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转身望着她，不紧不慢的在靠窗的软榻上坐下来：“顺其自然不好么？”
长乐公主脸色微冷：“凭什么？”
很少有人能见到长乐公主如此凌厉的一面，而顾清漪，她见到过这位公主许多不同的面孔。
温柔的，尊贵的，凌厉的，狠辣的……她都见过，而她的性情温柔与否，取决于自己的皇兄。
“凭他是焱国的臣。”顾清漪看着长乐公主，眼底仍旧是波澜不惊的从容：“他只能效忠于朕，做朕手中的刀。”
长乐公主冷笑，笑容像是挟裹了风霜雨雪，说不出的寒意摄人：“陛下应该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顾清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所以，他的人是公主的了。”
人是她的，那心呢？
长乐公主想让他恢复记忆，想让他想起前世今生，让他知道，他曾经那么喜欢过她。
上一世，她比女皇要更早的知道他的存在，早更的遇到他。
可这辈子，女皇先见了他，将他从那个清冷的不见天日的冷宫里带了出来，给了他无上的荣宠，以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本就从小被洗脑要忠于她的人，这下子更是没人能取代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日后……
日后若是她和女皇起了冲突，顾御轩定然是站在女皇那一边的。
长乐公主头一次生出了不甘心的情绪。
自小聪慧异常，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权势财富地位她都可以谋算得来，可是唯独他，长乐公主不愿意去算计他。
她想让他想起来，她是他拜过堂成过亲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敌国送过来联姻的公主。
可偏偏她谋划了这么久，却被女皇从中作梗打断了她的计划。
她怎么会甘心。
顾清漪横插了这么一手，再继续下去，她怕顾御轩变成傻子。
“凭什么？”
仍旧是那句话，凭什么秦疏什么都不知道却对她死心塌地誓死效忠，而同样一无所知的顾御轩把她当成一个任务，和她相敬如宾？
凭什么呢？
“他对你不好？”
女皇陛下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
幸灾乐祸。
长乐公主嘴角轻抿：“不够。”
不够好，是她太贪心了。
可是体验过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滋味，又在那个山谷中枯守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了活生生的人，长乐公主接受不了他如今待她的态度。
她想让他对她温柔宠溺，对她笑的温柔，对她百依百顺。
而不是如今这样陪她游个湖还需要女皇的圣旨。
“皇兄的性子，公主应该知道。”
长乐公主目光简直冰冷：“若非如此，你以为本宫会来焱国？还是以一个联姻公主的身份？”
“当然。”顾清漪云淡风轻的开口：“昭国的形式不利于公主和太子不是么？就算公主大权在握，公主别忘了，昭国还有一个暗部。”
长乐公主脸色未变：“那又怎样？”。
顾清漪微微一笑：“我大焱苍茫宫，可不是谁都能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