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你破坏了我的婚姻，是你让楚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说我欺人太甚？”楚倾歌啼笑皆非，“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脸？”
董小雅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半晌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找方琮，我见到他，自然就走了。”楚倾歌悠哉的坐到了沙发上，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她好整以暇的看着董小雅，“说吧，他在哪?”
白秀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有意无意的护着董小雅，低声在董小雅耳边说了句什么。
楚倾歌歪了歪脑袋，看着两人，笑了下，“白姨你可比董小雅活的通透，你可该好好劝劝她。”
白秀芬当年算是助董小雅成事的最大助力。
而且没有之一。
白秀芬看了看楚倾歌，又收回了目光，殷切的看着董小雅，低声道：“小姐，可别犯傻了！”
“他，他的确来过我这儿。”
良久，董小雅开口说着，声音很低很低，头也没抬，“但是他并没有进来。”
楚倾歌微微抬头，看向董小雅。
这话的意思......
“他在我家附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装作，装作没看见他。”董小雅逐渐冷静了一些，她看着楚倾歌，眼睛亮的好像在发光，“我知道，是叶寒臣派他来监视我的。”
楚倾歌的手慢慢的扣着沙发的扶手，一下一下的，和董小雅的眼神对上了，冷静到漠然，“我竟然不知道，方琮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当心了？还能让你轻易发现他？”
她一点点的笑起来，眼底却全是冷意，“而且你发现了，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楚倾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董小雅，看的董小雅浑身难受，站立不安的看着她。
“行了。”楚倾歌站起身，好整以暇的抬头看着董小雅，“我给你时间，把方琮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会报警的。”
今天想让董小雅把方琮立刻交出来是不大可能的了。
楚倾歌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侧身看着白秀芬和董小雅两人，道：“白姨，不送送我？”
白秀芬愣了一下，随即和董小雅对视了一眼。
董小雅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走吧。”楚倾歌微微一笑，先行走到了外头。
白秀芬跟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楚倾歌身后，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愧疚。
“白姨，您在楚家，做了多少年？”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楚倾歌突然开口问道。
白秀芬一颤，嗫嚅道：“如果不算，不算在小姐这儿，应该是，是......十三年。”
许是白秀芬真的觉得愧疚了，她说到十三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中带上了点哭腔。
楚倾歌也听得分明，静静的看了她半晌，道：“十三年，您来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不到七岁。”
她不到二十岁嫁给了叶寒臣，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婚礼。
本来说，等她一满二十岁，就去领证。
但是还没到那时候，她已经被董小雅和叶寒臣两个人合起伙来伤害的体无完肤。
而几乎是贴身照顾了她十几年的白秀芬，也在楚家危难之际，倒踩一脚，转投了董小雅那里。
“当年您贴身照顾我，功劳苦劳都有，所以您选择跟着董小雅我不怪你。但是，自古有一句话说得好。”楚倾歌缓缓说着，“良禽择木而栖。您很聪明，所以知道当年董小雅会在叶寒臣心中取得一席之地，也知道楚家的运气将近。”
她抓起白秀芬的手，在手心里握着。
可明明是八月份的好天气，白秀芬感受到的，那细腻白皙的掌心，却是冰冷无比。
“您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一点点的小事我不会怪您的，自然也希望您能够明白，跟在董小雅身边，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楚倾歌缓缓的说着，翻过白秀芬的手，看着她已然松垮的手背皮肤，声音轻巧，“真可惜，这些年，您也老了。如果当年一直在楚家，您的待遇可比在这儿好。”
白秀芬收回了手，她现在看着楚倾歌的眼神，已然从愧疚，转换成了深深的陌生和恐惧。
“大小姐，您......”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但年那个温柔良善的楚倾歌。
那时候的楚倾歌，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充满了诱惑和目的性的话。
楚倾歌放开她的手，微微笑着，“我怎么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小姐么？
“没事，我给您时间，您慢慢想。”楚倾歌一点点往出走，一边走，一边朝别墅那边看去，“不过我觉得以董小雅的性格，恐怕我今天叫你出来送我，她是要怀疑您的了。”
说完，楚倾歌不等白秀芬反应过来，飞快的出了大门。
白秀芬此时才反应过来，后背立刻就起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楚倾歌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转眼间就消失在林荫间，白秀芬恍惚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良久突觉自己好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缓慢的走回去，董小雅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白秀芬想起方才楚倾歌的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她咽了咽唾沫，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送走了？”
空荡的别墅内，董小雅冰凉的声音回荡着，莫名的渗人。
白秀芬的嗓子眼动了动，已经有些发痛了，“对，走了。小姐您，饿不饿？”
“白姨，她跟你说什么了？”董小雅转过来，方才的慌张和恐惧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有些渗人的表情和笑意，“总不能只是把她给送出去了吧？”
慢慢的地垂下眼，白秀芬拼命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合适的说辞，良久才低声道：“她说，让我劝劝您，不要再......然后，明里暗里的，威胁了几句。”
董小雅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
她近期瘦了很多，一双大眼睛有些凹陷进去，看人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白秀芬干脆避过她的眼神，状似恭敬的说着。
董小雅盯着白秀芬看了很久，心中不是没有怀疑。
但是仔细说起来，白秀芬这些年跟着她，也算是很忠心的了。
而且自己从小没有爸妈，来了楚家也是步步小心，只有白秀芬，是她觉得真正爱护她，尊敬她的。
“白姨，我也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您因为一点莫须有的情分，心软相信那个女人。”董小雅沉默良久，来了这么一句。
很明显的感情牌，被她说的情真意切。
可是白秀芬听着，莫名就觉得，居然还不如方才的楚倾歌说的真。
想起董小雅做的那些事......
她十分胆寒。这些事一但东窗事发，那就是一个死。
楚倾歌如今的心性和本事，难道真的会容忍董小雅一再犯错？
白秀芬收起心思，点点头，“是，小姐，我知道了。”
说完，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询问董小雅要吃什么，已然自然了很多。
董小雅随便说了个菜式，然后上了楼，在二楼的拐角，静静的看着白秀芬的背影，眼神探究而阴毒。
在厨房的白秀芬的脊背一僵，而后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常一下，忙碌起来。
她面前的不锈钢刀把上，正好能印出董小雅的眼神。
而董小雅看了一会儿白秀芬，就慢慢的上楼了。
再舍不得，这个人也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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