢吉祥瞥了赵瑞一眼,见他对着自己举了举茶杯,这才低头小口抿茶。

赵瑞放下茶杯,眉目端肃,声音低沉而平稳:“苏夫人,可否说下昨日至今你都在做何事?”

苏红枣虽已经恢复神智,但阮大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去推敲为何自己一睁眼,家里就有这么多外人,且已经暗中等候多时。

她下意识开口:“昨日家中有事,我一直没有出门,准备今日出门看社戏,夫君晚间时出门一趟,但很快就回来了。因为今日要出门,怕睡得不稳,昨夜睡之前就喝了安神汤,直到刚刚才醒来……”

苏红枣说到这里,轻轻哽咽一声,却忍着没有再哭。

她是个相当坚强也相当能忍耐的女人。

谢吉祥认真看着她,见她眼神只是空茫,并未多飘忽,便知道她应当是没有欺瞒。

不过苏红枣这样的女人,谢吉祥是头一次接触,一时也不敢妄下定论。

赵瑞道:“如此,可否请苏夫人说一下尊夫身份?”

苏红枣微微一愣。

她终于抬起头,用那双多情眸子定定看向赵瑞。

主位上的年轻大人端是面如冠玉,他长了一张出尘的俊颜,他轻轻垂着眼眸,似乎并未在看堂下之人。

苏红枣心如鼓擂。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声音干涩:“是不是,夫君家里出了事?”

直到这个时候,她混沌不堪的思绪才清明过来。

她刚一睁眼,东侧房里就已经立了个校尉,而且她整个人也被挪到窄炕的另一侧,距离夫君很远。

若非她看到夫君狰狞的表情和僵硬的身体,她可能还意识不到夫君已经离她而去。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肯定出事了。

苏红枣看赵瑞不答话,便急着追问:“夫君是不是昨日惹祸了?”

若非如此,他健健康康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赵瑞是不可能跟他说实情的,他看了看谢吉祥,对她点点头。

谢吉祥会意,她放轻声音,用很缓和的语气对苏红枣说:“夫人,你先说清尊夫的事吧,只有我们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查清他为何而死。”

谢吉祥的声音很好听。

她人长得乖巧可爱,谁见了都会隐隐心生喜悦,让人很难抗拒她的话语。

就连苏红枣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也不由自主被她安抚,冷静了下来。

苏红枣低头喝了口茶,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带着众人穿过重重的时间迷雾,一瞬回到过去。

苏红枣低声开口:“若夫君的死真的是因他自身而起,那想必官爷应当已经知道他到底是谁。”

“夫君的家里事,他们那条巷子都知道,人人都说他夫人可怜,嫁给他那么样的一个无赖,吃苦受累养育儿女,最后也没什么好处,他还在拿着夫人的钱在外面养女人。官爷听到的也是如此,是不是?”

谢吉祥顺着她的话点头:“确实是如此的。”

苏红枣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勾搭男人不让回家的荡=妇,他也不是什么只看皮相的酒色之徒,我们两个……”

苏红枣哽咽出声:“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什么?!

不光是谢吉祥心中已经,就连赵瑞都微微皱起眉头,冷淡的目光在苏红枣身上一扫而过。

苏红枣跟阮大居然从小就认识?

见他们似乎有些疑惑,苏红枣这才苦笑出声。

“我原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当年我爹娘在梧桐巷开了个包子铺,就在夫君家豆腐坊左近,小的时候我们就总是一起玩,那时候的日子很快乐,也让人怀念。每每晚上无法安眠,我就靠着早年的回忆撑着。”

这话说得太辛酸了。

明堂中渐渐安静下来,只依稀能听到东侧房邢九年若隐若现的声音。

大概平日也没人能倾诉苦闷,阮大死了,她的念想也都没了,因此也不用再顾忌什么,早年都发生过什么,苏红枣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红枣继续道:“你们也看到我这张脸,确实很惹事,我娘怕我有什么意外,都是让我穿着哥哥的旧衣服出去玩,所以邻里都不知我们曾经也有过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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