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婷婷玉立,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傲慢地将店堂遍看了一遭。她身上穿一件蓝底白花薄绸衫,下系一条玄色百桐长裙。脸似堆花,体如琢玉,朱唇皓齿,光艳照人。见她拖起长裙,悉卒有声;走到柜台前,将手指在那柜台上敲了两下,里屋立即走出那驼背掌柜。驼背一见女子,忙堆起一脸笑,亲执酒壶与女子斟了满满一盅酒。女子仰脖一饮而尽,驼背掌柜又满满地替她斟了一盅。
马荣看得愣了,肚里好一阵喝彩。他生乎不曾见着过这般天姿绝色的贫家女子,又如此豪饮,韵格非凡,气度慑人。
他推了推椎袁玉堂的肘膊,小声问道:“袁先生可认识这女子?”
袁玉堂捻了捻额下一络参差不齐的灰白胡须,答道:“从不曾见过她。”
突然一声吆喝暄嚣,四个无赖闯进了五福酒家。
“来四大碗白酒!”为首的那一个彪形大汉见柜台前立着一个俊俏娉婷的女子,一对贼眼骨溜溜紧盯住似要放出火来。叫道:“今夜造化接着个花枝一般的粉头!弟兄们,快上前来拿酒。”
四个无赖一拥而上,团团围定了那女子,全不把马荣、袁玉堂放在眼里。
女子将酒盅放下,看了看那彪形大汉搁在她左臂上的一只手,厉声喝道:“将这只脏爪子缩回去!”
四个无赖一阵狂笑,一齐上来拉扯厮缠。
马荣大怒,站起身来拨腿待要上前助那女子,却被袁玉堂一只脚一绊,合扑一跤脸往那地上啃了一个狗吃屎。等他爬起身来,头昏眼花间只听得柜台边杀猪一样嘶喊:
“我的胳膊……小娘子饶命则个。”
一阵混乱伴着污秽的咒骂声、呻吟声,“呼”的一声门响,四个无赖一窝风全溜出了五福酒店。店堂里恢复了平静。
马荣目瞪口呆地望着柜台前那女子,驼背掌柜正在为她斟酒。见她平静地拨弄着酒盅,艳丽的脸腮如两朵桃花绽开一般。马荣发现女子的右袖口沾着一片血迹。
“她受伤了!”马荣狼狠地对袁玉堂咆哮道:“要不是你故意绊我一跤……”
“长官息怒。”袁玉堂平静地说:“厮打的双方怀藏有暗器时,你上前岂不是徒然受伤!眼下那女子用铁弹已将那领头的大汉手臂击伤,其余的无赖便作脑筋兽之散,都吓得逃之夭夭了。”
马荣抚摸着自己额上的青紫肿块,心里不由暗吃一惊。江湖上的女侠和爱习武艺的豪杰女子常有在衣袖里暗藏一枚如鸡子般大小的铁弹丸以作防身之用。律法严禁百姓随身携带利剑和匕首,为之女子这一绝技便风行一时。经过长时间的苦练,往往能百发百中,随心所欲。平昔两袖各藏一枚铁弹丸,行动自便,必要时便是有力武器。倘要置对方于死地,她们能击中敌手的太阳穴或人中,一弹便可毙命(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