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黄金台研制的特效药,对人体没什么太大的伤害,用来给客人助兴的,傅逸生从来没用过,因此他很感兴趣地观察着,等着药效渐渐发作。
一个一直吊着你的胃口偏偏不给你满足的女人,有一天主动吃下这种药对你求欢,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傅逸生也挺想知道。
所以他早就有了给蓝兰用药的想法,只是没料到,老天会这么快给他机会。
——唔,也不能全说是老天给的机会。
蓝英和强子在狱中结交成兄弟,出狱后强子带着他一起吸毒、运毒,再到后来蓝英买不起毒品偷货,这些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故意纵着蓝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的就是想让蓝兰在他面前,主动喝下这杯酒。
老天算是帮了他一半的忙——要不是给了蓝兰这么一个坑货弟弟,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朵带刺的玫瑰,在他面前低下骄矜的头。
傅逸生对蓝兰一向很有耐心,此刻也不急着享用他的大餐,他重新拿了个高脚杯倒了半杯酒,90的罗曼尼干红很烈,像秋天里往枯叶堆里丢一把火,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部。
蓝兰在喝下酒的第五分钟,就开始感觉身体在发热,四肢蓦的一软,她双手撑着地面,倒在了软垫上。
那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体热,说不清楚到底是皮肤在发烫还是身体里在发烫,总之热气蒸得她白皙的脸颊上都浮起淡淡的粉色,她口干舌燥,忍不住滚动喉咙去缓解那干裂般的难受。
这一阵火从脸颊开始烧起,蔓延到胸口、腹部一直到每一根脚趾,形容不出来那种感受,说是难受却也不是特别难受,反而还有一点微妙,像有一只蚂蚁在皮肤上爬,酥酥麻麻的,蓝兰终是忍不住地低吟了一声。
傅逸生微微挑眉,这才多久,她就有反应了?
蓝兰的确起反应了。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衣服没有盖住的皮肤来开始泛出颜色,白里透红,怎么看怎么漂亮。
她今天是穿着一件蕾丝连衣裙,这种材质原本是很透气的,但她此刻实在太热,受不了被任何布料包裹,手情不自禁地去拉下拉链,露出背部一大片肌肤。
那皓白得没有一颗痣的皮肤,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出来抚摸上去的感觉会有多美好。
傅逸生是有不少女人,其中也不乏倾国倾城的,但可能是在蓝兰身上碰到的壁最多,她太难得,以至于他觉得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只是露出了一个后背,都能让他像过电似的起反应。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慢慢抿了一口酒——不急,再等等,药效还没到巅峰。
蓝兰的身材很好,该细的地方不会多一寸肉,该有肉的地方也不会少一寸肉,拉链从后背拉开,像禁锢的灵魂找到了释放,她的身体在软垫上扭动,衣服从后到前慢慢敞开。
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的头发凌乱,有几缕头发丝贴在脸上,配上着她微启开的嘴,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在勾引人侵犯。
药效进入一个层次,蓝兰难受地在软垫上翻来覆去。
意识模糊间,她遽然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是进入了梦境,还是一个很羞人的梦。
……
傅逸生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杯子里的酒已经全部喝完,有些酒液沾在唇上,他伸出舌头舔去,一笑,邪气四溢。
“快点……”她的梦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突然这样喊。
傅逸生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解开纽扣,从上至下。
蓝兰催促着幻觉中的男人帮她减缓不适,可那人很坏,总是若无若有地逗着她,不肯让她满足——虽然她也不懂什么是满足,但就是觉得只是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
傅逸生已经完全解开衬衫的扣子,胸膛敞着,他站起来解开皮带扣,单手抽出皮带放在桌子上,那边的蓝兰侧躺在软垫上,一头长发散着,别样妖娆。
他的目光暗沉沉,开始觉得为了想要的东西费点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过程艰难了点,但事成之后,开始享受猎物的滋味,真的是非常……爽。
“……嗯……”
傅逸生走了过去,侧坐在蓝兰身边。
“快点……”
她这一声催促算是喊在点子上,傅逸生捏住她的下巴,俯身一下攫住。
他本来是想继续保持这种慢慢来的节奏,可没想到才吻上她,品尝到她的味道,心下就不禁有些失控,忍不住加大力道狠狠地汲取。
蓝兰一疼,稍微清醒,别开头躲掉了他的唇:“傅逸生,不要……”
喝下酒的时候她知道会面对什么,但心里还是抗拒的,所以理智一稍加清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当然,这是不可能得逞的。
傅逸生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扣紧她的后脑勺,断绝了她所有后路。
“……傅逸生,别……”蓝兰想把他推开,可那点力气根本入不了傅逸生的眼,他将她抱得更紧,胸膛紧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傅逸生半眯着眼睛,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轻轻一笑: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就很想要。”
“……”
然后就是一室糜乱。
玻璃窗外,太阳缓慢地回到地平线上,一个下午过去了。
当一切都回复平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蓝兰拒绝了傅逸生帮她清洗的‘好意’,自己泡在浴缸里缓解四肢和腰肢的酸软,手捧着温暖的水淋在脖子上,皮肤立即传来轻微的刺疼,她蹙了蹙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吻痕。
水波推开涟漪,水面上她的面容也泛开波澜,蓝兰提了提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
……她最终还是给了他。
给他,她其实没有那么不愿意。
毕竟她一直都很……喜欢他。
是,蓝兰是喜欢傅逸生的。
不是被他的外表吸引,更不是崇拜他的权势地位,她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认识她是在半年之前,她喜欢他却在九年以前。
年少时懵懂的好感,在岁月的洗礼和沉淀下,最终变成最难说出口爱恋。
她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事情。
那年她十四岁,而他十六岁。
他从小到大都是‘美如冠玉’的代名词,而当年的她却是个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子,和‘美’这个字半点边都沾不上。
她不是天生肥胖,而是因为十岁的时候生了病,吃了很多激素药,才导致在短短四年内体重翻倍增长,但是那个年纪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是体谅和善良,他们单纯觉得她的身材和他们不一样,是个怪物——而对怪物,是不需要手下留情的。
那天放学,她刚走出校门,就被十几个学生拉到小巷子里,其中还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
他们嘲笑她、羞辱她、推搡她、抽打她,把所有的恶意都报复在她身上,对他们而言,他们打她这个‘怪物’没有任何错,甚至是‘替天行道’。
她虽然很胖,平时经常听到这些恶言恶语,但她一点都不自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任人宰割,所以在他们想扒掉她的衣服示众时,她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只不过敌众我寡,对方又有高年级的男生帮忙,她全程就只有挨打的份。
当时傅逸生和他的朋友们从巷子外经过,听到他们闹出的动静,停下脚步一看。
她被两个男生按在地上,几个女生在扒她的裤子,她拼命挣扎蹬腿,透过人群的缝隙,她对上了他的眼睛。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他的朋友好像是对这种校园暴力很司空见惯,不感兴趣地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走了。
傅逸生没走,他收敛了脸上闲散的笑容,随手拎起墙角一根木棍,二话不说就给了按着她的两个男生一人一棍子。
男生们当然不甘示弱,立即蜂拥而上。
傅逸生学过武术,以一敌十完全不是问题,很快就把男生们全打跑,末了他又冲着女生们斜一眼:“还不滚?”
女生们马上就溜得没影。
等人都走了,他丢下木棍,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打算披到她当初身上。
她当时受了太大的惊吓,看到他的手伸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直接狠狠一口咬住!
“咝——”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却没甩开她。
好半天,她终于冷静下来,睁着眼睛看着他,他抬抬眼皮,懒懒道:“咬够了吗?够了就松开,抬着半天胳膊酸死我了。”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她松开口时,他手背上那个牙印有多深。
傅逸生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作势就要走。
她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竟然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不让他走,还告诉他,她的脚疼站不起来。
其实她就只是膝盖上一点小擦伤,根本没有大碍。
“麻烦死了。”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真的没有再走,轻轻松松将她拉起来,找了一家药店,买了药膏和创口贴,亲自帮她处理伤口。
……
这就是他们的初见。
对傅逸生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次见义勇为,但对她来说,当傅逸生用棍子把按着她的高年级男生打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并且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再后来,她病好了,再加上后天减肥,她的体重在两三年里恢复正常。
有个秘密她谁都没有告诉——支撑她把减肥这件事做到底,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她希望将来再见时,她能是配得上他的模样。
四年后,他们在傅氏旗下的企业不期而遇,当他说‘我想追你’的时候,她那颗暗恋他好多年的心立即变得无处安放。
不过喜欢归喜欢,她已经长大,懂得了很多道理——他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不会真正爱上哪个女人,他说想追她,只是看上她的外貌而已。
她不想当他用过就丢掉的女人,她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如果不行,她宁愿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这才是她一直拒绝他的原因。
不过有时候藏不住喜欢,不小心流露出些许,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欲擒故纵。
……
无论如何,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虽然是在他们两人都带有目的的情况下,但她是不后悔的,算是圆了她当年一个梦。
……
从浴缸里走出来,蓝兰擦干身体,重新穿上衣服,把自己收拾好了才走出去。
“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来了。”傅逸生只穿着睡袍,双手落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不敢出来?”
“毕竟你刚跟我这样那样,也许不好意思见我啊。”
蓝兰淡定得很:“把我这样那样的人是三少你,你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个受害者有什么不好意思?”
傅逸生笑了一下,对她招招手,蓝兰顿了顿,顺从地走了过去,距离他还有一臂远,他忽然抓住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拽进怀里。
他又想吻她,蓝兰低头躲避:“三少,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希望你也不要失言。”
傅逸生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在你洗澡的时间里,我已经让人把他放了。”
蓝兰心口一块大石头才终于放下,脸上也舒缓了一些:“谢谢,那我先走了。”
不过身后的男人还搂着她不放:“别急啊,吃完饭再走,你现在有力气走回家吗?”
“……”
傅逸生让人送了一桌子菜到房间里,她们两人就面对面坐下吃,蓝兰全程反应自然,唯独在他突然问出一句:“蓝兰,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脸上出现了错愕。
傅逸生勾着嘴角:“女人在两种情况下说不了谎,一种是偷看男人的时候,一种是在床上的时候——你刚才喊我的名字,好动听。”
蓝兰眼睛闪了闪,慌忙掩饰下失措的情绪,强行镇定下来,笑道:“三少,不带你这样的,我明明是被你威逼利诱,你怎么把我说得好像是自愿似的。喜欢?哪个女人会喜欢用手段逼自己就范的男人?”
傅逸生只笑笑不说话。
但是蓝兰的心跳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她觉得,傅逸生好像已经看穿了她。
看出……她喜欢他。
离开前,傅逸生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地问:“下次什么时候?”
她没听懂:“什么下次?”
他的眼神透着意味深长,蓝兰马上就懂了,她这下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三少想多了,我们哪有什么下一次?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你总不能再抓我弟威胁我吧?”
最后她是逃一般地离开黄金台,但傅逸生最后那个戏谑的眼神却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真的看出来,她喜欢他。
她拒绝了他半年,最终在一场情事里,暴露了所有秘密。
……
蓝兰心虚,不敢再待在榕城,她强行把蓝英送进戒毒所后就回了学校。
此后一个月,风平浪静。
就在她快要把和那场风花雪月忘记时,某天她回到宿舍,宿舍里其他人不在,她正要伸手开灯,后背突然抱上来一具身体。
那人把她压在门上,旋即低头,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亲吻,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胡作非为,蓝兰拼命反抗,想喊人,他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
一个带笑的嗓音:“是我啊。”
傅逸生!
蓝兰反抗的动作当下一顿。
他第二句话:“你是哪个床?”
是我啊。
你是哪个床?
语气里没有一丝犹疑,他很笃定她在知道他是谁后,就不会再反抗他。
他哪里来的自信?
还不就是因为他看出她,她喜欢他。
他不喜欢她,但他喜欢她的身体,所以他想要的时候就来拿,不用跟她知会,不用征求她的同意,她会不会愿意这个问题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她喜欢他啊,他想要她,她怎么会不愿意?
从蓝兰暴露对他的感情起,她就成了这场游戏的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