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岭南的冬天温暖如春,广州城内外繁花似锦,在这个终年都见不到雪花的海滨城市,迎接新年的准备少了大量与雪有关的项目,却多了买花赏花这一项本该属于春天的事情。//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南汉刘氏灭亡已经好几年了,新朝统治岭南的这几年,陆陆续续地免掉了许多苛捐杂税,百姓们的生活明显地安定好转,几年下来差不多已经把当年的波斯刘忘了个一干二净。也就是从伶仃洋那边偶尔传来的海寇消息以及岭南西路的些许民变还在提醒着人们,仍然有一些不甘心失败的旧朝文武在那里蠢蠢欲动,扰乱着岭南百姓日趋美好的生活。
不过无论是海寇还是民变,在拥有强大禁军的新朝面前,在安居乐业的岭南百姓面前,都只能像飞蛾扑火一般地枉自挣扎,却根本就破坏不了岭南的整个大局。
番禺港,现在是广州*市舶司商船队与武装巡航船队的主港,曾经在伶仃洋外海岛屿喧嚣一时的海寇之所以无力骚扰广州城,正是这些武装巡航船队的功劳,而广州的海市现在比波斯刘独揽南洋海贸的时候更为繁华,却是市舶司商船队与其他胡商的功劳。
然而扫荡那些海寇盘踞的伶仃洋外海岛屿,直至肃清南海的大规模海寇,却不是驻扎在番禺港的这么一点武装巡航船队能够完成的任务,广州城内的有识之士普遍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冒着风险到这里来博取富贵的胡商就更知道了。
可是在永乐三年即将结束的时候,番禺港外的壮观景象给了来往的船队以莫大的信心。
帆影蔽日舳舻相接,一支庞大的水师船队从南面进港,其规模也就仅次于当年周军灭南汉时封锁港口的那一支船队,百料以上的大船不下百数,绝非市舶司的那支近海剿寇的武装巡航船队可比。
“朝廷这一次应该是下了决心,要彻底清剿肆虐南洋商道的海寇,还我海商们一个海不扬波的天地吧。”
无数目睹了眼前盛况的海商都在心中如此感叹着,就此憧憬起来,如果是没有海寇劫船收保护费的南洋海贸,到底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财富。【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市舶司的码头上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潘都虞候,幸会幸会~赵彦功!真没有想到陛下派了你过来……”
广州*市舶使张光翰语调激动地喊出这句话来,其中的感情真是无比丰富。
离开了禁军,麾下的船队规模缩小了很多,指挥的人数和战斗力水平更是锐减,张光翰要说没有什么遗憾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做着市舶使,掌管着一支商船队和在广州海市上抽税与市榷的权力,这些年张光翰攒下的钱帛却是比禁军的官俸军饷多了不少,综合比较下来,遗憾之情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只是张光翰手头的武装实在少了一点,以定远军当中抽调的人员和收编的部分南汉水军组成的市舶司人员,其战斗力固然远胜过了每一股海寇,想要彻底剿除海寇们的海上巢穴却是难上加难。武装巡航船队就那么点兵力和战斗力水平,又得保护广州城、番禺港,又得给商船队护航,还想要清剿海寇,张光翰怎么做都感觉束手束脚。
永乐三年年底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就是朝廷打算向广州方面增派水军力量,以定远军为主,辅以收编的吴越国、清源军的水军,务必在短时间内协助广州*市舶司彻底剿灭游荡在南海的海寇,还南洋海贸一片平静的海洋。
虽然张光翰离开定远军多年,而且这一次过来的定远军分舰队只是协助市舶司作战,而非统一归属他张光翰指挥,但是张光翰仍然感到一阵阵的亲切。
这不,率领分舰队的定远军都虞候潘光裕是他的老部下,下面的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更是故人。赵彦功,武学出身,从锦衣卫亲军司转入渔政水运司,也是张光翰多年的老部下了,当然,在张光翰部下的时日未必有潘光裕那么长,但是赵彦功可是故人之弟。
张光翰现在看到赵彦功,可不光是想起来自己在定远军的岁月,更是想起来在侍卫亲军司虎捷军当中的戎马生涯,这个年轻人的兄长,不正是当时的同僚赵彦徽么?赵彦徽和他一起从侍卫亲军司转到渔政水运司,只不过一个到了定远军,一个去了伏波旅,再然后,张光翰落去军职留在了广州,而赵彦徽却已经病故多年了。
所以张光翰心中的感慨当真是很多的。
“见过市舶使。定远军此番派遣分船队协助广州*市舶司剿寇,市舶使又是旧日的定远军上将,合该潘某前去拜望,怎敢劳市舶使亲迎!”
甫一到港就受到如此盛情迎接,而且对方就是不久前的上司,潘光裕也有些受宠若惊。
和潘光裕比起来,赵彦功就自然得多了:“陛下说了,北疆近日无事,东海宁静,定远军可不能在沙门岛上窝出霉来,应该到南海这边来见见太阳。左厢前四军乃是定远军主力,自当走在前面!”
“只有定远军的前四军么?”张光翰微微一愣,连忙追问道,“为海商护航、巡视海面,那有定远军也就足够了,可是要去伶仃洋外海逐岛扫荡清剿海寇的巢穴,定远军离船登岸作战可未必擅长啊……”
“好叫市舶使知道,随同我等一起过来的还有伏波旅的两个军。不过他们都在途中上了香山岛,当地补给充足,岛屿密布,环境正与海寇盘踞地有些类似,有闽越两地的水军辅助,他们正在那里勤加练习,熟悉怎么在南海这一片进行逐岛清剿呢~”
赵彦功一边回答着张光翰的问题,一边在心里面暗暗地佩服着伏波旅,能够舍下到广州城歇息游乐一番的机会,一到战地就迅速进入状态,的确是精兵强将,也难怪皇帝会在重点战役的关键地点屡屡地使用伏波旅了。
张光翰闻言有些动容地说道:“果真是强兵劲旅!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安排的,和我一起去见过了何大使以后就着手巡海?”
“确实要先去见过了何大使。”潘光裕却在此时插了一句话,“我们随船还带来了一队前往安南的天使,需要在这里拜会过何大使,然后再启程,分船队届时将会派出一军护送。”
“前往安南的天使?!”张光翰心中一惊,却也没有就此多话,“何大使本来也会亲自到港迎接的,只是赶上了旧创复发,整个冬天都没能好利索,所以就没有办法出行了,到时候还得劳烦天使亲往安抚制置使府衙。”
朝廷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者出使安南,而且还是走沙门岛坐定远军的船过来的,到广州见过了岭南安抚制置使何继筠,随后还会在定远军船队的护送下一直走海路去安南,这却是张光翰没有想到的。
到广州这么些年,就算他很不关心外事,作为高层官员也基本上清楚了岭南周边的地缘了。
安南原本是大唐的交州总管府、安南都护府,唐末丧乱,这里曾经被南诏攻陷,也被高骈收复过。只不过到了后来,大唐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了,安南之地也就渐渐地沦落为当地土豪所据,只是早期仍然向中朝称臣纳贡以节度使自居而已,譬如向后梁送款的当地土豪曲承美。
南汉主僭号自立,与中朝相抗,其实并没有北进的本钱,最后也就是遣将灭了曲承美,自领交州。不过为时不长,没过几年,原交州土豪曲氏的部将杨廷艺起兵攻交州,驱逐了南汉派遣的刺史,使得交州又进入了土豪割据称节度使的时代。
后来南汉还进行过一次直接掌控交州的尝试,结果为此死了太子刘弘操,战船和士卒亡失泰半,而战果一分也无,至此南汉才完全死心,只求羁縻交州土豪,让他们向南汉称臣即可。现在的交州帅是丁部领,自号“大胜王”,以其子丁琏为静海军节度使,南汉灭亡之后,丁部领曾经遣使与朝廷通好,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朝廷在这个时候向安南派出使者,而且不是从陆路过来省时间,也没有取道廉州(治所在今广西北海*市合浦县廉州镇)再走海路,这样的走法倒是独出心裁。张光翰的确一时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他本来也只掌管广州*市舶司,这种事情原不归他管,他也就是略微想一想而已,真正管事的自有岭南安抚制置使何继筠在。
尽管何继筠还病着,但是虎威犹在,前段时间派个儿子领兵过去救援邕州,还不是大军一到就解围了,岭南有他在,万事都安定得很。
潘光裕也没有回答张光翰这种无心的问题,只是平淡地说道:“因为与市舶司、定远军的公干无关,天使不便现在露面,然而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亲往安抚制置使府衙拜会何大使。南疆总戎,又是旧伤成疾而非有意怠慢,那几个年轻使者不至于不知深浅。”
!@#
&^^%#混在五代当皇帝1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