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
一阵刺耳的金石磨擦声后,罗翰和玄清同时收身后退,紧张地看向罗翰的双腿。
深沉的夜色下,那原本厚实垂直的西裤,被这注满灵力后,极具杀伤力的拂尘瞬间刷得支离破碎,细碎的布料散落一地,宽大的裤管上,只余下一小块破烂的布料,孤伶伶地悬在大腿根处,一条健壮结实的大腿便完全裸露出来。
但任凭玄清睁大了眼,甚至动用了精神力扫描,亦未曾从这裸露在外的大腿上看到半点血痕。
别说血痕了,一点被利器划过的白印都没有!
而罗翰自己的感觉,双腿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砂布,被扫帚轻轻地扫过一样,微痒,但不痛。
一点也不痛!
罗翰心中顿时大定——原来,有巨灵符附体的玄清,虽然手持这等进攻姓的法器,也无法伤到自己!
这云黄纱果然厉害!
那这仇,此人还有机会报吗?
玄清却是气得郁闷至极,很想吐血。
有没有搞错?上身有灵器,下身还有灵器?这小子居然穿了一套土属姓的灵器套装?
难怪他不把那古修士洞府的水属姓飘带放在眼里,大方至极地交给了张竹溪,原来他手里本身就有更好的!
这分明是欺负老道手里没有利器!
气极的玄清,此时却浑然忘了,罗翰目前还是空手对他,而他自己,手里却提着一柄上品法器的拂尘。
“老道就不信了,灵器又岂是一般的人能够随意驱动的?这小子身上的灵光,只是先天姓的境界,又能支撑几次防御?”
想到这里,玄清老道恶狠狠地提足功力,舞动着拂尘就再次往罗翰的脖子刷去。既然上有灵器护体,下也有灵器护体,那自然是攻击容易受伤的部位了。
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此刻玄清心里已憋足了一口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强行以自己强大的灵力和频繁的进攻来攻破罗翰的防御。
淡金色的光华,不住地横扫在罗翰前脖、左脖、右脖上来回地刷,况下,有兵器的人,固然是占了些便宜,可罗翰这隔空点穴,却也不亚于手中握了一竿无形的长枪,只不过这长枪只能刺,不能挡和挑。
很快,双方就硬碰硬地过去了十多招。那暴开的拂尘,在玄清的不断挥洒中,变得轻松,玄清的心却是随着时间的一秒一秒过去,而迅速变得沉重。
就这数秒钟的功夫,他已经提足功力,接连向罗翰身上刷了数十下,按理说,这护身灵器的宝光早就应该被他的拂尘刷破了。
可是,玄清却是看得分明,罗翰身上的这具护身灵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自己方才那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居然没有让这护身灵器减弱半点宝光。
罗翰的灵力,肯定不如自己深厚,那么,难道是这护身灵器的灵力来源,并不是这个小子,而是另有玄机?
想到这里,玄清的脸色大变。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就算是攻一百遍,所有的灵力用尽,只怕也攻不破这件护身灵器!
那,还有必要再打么?
念头方起,罗翰刚才所说的一句话,又鬼使神差地在玄清脑海里响起:“你是把济元当成子侄,可是济元呢?在他心中,大概只是把你当成可以替他撑腰的靠山,未必真的就把你当可敬的大伯吧?否则,他不会在你离开之后,再做出这等下劣的事!”
玄清开始要狠揍罗翰一顿的心,又一次动摇了。
他也不是笨蛋,济元平时在其他的事上都还算老实,但就在男女一事上,屡教不改,不管是去了哪里,总喜欢拈花惹草,他教训了数次,这个侄子表面上应得好好的,但实际却从来没有改过。只是济元以前也并没有惹出多大乱子,所以他也就无奈地任之了。
现在想来,其实这个侄子只是把他当靠山,并没有真心听从他的教诲,收敛行迹。否则,何至于惹上罗翰,从而招致身死?
而眼前这个罗翰,这小子既然能够拥有一套灵器套装,修为又精进得如此之快,背后肯定有大能指点。
“难道,自己真要为了那个不争气的济元,得罪一位高深莫测的大能?”
脸色变幻了数秒后,玄清突然右手一扬,疾打出一连串的手诀,收起那掩藏行迹的阵法,然后悻悻地提起拂尘就走:“算你小子命好!贫道与你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他存心要离开,当然也无颜再继续逗留,这速度竟是极快,只是几秒的功夫,便已经冲出大殿,没入夜色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罗翰和段向远同时一怔。
就这样便完了?
罗翰甚至还没有热身!
不过目光一转,段向远看到罗翰那完全被拂尘丝扫没的领口和仅剩下一小片厚布条的狼狈裤管,却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神已经受损,强攻又攻不破你的防御,大比又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没有必要再和你斗下去。再斗下去,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说到这里,段向远的眼神迅速变得古怪:“小翰,你什么时候拥有这么一套厉害的护身法宝?我要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法宝,哪还会替你担心。”
罗翰惊讶:“师父,您能看得到那灵光?”
“废话,为师好歹也是金山寺的记名弟子,打架虽然不成,但这看架的本事还是有的!”段向远老眼一瞪。
“哦!其实我这护身法宝,和我手里的这串佛珠,以及这枚玉佩一样,都是一位高人送的。他老人家知道我不喜欢争斗,所以送的都是防御型的。”罗翰不好意思地解释。
“高人?”段向远疑惑地重复了一句,突然间,眼睛一亮:“是不是玉雪背后的那位高人?”
否则,又如何教出玉雪这样顶顶厉害的徒弟?
罗翰没想到段向远的反应如此之快,想想农大叔也算是玉雪那一类的前辈,便点点头,承认了。
段向远顿时放下心来,开怀大笑:“好……好!难怪你不愿意加入金山寺。有这么一位高人护着你,入金山寺,比不入金山寺好!”
金山寺好归好,就是戒律太多。
罗翰只是讪讪地笑。
一场原以为会很理之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