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儿,你回来啦!”张七婶很是高兴,猛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夹了个小龙虾就要递给顾余淮,“淮儿你饿了吧,赶紧吃,这是杏丫头给我做的,好吃。”
淮儿?
许娇杏看的目瞪口呆,张七婶则冲着她笑了笑:“杏丫头,这就是我儿子。”
“他······”他是张七婶的儿子?许娇杏头皮直发痛。
顾余淮沉着脸看了许娇杏一眼,这个女人曾给他下药,又为了三郎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儿,他对她实在是生不出好印象!
如今见许娇杏竟然在这里,他只觉许娇杏定又在耍花样,打她不该打的主意,就想出言警告,又听他娘道:“淮儿,你快些吃,娘也没有想到这红甲虫会这么好吃,娘不吃,都给你留着,给我家淮儿吃。”
“红甲虫?”顾余淮看着他娘筷子上夹着的东西,一时间,面色又阴了几分。
“你居然给我娘吃红甲虫?许娇杏,你安的什么心,说,你到底想怎样,你还想做什么下三滥的勾当!”
他一步步的朝着许娇杏逼近,脸色铁青至极,那模样,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许娇杏皱了皱眉,因为撞见过他杀人,故而,她对这个人是存了忌惮心思的,可一步步的被他逼到了墙角处,她整个人又反应了过来,她行的端,坐得正,为何要怕他?
“你是权势滔天吗?还是貌比潘安?我图你什么,这么远的来陷害你?我是闲着没事儿干吗?”
这人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顾余淮愣了愣,他刚刚看到许娇杏步步后退,原本以为她是做贼心虚的,不想,她却忽然有了底气,她到底该说这个女人太会装,还是······
“淮儿,你这是干什么,杏丫头是好心送我回来的,我到县里去找你了。”这时,张七婶适时的说了一句。
顾余淮一惊:“娘,你又去县里干什么,那么远一趟,你怎么去的!”
“七婶,我走了。”许娇杏实在是不想跟这妄想症患者接触,转身就出了屋子。
顾余淮怀疑她的动机,自是不肯让她走,只是,这才要追上去,手就被他娘给拽住了。
“淮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杏丫头是好姑娘,我能下地走路,多亏了杏丫头,要不是她给了我药酒,我这腿脚,只怕今天还好利索不了。”
药酒?
顾余淮浓眉紧皱,张七婶已经朝她指了指那泡着乌梢蛇的瓶子了。
“你还用了她给的东西?”顾余淮面色深沉,放在衣袖下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当初他被许娇杏设计的时候,她娘已经被顾家赶出来了,自然对许娇杏的为人一概不知。
如今,他娘又染了这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毛病,有些事儿,他就更不愿说给她听,惹她担忧了。
眼看着他娘点了点头,顾余淮二话不说,直接过去就将酒坛子抱了起来,准备往外扔。
张七婶见状,赶忙拦了他:“淮儿,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杏丫头辛苦送过来的东西,你怎么能扔,这是人家的好意。”
顾余淮眉头紧皱,若说她有好意,他不论如何也不信!
“哟,我怎么就看到那小娘子从这儿出来了,老大你!”这时,驼龙说笑着进了屋。
他还想打趣自家老大开了窍,不想,这才进门就对上了顾余淮冷冰冰的目光。
驼龙看的出来,只道是人家小娘子走了,他家老大也跟着不开心了,刚要将手里的米粮放下,就瞟到了桌上的小龙虾。
“老大,真不知道伯母还会做这道菜,这可是百鹤居的招牌菜了,我还以为只有百鹤居才能吃得到这个味儿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说着,驼龙就拿起筷子,快速的剥了一个虾往嘴里塞,反复嚼了嚼,他忍不住就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个味儿!”
“你说什么?什么招牌菜?”顾余淮冷声问了一句。
他虽打小过的就是挨饿受穷的苦日子,连着树皮也吃过一阵儿,可却也从来没打过这阴沟里的红甲虫主意!
他对这玩意儿实在是没有一点好感。
“可不是,老大,你是不知道,我前两日跟着二。”驼龙才说了这话,一瞟到了旁边的张七婶,忙又改了口,“我前日跟着他们去过百鹤居,当时,那些富户们争先恐后的点这玩意儿吃,我也沾了他们的光,吃了一回。”
言语间,驼龙已经剥了好几个虾往嘴里塞了。
顾余淮那一道浓眉皱的越发紧了,这玩意儿当真能吃?
再回头时,他娘已经将蛇酒放回了远处,似是怕他再拿去扔,她双手护的死死地,一动不动的瞪着顾余淮。
顾余淮目光一滞,不由的想到了许娇杏那张脸,手也握的越发紧了。
最好别让他发现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他绝不心慈手软!
“老大,你真的不吃,一会儿可别后悔。”驼龙又问了一句。
眼看着驼龙还在不断的将那玩意儿往嘴里塞,顾余淮忍不住就说了一句:“我可提醒你了,病从口入。”
漆黑的眸子淡淡的在那盘麻辣小龙虾里扫了扫,顾余淮拿了扫帚出去扫院落,不想,竟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装了小龙虾的背篓。
显然,这是许娇杏的!
顾余淮皱着眉,伸手就想将那背篓扔掉,这时,她娘却匆匆跑了出来:“淮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余淮一怔,张七婶又将背篓护到了自己身后:“这是杏丫头的东西,你不能动。”
她之前见儿子不生气了,本还想将杏丫头给叫回来,谁知道,这才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儿子想将人家东西扔掉!
“她不要的,人都走了。”顾余淮指了指外头。
张七婶往外看了一眼,外头确实早已经没了许娇杏的人影,张七婶赶忙道:“淮儿,杏丫头没了背篓,该多着急,你快些给她送回去吧。”
“我不去。”顾余淮敛了敛眉,如今他一看到许娇杏就想起当初被她算计的事儿,再想想这些年她跟老三那关系,他对她更是生不出一丝好感来。
“淮儿!”张七婶又叫了一声。
顾余淮拿着扫帚开始扫地,只当没有听见。
张七婶恼了:“淮儿,你是存心要气你娘啊,气的你娘我心口直痛。”
顾余淮扫地的动作一滞,上前紧张的问了一句:“娘,哪里痛,要不要找大夫。”
张七婶抿嘴叹气:“你把背篓给人家杏丫头送回去,我就不痛了。”
迎着他娘直勾勾的眸光,他终是无奈道:“娘,这事儿你不要管,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当初!”
话到了嘴边,顾余淮终是没说下去,当初的事,他娘不知道,他也不愿让她知道。
“淮儿,你不送,娘现在就自己去送。”张七婶将背篓拿了起来,顾余淮自是不愿让他娘去送,当下就沉沉的点了点头:“送,我一会儿就送。”
这山上那么宽,找个地儿扔掉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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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娇杏一路飞快的跑着,心悸难消。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那恶毒男人居然是张七婶的儿子!
想着刚刚那男人眼里的杀心,她忍不住拍了拍心口,虽然她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有空间护身,可这种将脑袋提着耍的亡命之徒,仍是让她毛骨悚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更何况,她还煮了东西给他娘吃,他凭什么那么对她!
许娇杏一路气冲冲的回了瓜棚,这才想起自己的背篓还没拿,原本还想回去拿的,一想想那男人的阴测测的脸,她又打消了这主意。
反正百鹤居也不要那些东西了,她还拿回来干什么?
横竖也不过是个烂背篓,她家里还有的是。
回了屋,许娇杏做了个面块吃,心里又打定着主意,往后都莫要再往张七婶那处走了。
吃过晌午,许娇杏难得的睡了个午觉。
等她睡醒后,太阳已经落山了,许娇杏去外头找了点野菜,这才出门,打算去接阿满,就碰到了一前一后走着的小王氏和许香慧。
“哼!”许香慧一看到许娇杏,就忍不住朝她冷哼了一声。
她一想起上次的事儿,心里就有气。
若不是因为她那没用的表哥担心放蛇的事儿被许娇杏捅到夫子那里去,她如何能就这么放过了许娇杏。
许娇杏了然一笑,顾着去接阿满,径直就走了。
“娘,你看看她!”许香慧气的直跺脚,扭头见她娘的目光也直直的放在了许娇杏身上,她不由撇嘴道:“娘,你就得当真由着这丫头欺负人,现在她可是神气了,眼里压根就没有我们。”
“等你表哥将小虎念书的事儿解决了,我再跟她算账。到时候,小虎整日在学堂里,想拿捏顾阿满那小杂种,还是问题?”
许香慧撇嘴,有些没好气道:“表哥,表哥,又是表哥,咱们上次去阿婆家,那王平都没有露面,娘,你就是太看得起他了。”
小王氏不知道乌梢蛇的事儿,自然也就不知道许香慧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看了看许香慧,她忍不住就道:“好了,香慧,再怎么说,平哥儿也是你表哥,更何况,我看他对你很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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