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发生什么?”罗可迟疑了半晌,楚倾歌的伪装又一向好的出奇,愣是没有让罗可看出什么来。
罗可败下阵来,无奈道:“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没回我。”
楚倾歌撒谎不眨眼,“那不是快没电了嘛,我就关机了想着省点电,就忘了跟你说了。”
“好吧。”罗可郁闷的撇嘴,而后又想起什么来,忙道:“刚才在里头没发生什么吧?这一次完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楚倾歌的心情一点点沉了下来,好在正好有车过来,打断了罗可的思绪。
两人上了车,罗可没有得到回答,下意识的就说起了后话。
“哎,要是完事了就赶紧让孙知准备着拿回轩轩的抚养权吧!这件事办好了啊,我们今年过年就能一起出去过了!找我爸妈去!”
罗可自顾自的畅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倾歌的神色越发的缥缈了。
如果这件事顺利......
当然,指的是轩轩的这件事。
可是眼下这件事都不一定能顺利。
“可可,商量件事吧。”楚倾歌下定了决心。
罗可这下才安静下来,看先楚倾歌,“怎么了?”
先前,罗可为了自己,为了豆豆,牺牲了那么多,现在,楚倾歌断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再让罗可奔波兰磊,为自己担忧。
“我爸爸,身体一直不好,这个地方一到了秋天就干燥,冬天更是冷的不像话,正好你爸妈都在南方,你帮我,带着我爸爸去那里,好不好?”
楚倾歌认真的说着,和罗可对视着。
罗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现在就去?这两天么?你不要轩轩的抚养权了?”
她慢慢的,不敢看罗可的眼睛了,垂下眼睑来,罗可仿佛明白了,迟疑道:“你,是让我一个人带着你爸爸走?”
“对。”楚倾歌轻声道,“我定期给你钱,也会定期,去看你们,但是我暂时没法和你一起。”
罗可不解,“为什么啊?我可以先把你爸爸送过去啊,或者,或者我们可以一起......”
“可可,求你了,不要让我更愧疚了,好么?”楚倾歌的心又是焦急又是疼痛,她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真切的情绪了,只想让在乎的人远离纷争,“我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去的,就当时,暂时的离别。”
话音渐渐落下,罗可凝视着楚倾歌,良久才喃喃道:“倾歌,我不懂你,我真的不懂你。你总是这样,把我推远,然后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蒙在鼓里。”
楚倾歌又想下意识的去摸烟,但是想起这是在出租车上,于是压低了声音道:“你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最终,罗可还是被说服了。
三天后,她带着楚附载坐上了南下的飞机,去了一年四季都宜人的龙城。
楚倾歌去送了,回来之后看着空荡的家里,一时间居然有些不适应。
呆坐了一会儿,孙知的电话打来了,约她下午一起出来。
选了个咖啡厅,楚倾歌素着一张脸就去了,整个人散发着股颓然的气息。
孙知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倾歌,你生病了?”
这个人,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楚倾歌下意识的摸了下脸颊,笑了笑,“没化妆没涂口红而已,看着憔悴。今天叫我出来,是说指证的事儿么?”
那件事,她只告诉了孙知。
倒不是说多信任他,而是楚倾歌知道,孙知是眼下真正能够帮到自己的人。
其他的,虽然都能摆平这件事,但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这件事不能顺利解决,就等于在自己的履历上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后让自己拿回轩轩抚养权的路越发的坎坷。
“是。关于那个路星河,我找人,查到了他的资料。很奇怪,里面有个人,我认识,但是我没想到,她认识路星河。”孙知沉声说着,却没有第一时间说人名,而是看着楚倾歌。
楚倾歌的心理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而后冷笑,几乎是和孙知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人名,“董小雅?”
“她和路星河在今年,去年,都有过交集。去年五月中,两个人在咖啡馆见过面,但是所能找到的照片极其的模糊,这已经是我费劲了力气找人看了上万个监控发现的。”孙知顿了顿,“还有就是前段时间,八月初,和你出差的那段时间。”
楚倾歌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去年五月中,我母亲跳楼自杀,今年,李成被害,我女儿去世。”
那恨意几乎要拧成实质去撕了董小雅这个人,楚倾歌控制着自己,艰难道:“如果说是巧合,你信不信?”
孙知当然不信,两人沉默一会儿。
“路星河本人呢?”楚倾歌喝了口冰凉的水,暂时按捺住躁动的心,“他的背景,被人隐藏的很好,我一直没有查出什么,肯定是有人有意做了手脚。”
孙知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他的背景,也和你有关。”
楚倾歌疑惑的看向他。
“路星河的母亲死于一场重病,在此之前,路星河的父亲一直都在积极的救治自己的妻子,而路星河的父亲,曾经,在楚家做过司机。”孙知心中忍不住叹息。
什么是因果,他当时想通一些事的时候,忍不住唏嘘了很久。
楚倾歌死活想不起来自家当年有过一个姓路的司机,迟疑道:“我们家,似乎没有姓路的司机,如果有,我肯定记忆深刻。”
楚家不是乍富之家,所聘用的佣人不多,而且都是在楚家做了好几代的,楚倾歌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家除了一个姓王的司机是从外面聘请来的,别的就......”楚倾歌说着,戛然而止。
记忆中,熟悉的两张脸慢慢重合,交叠在了一起。
孙知不忍多说,“就是他,是假的名字。”
“那个司机,后来因为那场大火......”楚倾歌不敢再想,她的喉结微微动了下,“我知道老王......不,应该是姓路的,他有支气管炎,可是后来......”
楚倾歌对于那场火的记忆只有疼痛,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她从医院转危为安之后,家里的佣人走的走散的散,老王也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在大火里,熏坏了呼吸道。
“如果我推断的没有错,董小雅当年,买通了路司机,是他给你放的火,然后却熏坏了呼吸道。因为当年,董小雅给过姓路的一笔钱,那笔钱隔日,就转进了医院。”
孙知娓娓道来,尽量将语气放的平和,不刺激到楚倾歌。
可尽管如此,楚倾歌还是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呢?”
“可后来,姓路的那笔钱貌似还是不够,反正不知具体原因,路星河的母亲死了,没多久,姓路的也没了。”孙知仔细推敲着,“这恐怕就是路星河咬死你的原因。”
楚倾歌再蠢也明白了。
恐怕路星河把自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董小雅......”楚倾歌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轻咳一声,感觉喉咙处都冒着腥甜。
孙知察觉不对,忙道:“倾歌,倾歌你怎么了?”
楚倾歌摆摆手,“没事,我还好。”
“都是董小雅造的孽,你别气着自己。”孙知叹息着,“当年一同上学的时候看着她,感觉就是柔柔弱弱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呵,从一开始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这不是变了,这是暴露了本性。”楚倾歌冷声说着,眼神仿佛能冻死人,“孙知,你得帮我,我要让董小雅,进她该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