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姬公子迷晕了我师姐,那为何姬公子在醒来后,有这闲工夫坐在这里下棋,却没有去救她呢?”茯苓质问。
姬不梦推说自己没理由绑墨染,她也确实猜不到缘由,但是在得知姬不梦心机颇深算计了不少女子后,茯苓哪里还会信他的这些诡辩之词。
“茯苓姑娘,哪怕真是我迷晕了墨染,那又如何呢?我既没有害她的性命,也没有借此去威胁谁,算不得做了什么坏事吧?”姬不梦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这一回却不是装的,他那副自信的神色,分明是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姬不梦,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滓。”一旁的岳小姐听完此言,骂道。
能从岳小姐口中听到这种骂人的话,茯苓感觉十分意外。
“岳小姐对姬公子已经没有半分留恋了吗?”茯苓问。
不久前岳小姐可还听不得别人说姬不梦半句坏话,这会儿却自己都骂上了。
“不瞒姑娘,从姑娘将那一枝桃花交到我手中后,我就已经对他没有半分爱慕了。多亏姑娘助我。”岳小姐盈盈笑着,放下了姬不梦的她看起来更加温柔了。
不过方才骂姬不梦的那一句,语气真是冷得能结出冰渣子来,前后真是判若两人。
听闻岳小姐这么说,茯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穗。
岳小姐分明是在棋子被她取走之后,放下了对姬不梦的爱慕,可要说姬不梦送的礼有问题的话,那随身带着剑穗的她为何没有受到影响。
而且墨染师姐显然在收到姬不梦的礼物前,就已经对姬不梦颇多关注。
茯苓心中有此猜想,却不敢断定。
“岳小姐,想嫁进太守府的是你,与我定下赌约的是你,将我和墨染姑娘绑架到这里的人也是你。你此刻却带着茯苓姑娘来这里,还口出恶言,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姬不梦沉下了脸,方才岳小姐骂的那句话触怒了他。
“我来放你们出去,我也不想嫁进太守府了。姬不梦,以往是我识人不清,现在我清醒了。”岳小姐是文雅之人,是言行举止都像丈量出来一样的大家闺秀,但是也一样说得出狠话,“你就是个渣滓,花言巧语骗了那么多姑娘。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棋痴,却到处拈花惹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货色!”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茯苓目瞪口呆地看着岳小姐骂了一句又一句。
比她厉害多了,岳小姐。
果然是位非常优秀的千金,样样都很行,连骂人都比她强。
骂完后,岳小姐又是一副端庄了一句:“让茯苓姑娘见笑了。只是想到自己的三年浪费在了这样一名男子身上,心中难以平衡,这些话憋在心中若是不说出来的话,就该憋坏了。”
“岳小姐方才形容姬公子的那几个词,都用得挺好的。要是我墨染师姐醒着就好了,该让我墨染师姐也听一听。”茯苓抿了抿嘴,笑得也是十分文雅。
墨染师姐不太喜欢岳小姐,觉得岳小姐会使手段很有心机,但是茯苓一直觉得岳小姐挺好的,如今更这么觉得了。
“茯苓姑娘,你是我的护卫也是我的友人,她绑架了我,你为何还要帮着她?”姬不梦黑着一张脸,质问茯苓。
茯苓看着此刻的姬不梦,心中也颇为感慨。
在周府赢了周天元,被百姓们又砸又骂的姬不梦,始终端着一张笑脸,仿佛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被那么多人以恶意相待,仍能还以善意。
那样的姬不梦固然茯苓也不喜欢,但至少比眼前这个自私到极致的姬不梦好多了。
“你迷惑了墨染师姐,让墨染师姐一心向着你,又将昏迷不醒的墨染师姐随意扔在地上不管。我怎么可能还把你当友人?”茯苓反问。
和姬不梦最多也就算是萍水相逢而已,若是姬不梦确实以真心待她,他们自然能成为朋友,可惜姬不梦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们。
“比起我,墨染对你来说更重要吗?茯苓姑娘,此前月夜下,我已经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你也答应了要帮我。我如此看重你,你却视我如草芥吗?”姬不梦朝着茯苓走了过来。
他伸手想要抓住茯苓的肩膀,但是茯苓当即抬剑挡开,剑柄上的剑穗擦过姬不梦的衣袖,姬不梦将这剑穗送给她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还非要她挂上,如今看来和姬不梦送岳小姐棋子一事真是如出一辙。
“姬公子,我原本是答应了你。哪怕你确实对许多女子都很好,送了许多人礼物,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但是只要你不做出对我和墨染师姐不利的事,我自然不会与你作对。”
“但是你将墨染师姐牵连进来了,她是我的同门师姐,此番出来我与她同行,她出了什么事我当然要护着她。你让她遭遇了什么,我和姬公子你自然就只能当敌人。”
要是姬不梦不犯到她头上,这画卷中发生的事,姬不梦和岳小姐的婚事怎么进行,都和她无关,她不会插手。
偏偏墨染现在双手双脚被捆,躺在地上至今不醒。
墨染一个修炼者,被一个凡人放倒,凡人若非精心算计,又怎么可能得逞。
“我倒还想问问姬公子,你为何要迷晕墨染师姐。墨染师姐一向护着你,又不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昨夜她不肯与我回小院里,也是担心你被岳小姐算计,特意前去保护你的。”茯苓问。
“我若不迷晕她,岳小姐绑架的计谋又岂能得逞。岳小姐该感谢我的,我如此配合。”姬不梦轻描淡写地道。
“茯苓姑娘,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墨染姑娘虽然是个大夫,但是寻常人也抓不住她。”姬不梦一边说着,一边凑近茯苓,在她的耳边道:“若是不想让我说出你们的秘密,让岳小姐也听到,就请茯苓姑娘跟我走。”
茯苓不得不佩服,姬不梦确实相当聪明,他不仅猜出了自己是画中人,还仅凭几面就猜出了她和墨染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