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市的城隍庙被毁只是开始,等到紫微阁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边城镇又有三座城隍庙被毁。
现在是关键时期,最怕的就是人心生乱。
张雅涵晓得自己无力阻止楚馡的行动,立刻上报给紫微阁高层。
而此时紫微阁高层正在忙着给一个年轻人接风洗尘。
曲阜,孔子书院。
紫微阁一众高层,此刻全部聚集在当代孔家家主的书房中。
先秦文化复苏,诸子百家争锋。
道家无疑是执牛耳者,开人间大道先机,但真正掌握着人族核心力量的却是儒家思想。
几千年来,儒家也一直在指导华夏人族安身立命。
和道家的清静无为相比,儒家更务实也更能针对人性对症下药。
此刻,在孔家家主的书房内,正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在和家主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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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家主怎么提问,年轻人都对答如流。
在场还有诸子百家的代表与年轻人辩论,同样问不倒年轻人。
辩论完学术,道门和玄门有人出来和年轻人论道。
年轻人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剑字,挂在中堂,让那些与他论道的人挨个观摩。
武当名宿第一个出战,半刻中后黯然身退。
之后是峨眉派的道长,直接带剑而观,也只是多支撑了半刻钟的时间。
紫微阁剑修轮番出场,无人能堪破剑字玄机。
最后还是儒家家主亲自出场,以儒家的浩然正气纸笔,在剑字旁边写下仁义二字,方才盖住了剑字的锋芒。
经此论道,年轻人获得紫微阁高层的认可,正式取代谢震堂的位置成为紫微阁最年轻的客卿首座。
就在会谈即将结束的时候,张雅涵的电话打到了这里。
此时楚馡已经几乎将白仁周边的城隍庙全部拆光,回城换了一辆越野又开进了山村。
城隍,祀神,山神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听完张雅涵的汇报,孔家家主问年轻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年轻人反问道:“我来时一直有个疑问,想请在座的各位长辈解惑。”
“你问吧。”孔家家主说道。
“魔是什么?”年轻人问道。
如果年轻人问的是道,在座的人会一定会立刻给出各种不同的答案。
因为道无处不在,可以说没有道就没有后来的诸子百家。
同样,若是在几个月前年轻人提出这个问题,也一定会有人站出来痛斥魔的种种恶行。
自古魔道不两立,修行就是为了除魔卫道。
但在今天他们说不出来这话,因为楚馡就是道门口中公认的邪魔,紫微阁非但没有给她定罪,还要想尽办法为其遮掩。
一是因为楚馡有大功,二来他们实在招惹不起站在楚馡背后的那个男人。
众人沉默不言,年轻人等了很久也没有人说话。
“你以为魔是什么?”孔家家主问道。
“万法皆可为道,魔也是道,准确的说,魔是被误解的道。”年轻人说道。
“若魔也是道,修行为何还要斩心魔?”一位老道问道。
“他们斩得不是心魔,而是软弱的人心,所谓的心魔不过是借口罢了。”
“楚馡现在在白仁市周边大肆拆庙渎神,倒行逆施,所作所为难道也能称之为道?”老道又问道。
“受一方香火当守一方安宁,神祇失职留之何用?”
“难道就不怕天谴么?”
“天若有眼,白仁市又岂会乌烟瘴气人鬼不分?”
无人再与年轻人争辩,都把眼神看向楚家家主。
在他们眼里,年轻人的话明显有私心,是在故意偏袒楚馡。
“我且问你,紫微阁可否出兵阴山?”孔家家主望着年轻人问道。
“可。”
“阴山之战事关重大,不仅道门在死死盯着,冥界也在关注着这件事,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人间浩劫将起,人族若不能团结振作,如何渡劫?鬼神之力不思议,人心不虚!”
“好一个人心不虚!我再问你,紫微阁出兵阴山,拜何人为将?”
“驱虎吞狼,魔主当兴。”
……
黄昏,楚馡开车从山村返回。
新购的越野车手续都没有办齐,就在山村被村民用石头砸得惨不忍睹。
车身凹凸不平,玻璃全碎。
但车子上的四个人,却无人为此感到惋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悦和兴奋之情。
楚馡和南宫颠赶到最后一站,一个叫做胡杨村的小山村的时候,遇到了刘景烽和灵儿。
人心失守,刘景烽和灵儿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弘扬正法,振奋人心。
一天画符上千张,净心神咒念到嗓子沙哑。
虽然收效甚微,但就像刘景烽所说,哪怕有一个人因此改过自新,都是无上功德。
白云观走的是功德修行的路子,不以修行为功。
回到住处,楚馡自去停车,三人向着宾馆大厅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一个身穿古衣的年轻人站在大厅中央,正在和张雅涵交谈。
灵儿眼尖,立刻兴奋的跑过去。
一边跑一边喊:“谢鸢哥哥,谢鸢哥哥。”
南宫颠则是面露疑惑的看向刘景烽,恰好刘景烽也在这时候看向她。
“不是他。”南宫颠说道。
“我也知道不是他。”刘景烽说道。
“但是,真的和他好像。”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进大厅,张雅涵和刘景烽打招呼,年轻人也转过身来。
“这位是?”刘景烽望着张雅涵问道。
“烽兄神机妙算,不妨猜猜看。”张雅涵笑着说道。
刘景烽看了灵儿一眼,此时灵儿正因为认错了人,满脸通红的站在一旁。
年轻人微微一笑,正要主动做介绍,恰好楚馡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楚馡,年轻人立刻收敛神情,开始整顿衣冠。先前他云淡风轻,现在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
南宫颠困惑无比,扯了扯张雅涵的衣角,后者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顿时,南宫颠也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年轻人。
随着楚馡越走越近,年轻人越来越紧张,鼻翼冒汗,脸色通红。
很难想象,不久前他还舌战紫微阁一众高层。
“你是谁?”楚馡问道。
听见楚馡的话,年轻人身体一颤,脸更红了,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怕我?”楚馡又问道。
“我……我叫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