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发出一声冷笑,身形也动了起来。
他是为了装bi才让对方先动手,实际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对面的那个人大卸八块,管阔既然出手了,那么他也就主动出手。
他一刀前刺。
这一招很简单,那是一种初次交锋下的试探性攻击。
管阔并没有硬接,这一招如此简单,既然可以躲,那么就没必要充胖子,这个和是否示弱无关,最起码他没有觉得面子这个东西可以当饭吃。
他的刀势猛地收敛,随后“倏”地一下闪到了一侧,避开那一刺。
很显然,在中年男子看来,他这其实就是示弱了。
发出一声冷笑,中年男子寒声道:
“想避我锋芒?简直是可笑!”
在管阔的面前,他的身形忽然一阵模糊,幻化出万千重影像。
一股大风扑面而来,管阔的衣衫都一阵狂舞。
在长安的时候,类似的动作以及大风曾经让文雨朦等人闻风丧胆,在今天,终于是他自己面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太舒服的情感油然而生。
用他也会的东西对付他,并不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在此时此刻,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不再忌惮于金家对诡异身法外流的态度,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诡异身法是金家绝技,管阔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的金家以外的人会这一招,即使是无所不能的大吴关家,即使是自己的父亲。
金忧作在管府那么多年,化为了自己实质意义上的祖父,而自己的母亲是金家人,那么自己便是关家人,也是金家人,或许这也是金忧作毫不掩饰诡异身法,同时在自己学到运气法之前,便无数次用晦涩难懂的言语对自己潜移默化的原因。
一股气流很迅速地从他的体内涌出,放下负担的作用特别明显,整个人会变得轻微,就像风一样,可以超越一切速度,也可以腾跃到半空之中。
这就是诡异身法的实质。
他的身影化作万千道影像,忽然从原地消失了。
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中年男子那刚才还不见踪迹的身影却蓦地自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一刀立斩。
管阔的虚淡影像被一刀两断,可是本人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就在这很短的霎时间,周围的气氛便猛然凝固,而中年男子的身影,也是猛然顿住,他的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低声喝道:“这……不可能!”
围观的那些人群中,尤其是那些精通武技的大家族们,全部都怔了一怔,眸光中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这是你哪里偷学来的!?”金彩燕的俏脸,脸色难看无比。
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周围本来并没有特别在意的人们,也瞬间便懂了,于是悄然死寂。
……
……
氛围变得沉重与充满了神秘性,大概是人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管阔还是没有停顿下来。
气流不断收放,运气法与诡异身**回替换,他在展现着于北疆杀敌、于长安斗龙的恐怖实力。
在他那样狂暴的攻击之下,中年男子那因为名声而被叠加的实力像是变得徒有虚表起来,甚至就像是一头纸老虎一般可笑。
因为震惊而停顿,是战斗之中一个错误的表现。
这正好给予了管阔机会。
他的刀势仿若汪洋,猛地朝着中年男子的后背窜过去。
此时此刻,金忧作那一刀横贯,金色光辉气贯长虹的景象仿佛与他的动作重叠。
来不及作出更多有关诡异身法如何外流的思考,中年男子的后背泛起冰冷的寒意,他几乎可以预见——管阔可能会真的不管不顾朝着自己的后背一刀捅上去。
身为金家的大人物,他的实力堪称恐怖,但是他并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斗,更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那种泪与血的混杂、生与死的轮转,才是战斗的意义。
可是这些,管阔全部都经历过,或许这也就是他之所以能够战胜薛昭的原因。
成败、生死,它不会在乎你的光鲜亮丽的名声,还有因为某些条件充裕而带来的强大实力,相对弱小的人杀死相对强大的人,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这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问题,纸老虎是不会比起真驴子中用的。
管阔的实力,为了搏杀而生,而中年男子,包括这里的大多数人的实力,大概仅仅是为了攀上名气与权利的高峰而存在。
中年男子猛地转过身去,冷汗从脸颊滚落而下,因为管阔的刀尖目标居然并不是他的后背,而是直刺面门!
他“啊”地发出一声怪叫,刀势显得有些凌乱,他在极力抵挡管阔的气势,或许他意识到如果管阔没有留手的话,自己真的会死。
这一刀如此迅猛,与中年男子的吴钩刀相撞。
可是在相撞的一刹那,却又可以变得飘忽诡异。
这大概便是收放自如的真实含义。
借助中年男子那很明显不如自己的力道,管阔的刀往右侧一飘,掠过了对方刀势的防护区。
寒冷的刀意逼上肌肤,中年男子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手略微开始颤抖起来,只要慢一拍,管阔就可以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当当!”
两声金属的颤音,一道血线从中年男子的脖子上显现而出。
管阔再一次一脚踹出,这一招,同之前面对金彩燕时如出一辙。
发出一声闷哼,中年男子艰难地用刀身挡了一下,而后他的身子“蹬蹬蹬”地直往后退出三丈,才稳住了身体。
他站立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在刚才见到了什么吓破胆的恐怖事情一般。
血水越溢越多,他却像是暂时忘记了疼痛,随手用手掌一擦,便摸到了满手的血。
周围的死寂更加强烈了。
中年男子很明白,如果不是管阔并没有杀死自己的决心,在最后一刻,那就不仅仅是踹出一脚那么简单了,无论自己能够接下几招,头颅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