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员工不约而同扑上去摁住他,声泪俱下:洪总,你不要乱来啊!
条子龙脱下黑西装,对自己的身手信心十足:不必劳烦洪总,我下去看看。
起吊机开到离裂缝数十米之外的地方,吊臂上固定好绳子,条子龙戴上安全帽,腰绑在绳子另一端,轻手轻脚地往裂缝里钻进去。从裂缝到杜佑山所处的位置不是直线距离,中间断层的地道阻碍重重,条子龙打着手电捂住口鼻爬了好几层,最后找到了目标。
杜佑山抱着武甲倚靠在土层边,两个人身上的血混着泥土,脏得看不出个人形,唯有杜佑山的眼睛亮闪闪的,他看到条子龙,咧开嘴笑了:龙哥,真是劳烦你了。
条子龙三步两步走上前:先上去再说。
你先帮我把他弄上去。杜佑山拍拍武甲的脸:喂!醒醒!
武甲勉力撑开眼皮,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
条子龙依言解开攀岩绳,杜佑山逞qiang想帮忙,刚单膝跪起来便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杜老板,你歇着别动吧。条子龙麻利地把武甲五花大绑捆在自己背上,我一会儿就下来拖你。
武甲死死地揪住杜佑山的袖口,眼神茫然而又惶恐。
杜佑山拉着他的手揉了揉,气若游丝地劝道:你受伤了,听话。
武甲用尽了力气握紧对方的手,苍白开裂的嘴唇无声地张合:小心。
杜佑山放开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huang昏敛起金huang色的阳光,光线从那道窄缝间洒落,尘芥飞扬在被云层浸冷了的夕阳光影之中,兀自流淌着失去血色的寂寥,静默得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怕。武甲目不转睛地低头注视着杜佑山,在转入土层的侧道一瞬,他看到杜佑山最后一眼。
杜佑山也仰头望着他,面上带着笑,眼底波光粼粼。
晚饭过后,魏老摇头晃脑地听着昆剧,魏南河坐在一边给他削水果,念叨着说:爸,这几天得抽空去做一次全身体检,有什么毛病也及早提防,你说是不是?
魏老跟着曲儿唱:凉夜迢迢,凉夜迢迢,投宿休将他门户敲
魏南河说:爸,又过一年了
魏老跟唱很是投入:遥瞻残月,暗度重关,奔走荒郊
魏南河自顾自说:过两个月桑葚熟了,叫小七多采一点,补肝益肾的,你可以多吃些
魏老忽然问:南河,佑山最近没去上课吧?
魏南河一愣:爸,你怎么想起杜佑山了?
哈哈!魏老拍着大腿笑道:昨天看到老杜,他说那小子得了腮腺炎,抱着脸在家哭呢!你这几天别去找他玩,小心被传染了。
魏南河木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老胡言乱语完,继续唱:望家乡,去路遥,想母妻,将谁靠?
魏南河轻叹了声,记起自己得腮腺炎那一年,大概是小学三年级,杜佑山先得的,他很快被传染了,脸肿得比杜(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