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恩怨情仇
“可是你报复了知言之后，小晨和依然该怎么办？”苏意涵面带悲戚。
她直截了当地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你们亲生的，再说他们跟凌知言本就是仇人。事情结束后，我会把他们都带到国外。”
在门外的我心中讶然：原来所有谈话中的“他们”指的都是“我和姐”，我们不是亲生的吗？我差点忍不住想冲进去，求证这句话。可是，仿佛并不需要求证，屋子里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一事实。
奇怪的是我没有产生悲伤、气愤等情绪，反而镇定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妈带着哭腔说：“小晴，你不能这么做，这不公平！”苏意涵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可是，为了她的孩子，还是想要争辩。
余晴愤怒地说：“公平？你居然跟我讲公平！你忘了你们夫妻是怎么抢走小晨和依然的了？谁对我们公平过？你，凌知言酒驾害死了我哥和嫂子，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这公平？又抢了我哥的研究成果，这公平？然后又因为我们家穷，抢走了他们的抚养权，这公平？”
凌知言听着余晴的控诉，愤怒地反驳：“不是我害死他们的！我也没抢什么研究成果，那是我们一同完成的。我一直都把小晨和依然当作亲生孩子对待。”
余晴轻蔑地说：“呵呵，你还在撒谎！那天你为什么喝酒，难道不是因为“嫉妒”？你嫉妒我哥，嫉妒他的天赋；恨他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
“不，不，我没有嫉妒他，我不恨他、、、、、、”他喃喃地说。
余晴丝毫不同情凌知言，继续咄咄逼人地说：“你不嫉妒他，为什么禁止小晨和依然接触计算机知识？你不嫉妒他，为什么要娶一个跟我嫂子长得有几分像的意涵姐？你不嫉妒他，为什么不敢说成果是他和你一起完成的？”
苏意涵闻言，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悲怆地说：“原来，你从来就没爱过我。我只是个别人的影子、、、、、、”苏意涵一直都知道自己和那个人长得很像，可是，她从来不敢去这样想。一直觉得凌知言纵使不爱她，也是真心愿意娶她的。
我听到老妈悲伤的声音，不得不进去切断对话。可是，该说出来的话，已经说了，要伤的已经伤了。进不进去，已经是徒劳了。
我还是推开了门，冷静地说：“姑姑，这里不适合你再待下去了。出去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余晴惊惶地说：“小晨，你都听到了！我、、、、、、”
我知道姑姑还是很害怕伤害我们的，但是，她不论如何也想要把事情说出来。这大概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吧。
“你放心，我没事。没有悲伤也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不咸不淡地说。然后，上前拍了拍老妈肩膀，转身说：“走吧。”
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不安慰，还是因为觉得安慰本就无用。我居然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离去。
我和姑姑来到医院外面，找到一把空着的长椅。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久久无话。
今天天气真好，秋高气爽。白云轻柔，天空蔚蓝高远，让人难以生出烦躁的情绪。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问：“你觉得舒心吗？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后，是不是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一样轻松？”我在她脸上确实看到了轻松，同时也看到了忧虑？
她认真地说：“确实挺舒心的，这个包袱我背了太久了，时间得太长了。快二十年了，让我有些不堪重负。”
“可是，你又产生了担忧。因为我们。”我没有疑问，而是陈述着我看到的。
她奇怪地说：“小晨，你变了。变得过分冷静，这样的状态可以吗？”
我漫不经心回答道：“这段时间，我常听这句话。每次，我都是同样的回答：我只是重新活过来了，然后看事情的眼光变了。其他，一切正常。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
“你想要跟我谈什么？”余晴说。
我期待地说：“谈谈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
“好啊！”余晴兴致勃勃扬了扬眉毛，仿佛回到了当年单纯、活泼的时候，“我之前跟你形容过你父亲，他的形象一直都是那样。他的名字叫余逸，是那读书的大学里的教授。他一直在计算机方面很有研究，只是和你妈妈在学术方面经常争吵不休。你妈妈是学的网络工程，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因为观念不同，他们的分歧就存在，但这种分歧也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就日久生情了。”我定定地说。
她絮絮地说：“原本他们已经结婚了，可是凌知言一直对你妈妈念念不忘。但是，你爸爸和妈妈一直都过得很幸福。”然后又欣慰地说：“小晨，你跟他们很像。长相和气质都继承了他们的，看到你就好像哥哥他还活着一样。”
我想不管最后怎样，他们幸福就好。不管最后怎样了，至少他们爱情的结晶还在。我和姐都是因为他们而降生，得以在这世界来走一遭。不论我记不记得他们，血缘关系都是永远抹不掉的。
我在心中考量了一下事情的重要性，才说：“姑姑，我想把事情也告诉姐。而且，这几年我都不会跟你离开。不管怎样，有些恩怨只是你们的，我们并不能真的被算在其中。我并不是不明事理，是非对错我都知道。但，我依旧珍视现在的家。”
“我明白，自己无法要求你去恨他们。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当然支持你们的决定。只是，最终你们必须跟我走。”她松口了。
我扬起嘴角，笑着说：“好，我答应。姑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