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们俩勾结着，您有办法抗衡吗？”
白秀芬看起来有些焦灼，“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整天提心吊胆会出事。我愿意把董小雅做过的事都告诉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楚倾歌心中其实很明白白秀芬会提什么要求，那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难道白姨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办的事？”
“我想全身而退。”白秀芬几乎是恳求的看着楚倾歌，语气也多了点哀伤的感觉，“我还有孩子，我的家庭，我不想断送在这儿！”
白秀芬的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她自然是不想让他们受苦，更不想让他们受到牵连。
包括二婚的那个男人，常年不在帝都，白秀芬本就担心他们的关系会日益冷淡，眼下又是许久没有联系，她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当然可以答应你。”楚倾歌抱着手臂，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过就得看您的消息值不值这个条件了。”
白秀芬看了看左右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嫌疑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夫人去世，董小雅做手脚的证据。”
楚倾歌的笑意霎时间就消失了，“然后呢？”
“当初是她趁着夫人精神恍惚之际，将人骗上了天台。”白秀芬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悲痛，仿佛真的在为肖湘媛难过，“那个时候我对夫人的状态也是略知一二的，她很容易受到刺激，加之董小雅的推波助澜，自然是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楚倾歌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口浊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有一颗心痛的厉害。
她曾经亲眼看到母亲在自己的面前结束生命，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一直查不到真相。
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恨不得将董小雅结果了！
“大小姐，当时虽然董小雅也听我的话，但我毕竟只是一个管家，根本没办法左右她的心思。”
白秀芬像是生怕会被迁怒，赶忙将自己摘清楚，“我真的试图劝过董小雅，但是她一字不听，我也很是无奈。”
“所以说这件事你丝毫没有参与了？”楚倾歌神色莫测的笑了一下，之后表情变得似笑非笑，“你说的话，我如何能信呢？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先让我看到？”
白秀芬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给楚倾歌看着上面的文件，“这是那栋大楼当天的停电记录，夫人走的那天，那栋大楼有人过去，让工人关了电闸。”
说到这个份儿上，楚倾歌已然明白了董小雅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想，如果董小雅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她真的会动手。
慢慢的劝自己按下怒火，楚倾歌不动声色，“以她的性格和多疑程度，想来会瞒着你，怎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还有证据。”
“我也是后来一点点收集调查的。”白秀芬讪讪的说道。
当初出事之后，白秀芬只觉得害怕极了，她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被当做从犯带走。
自己的两个孩子正走在人生最重要的道路上，不光是他们，连带着自己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所以白秀芬才会拼了命的搜集证据。
只为了来日保命。
“白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楚倾歌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我很纳闷，当初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被判楚家，只为了扶持董小雅？”
难道一个楚家还比不上董小雅吗？
白秀芬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难于登天。
“其实当初，我一开始也是很犹豫的。”白秀芬想起了董小雅给自己的承诺，神色渐渐暗淡了，“是我太贪心，想要敛财。”
半晌，楚倾歌都没有说什么。就在白秀芬紧张的快要不行的时候，楚倾歌突然笑了，那笑容明艳动人，却让人觉得害怕，“白姨，你那时候在楚家，一个月的薪水上万块，董小雅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样欲罢不能。”
“谁会嫌钱多啊？”白秀芬低着头，神色寂寂的呆坐了一会儿，“我想给我的孩子最好的生活。”
楚倾歌的眼底都是轻蔑。
不知足的东西。
当初楚附载在楚家事发倒闭的前一个月，还曾想着给她涨薪水。
毕竟，那时候的楚倾歌和董小雅，都是白秀芬看着长大的。
谁知道······
“大小姐，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您。”白秀芬又抬起头，殷切地看着楚倾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我会向着董小雅。”
桌上白秀芬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像是楚倾歌明明灭灭的心。
“好，我相信你。”楚倾歌抬起下巴，看人的眼神带着点与生俱来的防备，“不过你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白秀芬忙不叠的答应了，“我一定事事都听大小姐的！”
楚倾歌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
和白秀芬离开茶楼，楚倾歌勾唇一笑，“白姨，你我见面的事一定要掩饰好了。董小雅好骗，可不代表楚附辙就是个省油的灯。”
“放心吧，大小姐。”白秀芬戴上墨镜，和楚倾歌道别。
看着她远离的背影，楚倾歌难得有些感慨。
人心之变，向来都是不可捉摸的。
白秀芬固然是个个墙头草，却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直到白秀芬的背影消失，楚倾歌才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才回去没多久，楚倾歌的手机上收到了信息。
是白秀芬发过去的。
“大小姐，一切小心，尤其是大老爷！”
父亲？
楚倾歌微微蹙眉，回道：“什么意思？”
“楚附辙亏空，打算找钱填补，我觉得以他的性子，第一件事怕就是要求助大老爷。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万一大老爷心软，这件事可就棘手了。”
一字一句的看完短信，楚倾歌将手机慢慢的推远了。
半晌，楚倾歌面无表情的打开社交网络，发现罗可三天前发布了动态。
定位是，江城。
挑眉，楚倾歌十分惊讶。
如果罗可去了江城，那父亲应该是跟她在一起了。
想了想，楚倾歌还是给楚附载打了电话。
接的很快，楚附载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倾歌啊？好久不联系爸爸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没什么爸，我有件事告诉您。小叔回来了。”
话音落，那边沉默了很久。
漫长的等待后，楚附载才再次开口，“他回来干什么？”
楚倾歌隐去了其中的事，只道：“只知道公司亏空，在到处借钱。”
十月十五是分红的日子。
如果顺利，楚附载至少进账上千万。
这些钱，她不敢保证楚附辙没有惦记。
“哼，亏了钱知道回来！”楚附载的语气之中有了点当年的霸气，微微带了些责备，“这件事怎么不早说？你小叔这个人难对付，你该让我回去才是。”
楚倾歌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只是希望您小心，我应付的来。”
楚附载这才稍稍高兴了一些。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回去一趟。”楚附载顿了顿，最终还是如此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父亲，不行。”楚倾歌明确拒绝道，语气冷静而坚定，“我现在没有万全之策保护您，只能让您待在外面。”
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听我的话，待在外面，好么？”
只有远离了是非圈，才能独善其身。
听着女儿的话，楚附载心中颇不是滋味。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