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郧通答到。
龙昊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狱掾喜拱手问到:“敢问狱掾,划伤郧通手臂的碎陶片可在此?”
“此便是。”狱掾喜抬手指着面前矮几上的碎陶片说道。
“烦请狱掾派人将郧通家的牛圈门挡板取来。”龙昊向狱掾喜请求到。
狱掾喜还没说话,狱吏便对狱掾喜说道:“狱掾,牛圈门挡板取来有何用处?郧常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狱掾喜想到:郧常刚才特地问了郧通关于手的问题,难道郧常要用指纹证明清白?可是木板之上能够留下指纹吗?
狱掾喜顿时好奇心大起,于是便对狱吏说道:“我今日有的是时间,我倒要看看他用牛圈门挡板能证明什么。”
狱掾喜随即命差役前往郧通家取牛圈门挡板,这时龙昊又对喜说道:“还请狱掾让差役取挡板之时不要过多接触挡板,最好只捏着四个角。”
“嗯。”狱掾喜同意了龙昊的请求。
郧通家在郊外,差役去取挡板需要一段时间,于是对龙昊的审判便暂停了。
狱吏怒气冲冲的回到了狱吏厅堂,他坐席都还没有坐热,便有一名差役前来向他拱手说道:“狱吏,县君有请。”
狱吏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安陆县令找他一定与郧常翻供有关。
狱吏赶紧随差役来到了安陆县令的公堂外。
“禀县君,狱吏到。”差役向县令禀报到。
“让他进来。”县令冷冷的说道。
“衍拜见县君。”狱吏衍向县令行礼道。
“我破格提拔你为狱吏,你就是如此办事的?”县令冷冷的看着狱吏衍问到。
狱吏衍赶紧一边向县令顿首,一边说道:“县君,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可有收郧通的好处?”县令用凌厉的目光看着狱吏衍的眼睛问到。
狱吏衍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说道:“没有,我没有收过郧通的好处。”
“看来你只是能力不行。”县令收起了凌厉的眼神,挥手说道:“行吧,你下去吧,切莫再有下次,不然我也不好保你。”
狱吏衍想挑拨县令和狱掾喜,于是便装作无知的问到:“难道县君还怕喜不成?”
县令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平静的说道:“喜受太守赏识,我是给太守面子。”
狱吏衍闻言只好闭了嘴,灰溜溜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两名差役抬着郧通家的牛圈门挡板回到了县衙,于是对龙昊的审判便又重新开始了。
就在狱掾喜准备开始审案之时,门外传来了唱喏声:“县君到。”
狱掾喜、狱吏衍等人正准备出门迎接县令,县令便走进了厅堂。
“拜见县君。”众人向县令行礼道。
“我闻听此案颇为有趣,故前来旁听,狱掾不会介意吧?”县令客气的对狱掾喜说道。
“县君言重了,喜欢迎之至。”狱掾喜恭敬的说道。
龙昊回忆了一下关于安陆县令的信息,他发现头脑中关于安陆县令的信息很少,因此无法判断安陆县令的秉性。
狱掾喜命差役将他的坐席挪到了旁边,将主位让给了安陆县令,安陆县令坐定后便让狱掾喜开始审案。
“郧常,郧通家的牛圈门挡板现已取来,你将如何证明清白?”狱掾喜对龙昊问到。
龙昊对县令和狱掾喜拱手后说道:“禀县君、狱掾,常还需二物。”
狱掾喜看向了县令,县令微笑着抬手示意喜做主,狱掾喜便向龙昊问到:“何物?”
“寒水石粉以及鹅之羽毛。”龙昊答到。
寒水石便是生石膏。
狱掾喜闻言虽然大为疑惑,但还是命差役去找石膏粉和鹅的羽毛去了。
不一会儿差役便找来了一豆石膏粉和几根鹅羽毛,狱掾喜又对龙昊说道:“郧常,寒水石粉及鹅之羽毛在此,你开始吧。”
“请县君、狱掾允许常上前。”龙昊向狱掾喜拱手说道。
狱掾喜又看向了县令,县令点了点头,狱掾喜便对龙昊说道:“可。”
于是龙昊走到了狱掾喜的矮几前跪坐了下去,指着矮几上的牛圈们挡板说道:“县君、狱掾,众所周知,我们可以通过指纹和掌纹来辨别身份,既然郧通说我用手抬起过这块挡板,那么这块挡板上就会留下我的指纹。”
郧通家的那块牛圈们挡板加工的还算光滑,应该龙昊才敢用指纹来证明清白。
郧通闻言急了,说道:“当时你手上又没有蘸墨或者印泥,如何能够留下指纹?你分明是在狡辩。”
龙昊微笑着说道:“能不能留下指纹诸位稍后便知。”
此时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龙昊,只见龙昊低下头看向了矮几上放着的牛圈门挡板的一只角,龙昊和挡板贴的非常近。
龙昊观察了挡板角一会儿后,便见他用一根鹅羽毛蘸了一点石膏粉,然后又将鹅羽毛放在了挡板角上方轻轻抖动。
龙昊一番操作过后,便指着挡板角对县令和狱掾喜说道:“县君、狱掾请看。”
县令随即走到了狱掾喜的矮几旁,弯腰顺着龙昊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挡板上显现出了几枚指纹,县令不禁啧啧称奇。
县令起身后狱掾喜又上前查看,当狱掾喜看到挡板上显现的指纹后欣喜的想到:若推行此法,不得破之案将大减。
狱掾喜起身后狱吏又上前查看,当他看到挡板上显现的指纹后心中五味杂陈,因为龙昊一旦自证清白,那么便坐实了他刑讯逼供之事。
狱吏衍表情难看的走开后,郧通又凑了上去,当他看到挡板上的指纹后,心一瞬间便凉了。
“县君、狱掾,虽然挡板上留下的指纹无法看出是否和哪位官人的指纹完全一致,但是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不同,只要将不同的排除掉,那么便能得知是哪位官人留下的指纹。”龙昊对县令和狱掾喜拱手说道。
狱掾喜明白龙昊的意思,于是向县令拱手问到:“县君以为郧常之言是否可取?”
“当然,只要挡板上留下的指纹都和郧常的指纹有明显不同,那么便可证明郧常并未用手接触过挡板,也就是说郧常盗牛之事不实。”县令点头说道。
郧通闻言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不过此时他的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他祈祷着挡板上的指纹看不出和龙昊的指纹有明显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