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臣“嗯”了一声，“说吧。”
“你，你想听哪些？”董小雅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叶寒臣，又看了看前座的司机和方琮，实在没有勇气说出那些事来。
而且今天她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叶寒臣这下才转头正视向董小雅，“我问你，幼时和我相遇的人，究竟是谁？”
虽然他已经大概确定了不是董小雅，可是叶寒臣还是想亲口听董小雅说一次。
“不，不是我！”董小雅下定了决心，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叶寒臣语气平静，目光已经是寒冷无比，“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董小雅缓缓落了泪，“我太想接触到你了！所以才冒名顶替了楚倾歌！可是，可是楚倾歌后来也把你忘了不是吗？”
她说的话听在前排的方琮耳朵里，却是彻底的让她震惊。
什么替代，这都是写什么？
当年自己跟着先生总是见到的小女孩，难道，难道不是董小雅？
难不成是楚倾歌？
方琮藏在镜片下的双眸缓缓合了起来，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说，一句句交代。”
叶寒臣声音危险，一双凤眸在车厢内的暗光下，仿佛已经起了淡淡的杀意。
从未见过这样的叶寒臣，董小雅吓得一时间居然忘了说话。
直到叶寒臣不耐的“啧”了一声，董小雅才忙道：“我说，我，我知道你女儿在哪！”
叶寒臣猛地看向她，“你说什么？谁的女儿？”
“你，你不知道么？那个叫豆豆的小女孩，是你的亲生女儿。”董小雅小心翼翼的说着，“楚倾歌在里头生了一个小孩，之前，你还见过的，得了白血病。”
叶寒臣自然是听老金提起过，只是还没有定论，现下董小雅提起，他却莫名的相信了。
“在哪，你说的......”叶寒臣掩藏着语气中的颤抖，“她在哪？”
“城郊的，康韵疗养院。”
入夜时分下了雨，比前天的还大，打在车玻璃上噼里啪啦的，莫名的让人心沉重。
高调的宾利就那样停在疗养院门口，迟迟的没有进去。
董小雅咽了咽唾沫，“想来，是付兴彦给那个孩子把这个地方包下来了，所以不能进去。”
叶寒臣透过车窗看了一阵，作势就要下车，方琮忙先下去了，给他打着伞，开了门。
董小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不敢自己坐在车上，只能跟着一起下了车，那司机也没有伞，董小雅只能跟在叶寒臣身后，抱着肩膀，一半身子还在淋雨。
叶寒臣才不管这些，只是淡声道：“若是探视，也不能进去？”
他这句话问的奇怪，董小雅刚准备说话，方琮就接上了，“这个疗养院是私人的，如果有人包了，出了特定探视人员，貌似别人都不能进。”
叶寒臣颔首，但还是一意孤行的过去了。
安保室内的保安见有陌生人来，忙打着伞出来，高声道：“您是哪位？”
方才冻人的气息消散了一些，叶寒臣居然冲着那保安笑了一下，“我是付总的朋友，说好今天来探视那个生病的小姑娘，叫豆豆的，不知道付总有没有跟你提前打招呼？”
保安知道最近院里只有一个病人，而且貌似来头不小，见眼前这个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可职业操守没有让保安轻易放他进去，而是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下男人。
“您，贵姓啊？”
“免贵姓王，是付总的合作伙伴。”叶寒臣说话不打草稿，眉目间却是隐隐的酿出一点不耐，“麻烦可以快些么？我还赶着去和付总见面。”
保安闻言，原本拿起电话的手又放下了，迟疑了片刻就让叶寒臣进去了，不过后面的董小雅和方琮都被拦了下来。
方琮只好把伞给了叶寒臣，目送着他进去，方才转过身看了董小雅一眼。
他的目光深沉而探究，让董小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方，方琮......”
风雨飘摇，两个人都淋湿了，方琮看她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无奈道：“上车吧。”
车上的雨水雾气让车厢内的气氛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董小雅依旧是紧张的，束手束脚的不敢动作。
司机从后备箱给两人拿了毛巾，大概的擦拭了一番之后，方琮才沉沉开口，“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董小雅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却觉得无力。
方才都是自己承认的了。
方琮这些年为什么屡屡犯禁，瞒着叶寒臣也要给支持传递一些消息，董小雅是知道原因的，也利用这个从方琮这儿得了不少的便利。
如今真相大白，还是从董小雅的口中说出来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了。
方琮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毛巾，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眼底的颓然却是显而易见。
他都做了什么？
那时候他对楚倾歌，都做了什么？
这些年虽然也有过怀疑，怀疑眼前的董小雅并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但是最后都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
后来碰到楚倾歌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他怕自己认错了人，因为他曾经和董小雅一起，伤害过楚倾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琮深吸了一口气，扔下了毛巾，目光危险的看着董小雅，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要问一遍。
明明知道，她就是为了接近叶寒臣，也知道她借着这件事去利用自己，可方琮还是想要，再听她自己说一次。
董小雅看着那眼神，听着那语气，有一种莫名的，被羞辱的感觉。她渐渐低下头，之前的惶恐慌张全都突然消失，露出一种不屑却又隐隐癫狂的神态来。
“从小到大，都是楚倾歌胜我一筹，什么好的都是她的！我什么都没有！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回吗？”说到最后，董小雅抬起头来，冷笑着看向方琮，“你觉得自己被骗了？方琮，你又有多高贵！”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毒辣而精准的刺在方琮的心上，“你和叶寒臣都一样！你们根本不爱楚倾歌！要是真的哎，又怎么会认错？”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让方琮瞬间认清了现实。
他有些恍惚了。
是啊，董小雅跟记忆里的姑娘差了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就是没有看出来呢？
这都是，什么道理？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挺对的？”董小雅阴险的笑着，“你们都忘了，你还装作深情的样子做什么？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想起这些事我就觉得恶心！”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听得心惊肉跳，想要下车避一避也不能，外头都下着雨。
听了两句之后，司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董小雅，凑近方琮嗫嚅道：“方特助，这个，董小姐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大好？”
方琮闻言，勉强冷静下来，皱着眉看了眼董小雅。
这女人此时已经有些神色恍惚了，表情似哭非笑，看到方琮看着自己，做出一个莫名高贵的神色，“怎么，说到你心坎上去了？”
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人这么让他厌烦过，方琮打了个电话，叫来了叶家的另一位司机，老常。
老常平日接送叶天启更多一些，不过说起来还是方琮招进来预备给叶寒臣应急的，所以方琮打完电话半个小时，老常就飞速赶来了。
看着外头稍微小些了的雨，方琮又看了看疗养院其中一栋楼上那微弱的灯光，方琮慰问了两句老常，道：“把她送回去，找人看起来。”
想来叶寒臣也没什么可跟她说的了，就算说，也可以再去找她。
“先生呢?”老常比现在那个司机来的早，只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才当了替补，也就有资格问一问这些事。
方琮正准备说没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当年，和夫人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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