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苓瞳长得很好看,从小就是美人坯子,许多毒师的小弟子见过她一面之后都会念叨上好几天。
可是毒师林的那群孩子,只有那个叫小遥的能与凤苓瞳说上几句话,其他的孩子,连近凤苓瞳的身,都是很罕见的事。
凤苓瞳长到四岁的时候,魅术就已然到了六层,要知道当年的虞浅,可是到死的时候,魅术造诣也没有这么高。
冥老除了连连称奇之外,更加对这个曾孙女视若珍宝。
在凤苓瞳四岁的时候,冥老带她去祭拜了安陵里虞歌的墓。
那是凤苓瞳第一次出宫,看着那座气势恢宏的陵墓,她的心底都是好奇,当曾祖父将母亲的坟墓指给她看的时候,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抱着墓碑,小声的问着娘亲冷不冷。
这是凤苓瞳第一次来看虞歌,她在魅林的时候,自己动手扎了个花环,虽然花环十分简单,她却是扎了五个日夜。
“娘亲,所有人都说你好。”
“可是一般死了的人,没有人会说她不好的。”
凤苓瞳抱着墓碑,靠在旁边,小声啜泣道:“娘亲,我就觉得你不好,我都还没有见过你。”
冥老与凤苓瞳隔了三十米的距离,在来的时候,凤苓瞳郑重其事的与他说道:“曾祖父,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呢?”
“等会到了娘亲那里,我想要单独与她说一会话,你能不能答应小苓瞳,不要过来。”
孩子的眼神里有着请求,冥老听了,也就点点头,不再说话。
凤苓瞳小声的加了一句:“无论我怎么样了,你都不要过来哦,我们拉钩钩。”
冥老将小苓瞳放在手臂上,单只的托着她,低头应允了。
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想娘的,苓瞳这孩子已经算是比较懂事听话的了,这四年来,没有闹过脾气,为人也是善良,在魅林里,一只鸟儿受伤了,她也会精心照料许久。在这四年里,她很少求过自己什么事。
“好不好,曾祖父,苓瞳有悄悄话,想单独与娘亲说。”
冥老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所以现在,就算他看到那一向笑得开心的小苓瞳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时,他也狠了狠心,没有走过去。
“娘亲,你说,为什么父亲不喜欢我,小苓瞳很乖的,小苓瞳不会闹脾气,不会打人,更不会调皮捣蛋的乱杀无辜,为什么父亲就不来看一下我呢?”
“娘亲,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会是最幸福的孩子,父亲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娘亲,你错了,没有的。”
“他们说父亲在外奔波,没有时间回来看我,并不是不喜欢我,他们都错了,他们当我还是小孩子,其实我都懂,如果父亲真的喜欢我,无论再忙,他都会来看看我,苓瞳盼了好几年了,什么都没有盼到。”
“娘亲,是不是因为苓瞳的出生,害了你,所以父亲才讨厌我?”
小苓瞳抱着墓碑哭得累了,没力气了,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踮着脚,将花环放在墓碑之上。
然后回过身,走到墓碑前,郑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娘亲,小苓瞳不讨厌你。小苓瞳很想你。”
若是虞歌能见到现在的这个孩子,看到她眼睛哭得红肿,鼻尖也是红红的,在眼眶旁边还挂着泪水的话,她一定会十分心疼,这是她拼了快一条命生下的孩子啊,她怎么会忍心看小苓瞳这样伤心。
远在三十米外的冥老,忽然察觉到小苓瞳的身子摇摇欲坠,下一瞬,他就立马冲了过去,然后小苓瞳那摇曳的身体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孩子,心境起伏太大,再看她的眼睛,至少哭了一个多时辰了。
在魅林的时候,她摔了一个大跟头,将头上磕破了,当时桃花仙子的师傅玄机子正好在族内,给她缝了好几针,后来又精心照顾,才没有让她留下伤疤。
那时候缝针的时候,她还咯咯大笑,反过来安慰那些愧疚的仙子和族人,说自己只是小伤,一点都不疼。
没有人见过小苓瞳大哭时候的样子。
今天哭得昏厥了过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这孩子年纪虽小,心事却很重。
冥老将小苓瞳抱了起来,又看了看着墓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就离开了。
小歌儿,如果你在世的话,看到女儿如此懂事,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只可惜,你当初一意孤行,虽然有了苓瞳这么可爱聪慧的孩子,却再也没有机会抱抱她了。
凤苓瞳晕倒的时候,是在皇陵里,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没有立即带回魅林,而是让宫里的御医先给她看了一下有没有大碍。
小苓瞳记得,那时候她是在一张大床上醒来的。
在她的身边,有着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男人女人,只是这些男人很奇怪,有些一把年纪了,可是都不想曾祖父一般长胡子,还有那些女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一样,甚至连发型,也全是梳着两个发髻。
她一醒,那些人就跪了一地。
“参见公主。”
公主,那是什么身份?这宫里的规矩很重,凤苓瞳才在宫里养了三天,就已经受不了这种肃穆的气氛了。
便与曾祖父商量,要在两天后就回魅林。
在第四天的时候,未央宫里来了一个端庄慈祥的妇人,那妇人很是慈祥,将手里的一串佛珠送给了小苓瞳。
那妇人说,她是云太妃,是她的奶奶。
奶奶?那不就是父亲的母亲吗?小苓瞳高兴的往她身后看去:“奶奶,我父亲是不是也回来了,他是不是也知道小苓瞳来了宫里,所以回来见我了。”
云太妃摇摇头,不语。
小苓瞳出生过后还不到一月,就被抱到了魅林,云太妃只是在她小的时候抱过她,之后,就再也没了机会。
就连这次,也是在接到了长安城里的眼线禀报,她才能急急的赶回来见见亲孙女。
“父亲没来吗?”
小苓瞳的眼里布满了失望,云太妃也是一脸愁容。
“不过不要紧的,奶奶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兴了。”
你看,小小的凤苓瞳多会照顾人心感受啊,她明明也是难受的,却还是对着云太妃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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