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钟点工在丁猛的指点下,将他的房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扫。然后,又给那张超级大床换上了全新的床上用品。

现在,整个大床被一条长条型的大抱枕硬生生隔成了两部分。

当然,即便像丁猛这样大块头的身体,一半的位置也已经绰绰有余,像白简那种修长清瘦的体态,另一半空间自然更够他随意施展了。

这是丁猛最终想出来的休息方式。

虽然两个男人的相处可以不用那么矫情,没有必要一定放置那个尤如‘三八线’的巨型抱枕,但是心中有鬼的他,还是以自己睡觉不老实的理由,增添了一道屏障。

丁猛自己其实也明白,这所谓的屏障,目前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因为无论如何,他觉得以白简的为人和个性,肯定不会发生主动骚扰自己的行为。

而对自己来说,就算是自己既有贼心又有贼胆,可是重要的是没有骚扰人家那个本事啊!

不是老子吹牛,老子要是治好了病,有了那个本事,就凭小猛子超过苹果plus7的体型,别说这个破棉花做的抱枕,就是金钟罩铁布衫,也肯定钻个洞过去!

丁一凡进到儿子的房间里转了转,四下打量一番后,笑道。

“猛子,这房间让你收拾的挺带劲儿啊,要我看,贴上一对红喜字,就可以直接做新房了!”

丁猛最近才发现一件事,原来自己的老爸也并不是像大家常说的那样,除了熟悉台上的戏文,对生活里的东西一窃不通。

相反,他觉得老爸现在是不开口则已,偶尔开口,必有金句。

别的不说,就‘新房’这俩字的形容,真的说到了丁猛内心的小九九上。

说来自己都不信,谁能想到短短一段时间,阴差阳错的,自己竟然和‘小瞎子’走到了“同床共枕”这一步。

要是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后背这点伤,还真他妈挺值!

叶茂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方子,一大早就跑出去,横跨了大半个北京城,给丁猛弄了一套祖传的膏药,送了过来。

丁猛正趴在大床左侧用电话指挥公司业务,叶茂放下膏药,好奇地打量着一分为二的大床。

等丁猛的电话一收,他立刻开了口。

“哥,真敬业啊,带病还坚持工作呢,佩服佩服!”

丁猛横了他一眼,“不工作怎么赚钱,不赚钱怎么给你零花钱!”

叶茂嘻嘻笑着把膏药一举,“所以我这不赶紧起个大早,去帮丁大总裁划拉祖传膏药了吗!我听皮炎他们说,这个王记膏药特别好使,就是扭伤特严重的,也保你一贴能下地,二贴能走路,三贴满地跑!”

丁猛狐疑地看了眼他手里的膏药,“能有这么神的东西?我不信,真要这么好,刘翔2008年奥运会也不至于跑不下来了。得了,我还是更相信我的按摩师,这膏药,等我让他看一看能不能用,再说。”

叶茂‘切’了一声,“我说哥,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忽然间这么迷信推拿按摩这些了。这几天阴差阳错的,我一直没碰上那个瞎子,我就好奇,他有那么厉害吗?你还把他弄到家里来常住治疗,啧啧啧,真是服了你了!”

丁猛白了他一眼,“别瞎子瞎子的,那叫盲人按摩师!”

叶茂嗤地一声笑了,“还不是一回事儿!”

他一屁股坐在大床的另一半,用手指着大抱枕,“还有,我听老爸说你还要跟他住一块儿?一张床?哥,这可真不是你从前的风格,小弟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他说到一半,把头探过抱枕,故意压低声音,朝丁猛挤了挤眼睛。

“哥,我听爸说,那个按摩师傅长得唇红齿白的,特别秀气,是不是真的?哎,不过是个瞎子,可惜了。”

丁猛又白了他一眼,“秀气不秀气,瞎不瞎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可惜什么。”

叶茂笑了两声,“我不可惜,我是替你可惜,嘿嘿……”

他扔出这句话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跑向门口。

果然,床上的丁猛已经把两道恶狠狠的目光追了过来。要不是身体不方便,估计追过来的不仅仅是目光,还得有两记拳头。

叶茂跑出丁猛的房门,又慰问了一下老妈,本打算就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准备下一场排练的曲目。

可是听老爸提了两句,说一会按摩馆的人会把那位白师傅送过来。

他心里忽然有些好奇,便留了下来。

应该说自打上一次他和大哥有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后,在叶茂心里,已经猜到了丁猛应该是不喜欢女人的。

对叶茂来说,虽然男人味爆棚的大哥不喜欢女人确实让他诧异,但是思维开放,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他,倒真的没有大惊小怪甚至产生反感的想法。

时代不同了,人的想法也在变,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开明。

只不过,叶茂还是有些好奇,像大哥这样的汉子,究竟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

而今天那张被一分为二的大床,让叶茂感觉到了一丝别有意味的东西。

所以,这个自己一直还没碰面的小瞎子,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范平和白简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丁猛的公寓。

一路上,范平的小甜嗓唠叨个不停,内容不外乎提醒白简,晚上睡觉时千万要提防丁猛。

白简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提防他?问题是他有什么好防的呢。

倒是那几个上门闹事儿的流氓地痞,公安还没有找到,一个人留在店里的范平,不可不防。

这件事儿,在白简和范平之间,有过一次交流,两个人都觉得那些忽然间杀上门的地痞,肯定是有备而来,并且是针对白简的。

经过对前些天一些事情的回忆,范平认为,那天事发前忽然出现的陌生遮面女人,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她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古古怪怪的,充满了玄机。

而白简,却莫名就觉得另个一个人似乎与这件事有着关联。

雷老怪,雷闯。

只不过说来说去,也都是两个人私下的揣测,真正的结果,还是个谜。

丁猛的公寓到了。

敲门后,门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既然丁猛母子都有伤在床,想来,来人应该是丁猛的老爸,丁一凡。

门开了,范平满脸堆笑地张开嘴,一声‘丁伯父’已经呼之欲出。

白简戴着墨镜,一副沉静的表情,也做好了与丁猛父亲打招呼的准备。

然而,开门的并不是丁一凡,而是一个英俊帅气,一脸桃花的青年男子。

“嗨,你们就是按摩馆的师傅!快进来快进来,喔,我忘了说,我是丁猛的弟弟,我叫叶茂,咱们之前没见过,可别见外啊!”

我擦!

这一刻,范平和白简心有灵犀般,同时在心底叫出了青年男子的名字。

叶茂!

在范平和白简吃惊错愕的同时,叶茂也在暗暗打量着来人。

一脸僵笑、圆圆润润的这位,虽然细看起来皮肤水滑、五官端正,可还是与那位传说中清秀帅气的盲人按摩师样子不符。

而他身后这位,修长均匀、面白如玉,墨镜下光洁的面色虽然略显紧张,却依然可以看出天生的一副好模样。

毫无疑问,这才是今天的正主儿。

咦?真他妈怪了。

叶茂觉得自己似乎忽然间犯了脸盲症。

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就是大哥口中技艺高超的盲人按摩师,对自己来说,除了略有耳闻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和他在之前从未谋过面。

但是真他妈奇怪啊,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眼熟,甚至有一种觉得对方是老熟人的感觉呢?

叶茂在心里把自己认识的、和白简差不多大的男生迅速想了个遍,可以再次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算了算了,估计是做梦梦到过!

叶茂展开笑脸,将两个人引到客厅里。

范平勉强恢复了一大半的正常,甜笑着和叶茂客气了几句。

客气的内容不外乎我们按摩机构派了最优秀的按摩师过来,肯定会以客户为上帝做好服务,同时又强调了几句按摩师是盲人,可能会有一些不方便和不到之外,还请客户见谅。

这会儿功夫丁一凡刚好出去给叶红买东西了,所以叶茂同学便不客气地以主人自居,也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客套话。

白简在墨镜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在乐队里对自己青眼有加,或者说毫不掩饰好感的男生,此刻出现在这里,谈笑风生的样子,对于自己来说,却完全像一道惊雷。

对于自己来说,虽然也曾经觉得叶茂的长相里有一些莫名的熟悉,但是无论如何,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结果:

叶茂=丁猛的弟弟。

“叶…叶先生,您刚才说你是丁先生的弟弟,你们俩…不是一个姓氏啊?”

白简努力让自己把男声说得厚重一些。

毕竟,在日常妆扮成白光的时候,自己虽然努力模仿着女声,可是略带中性的声线里,还是难免会带有自己声音中不可磨灭的清越特质。

所以,现在再发声的时候,就一定要避免那份中性的感觉,以免让耳朵超级敏感的叶茂听出些什么。

“白师傅注意到了啊?没错,我和我大哥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我们俩又差了七岁,有时候不太熟悉的,都想不到我们是亲兄弟。”

范平看了眼白简,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做为一个送同伴来工作的同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是,在看到叶茂的刹那,想到他就是那个一直对白简表示好感的乐队同事,再想到他又是同样对白简有好感的186的亲弟弟。

我的天,眼前高级漂亮的丁家公寓,完全就是修罗场的感觉好吗!

此时此刻的范平,心中不断涌现出一句惊叹:“emmmmmmmm”

没办法,不管多替白简担心着急,自己总不能赖在老丁家不走。

小白呀小白,我范范现在只能送给你四个大字:

自求多福!

“傻冒儿,是白师傅来了吗?你把他带到我房间里来!”

丁猛雄浑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隐约中,能听出男人极力压抑的兴奋与高兴。

白简却完全感觉不到高兴,虽然在来时的路上,自己一想到即将与那个粗豪汉子朝夕相处,还满是暗暗的窃喜。

可是这会儿,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发生变化了。

这当然与叶茂的出现有关。

因为他的出现,让白简想到了太多太多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有多复杂,多乱套,多不可思议,只要用脚指头去想,都可以想像得到。

两个对自己都有了好感的亲兄弟。

一个喜欢的,是在大多人面前还需要伪装成瞎子的按摩师。

另一个喜欢的,是神秘冰冷的摇滚女歌手。

然后这位盲人按摩师和摇滚女歌手又同时住进了亲兄弟的家里。

按摩师要和哥哥同床共枕。

女歌手要找机会跑出去陪弟弟高歌摇滚。

…………

啊啊啊啊!

这可怕的人生,光是想一想,已经快让人发疯了!

而且在这些错踪复杂、乱成一锅粥的境地里,更让白简觉得郁结的,还是忽然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在心底有些不满、暗暗抱怨的叶家大少,竟然就是刚刚有了好感的186,丁猛!

“白师傅,我大哥叫你过去呢,来,我扶你!”

叶茂走到白简身边,顺手抓住他的左手,牵着他,朝丁猛的卧室走去。

白简打心眼里不想让他这样抓着自己的手,可是自己的身份又决定了不能这样任性。

他略有些尴尬地跟着叶茂走进了丁猛的房间,入目处,自然是那张超级醒目的大床。

咦?

白简墨镜后的眼睛瞪大了。

整个房间和前些天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很多家私焕然一新,床上也明显换成了崭新的床品。

而让他感觉更意外的是,整个大床被一个长条型的抱枕明显分割成两半,每一半都有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

而枕头和被子,都是同款同色的。

显然,这是丁猛给自己和他设计的同床方式。

而眼下,那位忽然间在白简心中验明正身的丁大土豪,正躺在属于他的那半床铺上,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

“白师傅,你来啦,快坐下歇会儿…哎,叶小茂,你不是着急回去排谱吗,这里没你事儿了,回去!”

丁猛朝叶茂挥了挥手,完全是一副变相赶客的架势。

叶茂看了眼面沉似水,端坐在椅子上的白简,伸手朝丁猛比了比,嘴里做了个“我就不走!”的口型。

“我这会儿没啥灵感,歇一歇再说,白师傅,你说我后脖子这块儿,总感觉木木的,有时候还酸痛,能帮我摸一摸,看看咋回事儿吗?”

叶茂不仅不走,还故意走到了白简的身前。

床上的丁猛脸拉得老长,扔给叶茂两道颇有深意的眼神。

白简轻声道,“我估计是过度使用手机或是看电脑的原因,叶先生既然比丁先生还小七岁,正常不会有太大的颈椎问题,你过来一下,我摸摸看。”

看到白简要给叶茂‘摸摸’看,丁猛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黑了下来。

叶茂此时已经将身子俯到白简面前,“白师傅,我准备好了,你摸一下。”

白简听到床上的男人咳了一声,那声音有点重,说得难听点,很像是发给自己的一个暗示,或者说,警告。

他犹豫了半秒钟,一种奇怪的心理让他咬了咬牙根儿,不去管丁猛的暗示,伸手向叶茂的脖子按了下去。

“哎我去,疼他妈死我了!”

床上的丁猛忽然大叫了一声,吓了白简和叶茂一跳,叶茂一下子直起了身体。

丁猛歪着头,右手按在左侧的肩膀上,眉毛死死的皱着,看起来,像是忽然间肩部的伤口发作了一样。

叶茂急忙道,“哥,你咋了?很疼吗?别急,我把白师傅扶过来,让他帮你看看。”

丁猛点了点头,用右手在肩膀处指了指,“嗯,这块儿忽然间难受得不行,酸疼得很。”

白简有点诧异他刚刚还是风平浪静,转瞬间就又酸又痛,这也不是他身上应有的症状啊。

这究竟是酸疼得很?

还是,酸得很?

好,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这肩膀上的伤,可是实实在在为了自己受的。

白简将手指慢慢伸向了丁猛睡衣下坚实的肩膀,在指尖与他肌肤接触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十足的矛盾体。

可是这世上动了心的人,又有谁是不矛盾的呢?

丁家现在的状态是,两个家庭原本的主力,全部趴下了。

两个原来公认的生活白痴,则继续白痴。

晚饭又是钟点工过来做的,没办法,如果让丁一凡和叶茂上手做饭,虽然也不是不行,可是一来饭菜的成果不敢想像,二是厨房的后果不堪设想。

饭菜做好后,丁一凡陪叶红在她的卧室吃。

白简在丁猛的建议(要求)下,以尽早熟悉卧室的名义,陪丁猛在卧室吃。

剩下叶茂一个人,在客厅里没滋没味儿地吃。

他一边吃一边不由自主地看着大哥卧室的门。

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到白简的人影,可是真是太怪了,这个自己人生第一次见的盲目人按摩师,接触了一下午之后,真的是让他越来越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无论是他的身形,墨镜下面的鼻子和嘴巴,甚至身上不可意会的味道,自己都好像实实在在的接触过。

真是太邪门了!

叶茂滚回他自己的住处去了。

白简尽了住家按摩师的职责,又给叶红多推拿了一次,外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在丁一凡的指挥下,他假装笨拙地,在外面的沐浴间里冲了个澡。

现在,就剩下回到卧室里,和那个186大眼瞪小眼了。

“怎么样,第一天在我家呆着,得不得劲儿?”

看着反锁好房门,摘下墨镜的白简,丁猛半靠在床头,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嗯,挺好的。”

“你刚才吃得不多,菜不对胃口吗?”

看着走到窗边一直向外看的白简,丁猛又接着问。

“没有,挺好。”

又是一句四字真言。

“困没,睡觉不?”

“你先睡。”

丁猛感觉到面上一凉,深刻体会到了热脸撞上冷屁股的涵意。

靠,啥意思啊?

丁猛一个侧身,将后背对准了白简。

谁他妈还没点脾气似的,靠!

气呼呼地躺了一会儿,他听到身旁抱枕的另一边,发出一点窸窸簌簌的声响。

他强忍着没有转过头,心里却有点刺刺挠挠的。

白简一边瞄着丁猛宽阔又结实的后背,一边打开行李包,找出一条新内裤。

洗澡刷牙换内裤,这是他睡觉前必做的三部曲。

前两项已经做完了,现在要做的,是最后一项。

白简紧盯着丁猛的后背,钻进被子开始工作。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白简的手机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却发现手机放在了床对面的小几上。

铃声越来越大,丁猛在另一侧似乎不耐烦地‘切’了一声。

白简心下着急,忙跳下床去,跑到小几上去拿手机。

实在是太着急了,手上一个打滑,本来已抓到手的手机竟然脱手而出,滑落到了小几与床头柜的缝隙里,却还在执着地歌唱着。

白简有些懊恼地俯下身,趴在床头柜上去捞他的手机。

“哎我去!”

身后早已转过身的丁猛,看着他趴在那里的绝佳造型,只觉得眼前发飘,鼻子发胀,下意识感慨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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