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
对方确切的说也不是什么石头人,而是长得很大,像一块巨大的大石头,看上去十分恐怖,双目黝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白的,他之前都是趴在地上的,这么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岩石边上的那块大黑的东西是他。
如果没有这血的味道,我想即便我被杀死他也不会出来吧!
“我是鬼,因为受过尊上的恩泽,所以识得他的血。”
他话音才落,那个‘女’鬼就再次冲了过来,石头人大力一挥,就将她震出去好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指着她说,“这样不要紧吗?”
“冥‘穴’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弱者若是逃不了就只能死,所以我才宁愿安静的做一块石头也不愿意参与纷争,要不是你的血,我不会出现。”
安静的做一块石头,我有些无语,想笑,但此时不容许,那边衾零已经飞身过来,我对着石头人说,“那个人是死神,很厉害,没情感,你还是快些走吧!万一被他伤了,就是我害了你。”
石头人顿住看着我,我看到他脚在往地面下渗入,身体也越来越矮,“你手里的是麒麟簪吧?好好带着它,危险时候用它割破肌肤,流出的血会唤醒里面的金麒麟,只要你体内流动着你和尊上的血。”
当衾零走到跟前的时候,石头人已经完全渗进地里面了,我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有些疑‘惑’,这个方法谁都没有告诉过我,君崇也只是说麒麟簪里面有个金麒麟而已。
我一直以为金麒麟会自己出来,没想到可以用我和君崇的血直接唤醒。
想着君崇天山回来后失去记忆,也一并不记得小时候和我结过冥婚的事,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就认为他是忘记了,这个并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哼。”
耳边传来闷声一响,我回头才发现衾零浑身是血,有些狼狈,身上好几处都破了衣衫,伤了血‘肉’,红‘色’的血流了出来,让红‘色’的衣袍更为鲜‘艳’。
其中以他背上的那道伤最为严重,我转身过去才看到,背后几乎是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因为前‘胸’有衣服挡着,所以我没看到,但背后全破了,很是明显,连灰‘色’的发丝上也染上了血红。
虽然他对我恶毒,还欺负我,但到底他是墨零的一半,也救了我几次,我不能不管。伸手想要触碰,却被他厉声呵斥,“别碰。”
“可是你受了伤,需要立刻治疗。”
衾零脸‘色’苍白无血,盘‘腿’坐在之前画的圈圈里,把剑放在了一边,皱着眉强忍着说,“我没事,别多管闲事,给我安分的坐好,我没睁眼,不准动。”
我撇撇嘴刚想回一句,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双手放在两‘腿’之间手心朝上放着。淡红‘色’的光辉在他手心里闪现,一动一动,像跳跃的光球。
既然他可以自己疗伤,我也放心许多,所以就在他身边坐下,四周又归于安静,有些暗沉的可怕。我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我肯定会发疯,幸好有衾零在。
只是他——我转头看着他,不免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缕黑‘色’的朦胧影子,正从衾零手心的红‘色’光球处漂浮起来,然后钻进他的眉心,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
若仅仅是影子该有多好。
那个时候我的的确确是那么想的。
但不是。
那个影子虽然朦胧,但我清楚的能够感觉到那是墨零。
黑‘色’的脸上五官模糊不清,但我可以感受到墨零承受着强大的痛苦,撕心裂肺的怒吼和这里的鬼怪一模一样。
那些鬼的叫声只是让我无法忍受的吵闹罢了,可墨零的声音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脑海里赫然闪现的是冥王说过的话,“将墨零身上的魂魄与力量转移到衾零身上,这样衾零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魂魄。”
就连衾零也说过,“当我的头发完全变成乌黑‘色’的时候,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衾零受伤包括他头发的颜‘色’,都是和墨零的消散有关系的。
那一头灰‘色’的发丝,否然间变得更加深沉,似乎一度变成了墨黑‘色’,我的心随着发丝的不断飘舞而阵阵紧缩,耳边的嘶吼声越来越难以承受,朦胧间我似乎看到墨零匍匐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模样痛苦,伸着手在呼唤着,“救我,救我。”
衾零手心里的光球冒出的影子越来越大,而且越发的浓郁,我看到他背后的伤口开始以着极快的速度愈合,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早就恢复如初。
看着衾零伤口愈合的速度,看着他头发颜‘色’的逐渐加深,拳头慢慢握紧,我深呼吸一口气,虽然知道这对他很不公平,但是在墨零和衾零之间,我的选择只能是前者。
所以,我悄悄握紧了麒麟簪,朝着他手心的光球扎去。
“砰”的一下,我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给撞了出去,甩在地上,顿时痛意袭遍全身。眼前红影一闪,下一秒我就被握住脖颈提离了地面。
衾零面目狰狞的瞪着我,一双眼睛染成了血红,发丝飞舞,煞气‘逼’人,我能感觉到全身‘毛’孔张开,止不住的寒意从那里灌入身体里,但即便害怕,即便知道他可能会杀了自己,当时我也不得不做。
“我不能让墨零死。”我挣扎着,双手握着他的手臂,指甲用力掐住,“即便你要杀了我,我也要救墨零。”
“所有人都只知道墨零,那么我呢!我算什么!”衾零死死的瞪着我,手下的力道因为那股疯狂的乍现,越发重了,“我也曾是墨零,是他们‘逼’我的!”他眼睛眯起,瞬间杀气爆棚而起,“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
我感觉到空气变得稀薄,呼吸十分困难,‘胸’腔里的气体越来越少,神志也开始涣散,我清楚只要他再用一点力,我就会死,但就这么死了,我会不甘心的。
所以我艰难的说,“但这不是他的本意,你这样对他,是不公平,你就和他们对你是一样的!男人的本事是拼出来的,你用这样的方法去毁掉另一半,我只能说你很孬,因为你的强大都是来自墨零本身,而不是你自己。你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你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别以为有王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呵呵。”我咧嘴笑笑,“我知道你敢,也知道你想真正的活着。可是衾零,墨零不是他人,他就是你呀!你杀了他活下去,就等同于杀了你自己,总有一天你也会奔溃的。冥王的话不可信。”
手上力道一松,衾零浓郁的红眸瞬息万变,煞气有些消散却依旧浓烈。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再也没有力气说多余的,看着衾零的发丝变作深灰,漂浮在眼前,眼睛有些发涩。
我不想墨零消失,但也不想衾零这样。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体,又为何要这般厮杀。
念至此,对冥王我又更加不喜欢了一分。
如果没有他的参与,或许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
黑暗的风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对耳力不强的来说,当新的声音‘混’入的时候几乎是听不出来的。
也许当时衾零是在思考我的那番话,所以当有一股力道从我背后将我拽走的时候,他微松的手并没有立刻握紧。
“谁!”
我被那股夹杂在黑暗中的力道倚着极快的速度往黑暗中脱去,眼前的衾零红衣飞扬,漫入黑暗中,朝我急速奔来。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谁的速度快,显然是衾零大胜一筹。
只是四面八方一同袭来的鬼魂似乎都恨极了死神的侵入,纷纷将他围住,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我看到衾零有危险,想出声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轻柔低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熟悉到会让人鼻酸哭泣的凉意。
“安心,是我。”
简单的四个字,瞬间平复了整颗心。
视线里衾零的身影有些模糊,唯有背脊抵着的‘胸’膛那么的令人心安。
“君崇?真的是你!”我转身过去,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底,扩散而来的是柔心的暖意。
“是我。”君崇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大手‘摸’着我的头发,浑身颤抖,“他怎么会对你动手的?”
于是我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最后拉着他的衣襟低声嘟囔道,“墨零绝不能有事,君崇,我要救他。”
“我知道,但是现在你别忤逆了他,衾零生‘性’残忍嗜杀好斗,不是墨零那个大傻呆,在衾零眼中任何要救墨零的都是大忌,你在冥‘穴’里尽量不提此事最好。”
“我知道。可是翠羽盒边上的鬼将真的会因为衾零的靠近而离开?就算他身上沾有冥王的气味,我也觉得太玄。而且衾零告诉我冥‘穴’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厉鬼曾杀了一个鬼将,‘欲’以盗取翠羽盒。而且我已经见到过翠羽盒了。”
君崇稍稍放开我,低垂的眸‘色’紧紧的盯着我的容颜,漆黑却崭亮,我能看到他眼底我的影子。
“你见到了翠羽盒?何时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