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溪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殷掐住下巴,凉凉的唇就这样贴上他的。微微带着些温度的舌头强硬的撬开他的唇齿,一边勾缠着他僵硬的舌尖起舞,一边掠夺他口中的空气,势如破竹。
可怜苏辰溪长这么大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更别提亲吻,他在这方面没有丝毫经验,当下就被韩殷亲愣了。不过感官上的刺激对于苏辰溪这样的处来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在这样的诱惑下,苏辰溪反应诚实的将手搭上韩殷的肩膀,像是推拒又像是邀请。
韩殷揽过苏辰溪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看着他眼中闪过的迷茫,心里不禁冷笑,这孩子自己都没察觉到心里隐藏的感情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崇拜的偶像竟然是一个患有狂躁症的变态会是失望呢还是避之不及呢?光想想这幅纯洁的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韩殷就兴奋不已。
苏辰溪被韩殷吻得浑身发软,要不是腰上强健的手臂给予他支撑,他恐怕又要跌回椅子上。情迷意乱,这是唯一可以形容苏辰溪现状的词语。无论是对方探进他的衣服在腰际流连的手指还是逐渐蔓延到脖颈的亲吻都让他沉迷得无法自拔。
为什么不拒绝呢?苏辰溪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拒绝去想为什么自己会着魔般的执着于探知一个作者的现实生活,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偶像。
“唔……韩先生,我们不能……”韩殷埋首在他锁骨上轻咬,微微的刺痛唤醒了苏辰溪的理智,他微微避开韩殷的亲吻,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而且是跟自己一直崇拜的天苍。
可怜苏辰溪不知道自己抗拒的动作刺激到韩殷心里一直紧绷的某根弦,他只觉得对方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温柔深沉,反而强势的将他的双手禁锢在身后掀翻到床上。
大床并不柔软,苏辰溪的脑袋猛然磕上去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思维都有一瞬间的停滞,待他反应过来以后韩殷已经将他的上衣褪下并且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从最开始时的不反抗,苏辰溪就已经失去先机,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韩殷从背后抱着苏辰溪,一边吮吻他的背脊,一边用双手粗暴的在他身上揉掐,温柔中带着残暴,被掐过的地方渐渐泛起红痕。
苏辰溪不知道其他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不会这么用力,但他只觉得自己所有感官都被疼痛取代。
“天苍……疼,把我的手解开好不好……”
苏辰溪反抗不能,只得转身祈求的看着对方,然而就是这一回首,让他对上了韩殷布满血丝的充斥着各种阴暗情绪的眼眸——此时苏辰溪才意识到,对方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像是陷入了某种魔怔。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苏辰溪感受着对方游走在自己身上的微凉手指只觉得汗毛倒竖。这根本不是在调情,而是猎食者在思索着从哪里入口将猎物蚕食……
“韩先生,冷静点……天苍,天苍你醒醒……”苏辰溪有些慌乱的挣扎着,试图将对方的意识唤醒,这样下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方,都太危险了。这样的精神状态……
也许是苏辰溪的挣扎让韩殷觉得恼怒,他的手从腹部缓缓的移动到苏辰溪脆弱的颈部,收紧。巨大的窒息感让苏辰溪有一瞬间的愣怔,从小就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如此清理明了的感受到死神的威胁……
就在这时,房间外踹来砰的一声关门的响声,是薛采采回来了。而这一声门响就像触动了某种开关,使得韩殷下一子清醒过来。他松开掐在苏辰溪脖子上的手,有些自厌的将苏辰溪从自己身边推开。
苏辰溪此时无比庆幸薛采采能及时回来,不然韩殷真有可能会掐死自己。
韩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也没看苏辰溪一眼就离开了房间。
“韩先生,你要出门啊……”门外传来薛采采的声音,然而还没等她说完,砰的一声巨响,防盗门被关上了。
“靠,这都什么事儿啊,诶?小溪弟弟呢?”薛采采虽然好奇苏辰溪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却也没有深究的念头,自顾自的进厨房准备起晚餐来。
房间里苏辰溪深吸一口气才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不敢想象如果薛采采闯进房间看到自己这一身痕迹会作何感想。
花了几分钟才将被反绑的双手解开,苏辰溪冷静的将自己收拾好,做好心理建设后走出了房间。
“咦?小溪你还在呀?”薛采采疑惑的看着苏辰溪,韩殷竟然把客人留在家里自己摔门而去?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
“嗯,刚才韩先生让我看新书的初稿看入迷了……”苏辰溪撒谎道,“我看到天色很暗怕我妈妈担心,所以我要回家了。”
“这样啊,我本来想着留你下来吃饭才做的我最拿手的药膳呢。啊,对了,钱我已经打在你卡里了,你明天去看看吧。”
“好,知道了,谢谢薛采姐。”苏辰溪脖子上的痕迹根本遮掩不住,哪里敢在这里多留,连忙跟薛采采道别然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好在薛采采一向粗神经,根本没有注意到苏辰溪有什么不对。
苏辰溪离开韩殷家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觉得二十年加起来遇到的事情都没有今天遇到的棘手。他抿唇思索了一阵,拨通了何林电话。
“喂?何林,你的实践报告是不是还没写?今晚我去你家跟你讨论讨论吧……”
“哎呀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小溪溪你真是我的大救星。你快来吧,今晚住我家都没问题……”何林向来不爱学习,但他爸妈管得严,他根本不敢敷衍老师留下的作业,于是大学霸苏辰溪就成了他长期抱大腿的对象。
“那我今晚就住你家了。我大概八点钟能到。”
“好咧,就等你了。”
跟何林通好气后,苏辰溪又拨通家里的电话,电话只响了没两声就被苏妈妈接通了。
“闹闹啊,你还会来吃饭吗?”
“妈,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我跟何林在一起呢,我们要讨论一下实践报告的问题……我已经吃过饭了,我今晚就住在何林家……好的,我会注意安全的。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苏辰溪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委屈。他以前从不撒谎,而今天,却破例了两次。
*
韩殷跟几个好哥们一起走出校门后便分道扬镳。韩殷轻车熟路的走到往常停车的位置,拉开门坐进后排靠左的位置,这时他才发现今天来接自己的司机竟然换了一个人。
面生的司机身上充斥着一种无法掩盖的匪气,这让韩殷心生警惕。
“是王叔叔家里有什么事所以没来吗?”韩殷摩挲着手机屏幕,像是不经意间的问起。
平时来接韩殷的是一个叫刘平的司机,此时韩殷却故意留了个心眼儿试探一下这个新司机。
“二少别紧张,我是从大少身边调过来的,我叫舒长春。今天有贵客要来,韩总把刘平叫去机场接人了。”
听到对方这样说,韩殷稍稍放下心来,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叫舒长春的人不怎么值得信任。韩易伟今天要接待几个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客人他是知道的,也许自己也要被叫过去作陪也不一定。
心里正这样想着,韩殷便发现今天走的路线跟往常不一样,“现在是去哪儿?”
“韩总吩咐我直接载您到东陵山庄,艾伦少爷在那里等着您。”舒长春言辞间没有一丝漏洞,每一个讯息都在向韩殷透露他是自己人。
“嗯。”韩殷此时才放下心来,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到了叫我。”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今天格外的疲倦,靠在后座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然而韩殷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待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然被关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
“哟,韩二少终于醒了。怎么样,这一觉睡得舒服么?”舒长春站在安着铁栏杆的门外笑得嘲讽,“哦,我怎么忘了,二少长这么大还从没睡过硬床板,又怎么可能睡得舒服。”
韩殷冷冷的盯着舒长春,也不言语。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绑架了,也不知道这次绑他的人会向韩易伟索要些什么。
“哎呀,二少别这么看着我呀。我可是好人,怕你寂寞把你妹妹也带过来陪你了。”舒长春朝身侧招了招手,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便走到他身边,“开门,把韩小姐送进去陪他哥哥吧。”
一个精瘦的男人将门锁打开,妇人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将怀中的幼女放到床上,然后离开了。
还不满两岁的韩晓初看到熟悉的哥哥心里很是欢喜,便软软的开口叫道:“哥哥……哥哥抱抱……”
韩殷虽然不喜自己的继母,但对继母生下的这个妹妹却是没有什么排斥,当即伸手将撒娇的韩晓初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呵,兄妹情深,真是让人羡慕呐……”舒长春不阴不阳的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哥哥哥哥,玩飞飞……”还不晓世事的韩晓初缠着哥哥玩儿游戏,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
看着妹妹那天真无邪的表情,韩殷压下心头的不安,温柔的哄骗道:“晓晓听话,先睡一觉有精神了才能玩儿飞飞。”
“真的吗?那我睡了哦。”韩晓初听话的爬到床中间躺下,还有模有样的给自己盖上被子,“拉钩钩,我醒了哥哥要带我玩儿飞飞……”
“好,拉过勾了,晓晓睡吧。”韩殷侧躺在韩晓初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的背脊,不一会儿便把韩晓初哄睡着了。
这一次是要钱呢还是要权呢?韩殷摸不透这次绑架他的人的想法,也不得不心惊策划这次绑架的人的势力。年纪最小的韩晓初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保姆和贴身保镖从不离身,即使这样也被他们弄来了……
*
“你要多少钱?”韩易伟语气阴沉的向电话另一端的绑匪询问道。
“呵呵,韩伯父,以我父亲跟您的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呐。”舒长春漫不经心的插科打诨,就是不想回答正题。
“你到底是谁?”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十多分钟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不禁让身处高位多年的韩易伟恼羞成怒。
“易伟,易伟你冷静一点,晓晓还在他们手上呢。”韩夫人察觉到丈夫语气中的怒气,嘤嘤哭泣着小声在一旁劝道。小女儿韩晓初是她心尖上的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想到贴身守在女儿身边的保姆保镖那凄惨的死相,韩夫人无端打了个寒战。韩易伟到底的罪了什么人才能让人下这么狠的手啊。
“韩伯父记性可真差。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这么轻易的就把当年跟你出生入死还替你当过不少枪子儿的过命兄弟给忘了,小侄我真是替我父亲不值啊。”
“你……是舒长德的儿子?”像是想起什么不堪的过往,韩易伟略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韩易伟从十二岁开始在道上混,到年近不惑成为一方枭雄,能有这样的成就凭借的不只是胆识跟谋略,更是他一直遵守着道义的缘故。
然而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违反道义的事情就是十年前为了洗白自己,背叛了忠心耿耿跟随自己二十年之久兄弟,不仅将他们卖给了警察,还动用手段让他们在狱中遭遇“意外”而惨死。其中下场最凄惨的,就属舒长德了。
“韩伯父终于想起来了,我父亲就是舒长德……而我,叫舒长春。那韩伯父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当时啊我最喜欢您了,每次见面您都会给我带好多好多的礼物,我觉得你是除了我父亲母亲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仿佛是在跟亲近的长辈回忆过去的欢乐时光,舒长春语气中竟然带着些微缅怀。但是突然想到什么,舒长春语气一转,阴鸷道:“可惜我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父亲跟了您出生入死二十三年换来什么?”
“对于你父亲的死我很抱歉,也很愧疚……要不是我没及时察觉帮里有奸细,他也不至于……”韩易伟语气沉痛道,“都是我的疏忽……”
韩易伟是聪明人,做事不留把柄,包括当年为了自保除掉舒长德等一干元老的事情。现下自己一双儿女还被扣在舒长春手上,老奸巨猾的韩易伟当然不可能承认当年的事情。
舒长春被韩易伟的做作恶心坏了,要不是他知道真相,也许还真能被韩易伟的演技骗过去,现下他只是冷笑:“韩伯父,您的演技愈发见长啊,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您说我父亲的死与您无关,那您派来追杀我母亲跟我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难道有人想杀你们母子?当年我派去保护你们的人说你们失踪了……”
“够了。别继续恶心我,别忘了韩二少跟韩小姐还在我手上呢,要是我一个不高兴,呵,你下一次见到的人就不是完整的了。”
“长春,你别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了。”
“得,您死不认账是吧,咱也别谈了,您就等着我把您一双儿女的尸体给您送回去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