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误会(1 / 1)

老刘和王杏花再木讷,也能看得出胡琳对赵跃民的心思,尤其她看赵跃民的眼神,炙热得能烤熟生鸡蛋。

老刘拍掌高兴道:“好,好。队长结婚,我也结婚,最好咱俩酒席摆在一天,那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你看下周怎么样?”

胡琳双手捋着辫子,声若蚊蝇道:“我要下个月才能毕业……”

赵跃民没办法了,阻止了老刘的胡言乱语,跟他们敲定了婚姻大事后,就把这两人给赶出去了。

赵跃民现在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跟胡琳相处了。他对于胡琳的感觉,总是说不上来。一方面,对方年纪还小,是个高中生,赵跃民总觉得她是个孩子,更像自己的妹妹。另外一方面,胡琳的哥哥胡东是自己的好兄弟,若真谈起恋爱来,赵跃民也觉得怪异无比。

不过,刚刚当上队长的赵跃民,满胸膛壮志豪情,也暂时没功夫儿女情长。在工作中调整了倒班周期后,他想改善一下队员的生活质量水平。平日里,队员下了班,百无聊赖,休息日在井队也无所事事,晃着膀子在营地里瞎走,好像囚房放风一般。

赵跃民想起自己小镇上,平日都有青年玩篮球,他也想给队里修个篮球架。找了几个班组长开了会,所有人都高度一致同意。有的班组长不好意思说,早就想弄两个体育项目,但又怕队里批评说不务正业。

赵跃民笑着回答他们,说锻炼好身体也是对本职工作有好处。

说干就干,井队的生活区,就离井场大约二百多米。赵跃民在一个比较向阳的小山坡上,让人用推土机推出一个五六亩大的平台,又用十几顶半新半旧的帆布帐篷,齐齐围成了一个四合院。

四合院的中间的是篮球场,赵跃民亲自焊制了一个钢制篮球架,又在土红色的防锈漆外刷了一层蓝色的调和漆,竖起来后,他又在地上漆起了篮球场的白线。

那些个年轻工人围在身旁,不断赞叹着赵跃民的手艺。

“看咱这篮球架,真像那么回事!”

“就是,比体育商店买来的还大气呢。”

“以后咱们钻井跟运输处比赛,绝对争得上峰,队长给咱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

篮球架旁的军用帐篷,赵跃民用来当员工宿舍。那些嫌六人间挤的工人们,可以住到帐篷里来。还有的帐篷用来做各个班组的会议室和活动室。地质班、泥浆班、炊事班等各个组都有份。

赵跃民当上了队长,又为队里做了实事,威信很快就竖起来了。队里不少工人都挺佩服他。尤其是一个叫瘦猴的工人,鞍前马后地跟在赵跃民身后,把赵跃民的话当做红色语录一样来宣传,搞得赵跃民哭笑不得。

休息日前一天中午,赵跃民照例准备回家。他现在不用挤那又小又旧的中巴车,队里的吉普车直接归他调遣。

他上了车,那瘦猴也搭了车上来,一同回镇。

“队长,您还没处对象呢?”车上,瘦猴问道。

“是啊。”

“那不可惜,像你这样的先进分子,还是跟我们一样单吊着,不难受?”瘦猴挤挤眼睛。

“难受?我看给你小子捶两拳,你小子就舒服了。”赵跃民偏过头来骂笑道。

车上,瘦猴照例说了不少赵跃民的好话。说他这个队长没有队长的架子,年轻工人都愿意和赵跃民玩。末了,瘦猴神秘兮兮地说要带赵跃民见识一下好事物。

赵跃民本来回家看老爸心切,没心思去理睬瘦猴,可是后者执意之下,便答应了他。

开到镇上,赵跃民停了车。瘦猴便拉着他往指挥部,却没有走指挥部的正门,而是绕到后门处。指挥部的后门处,围墙有些老旧,日晒雨淋,多有剥落之处,还有几个地方冒出缺口来。

瘦猴看到那堵围墙,更加兴奋地拉着赵跃民往前走。

那裂缝缺口的墙外,早就几个年轻工人探头围在外面,拱成一堆,目光齐刷刷看向墙内。

“哥几个,让个位置,让个位置,我们队长来了。”瘦猴熟门熟路地冲着那几人打着招呼。

赵跃民不明就里,见那几个青年迅让了开来,也就凑过去看看热闹。他只听见淡淡的音乐声,抬眼望去,只见正前方是一间舞蹈练功房。

一名身穿紧身芭蕾舞裙,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正靠在墙边弯腰练习着压腿。

赵跃民注意到身旁的几个男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那个年代,大家都穿着厚厚实实的,颜色也都是蓝色和灰色。像芭蕾舞服这类紧身服,在当时看来,就仿佛跟没穿一样。

赵跃民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一个钻井队队长趴在墙头看着人家女同志练舞,实在有些猥琐。

就在此时,那名年轻女子转过头来看到趴在墙头的这几名男子,杏眼圆整,柳眉倒竖。

赵跃民也看清了那名女子的相貌,惊叹道——苏红!

苏红,便是他当初在金水会战动员大会上,见到的那名石油日报的女记者。赵跃民也听到过传闻,说苏红是油田公认最为漂亮的女人,有个绰号叫石油之花,后来叫得顺口了,就变成了“油花”。

“快跑啊,油花要抓人啦!”一个男子大惊失色道。

另外一个也慌了道:“她爸是局长,要是给她抓到,保卫处不会放过我们的!快跑!”

几个工人惊慌失措。从这点便可以看出,当时工人的质朴。只是看了人家姑娘练功房跳个舞,便像做了贼一样。

赵跃民也想跑,他一个钻井队队长扒在墙头看人家姑娘跳舞,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可是,他刚想转身,却听到练功房里苏红的大喊声:

“赵跃民——!”

赵跃民血液凝固,动惮不得。

舞蹈练功房内,赵跃民坐在一旁,苏红已经换好了衣服,抱胸冷眼坐在他的对面。

“赵跃民同志,一个先进劳模,扒在墙头偷看女孩子,像什么样?”苏红仿佛渣滓洞的国民党女教官,目光冰冷。

赵跃民左一个道歉,右一个道歉。

可是苏红并不领情,她抬起鹅蛋脸,略带嫌弃道:“原来以为你钻井队赵跃民是一条龙,其实,还跟那些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差不多。”

赵跃民一听,有些火大。他知道苏红是局里的**,人也漂亮,追求者也不少,平日里也是为人倨傲。他这次可这领会到这“油花”的厉害了。

“我怎么了我?”赵跃民抬起头来,不服气道。

苏红没想到赵跃民还敢顶嘴,她眯起眼睛,恨恨道:“我要是给你宣传出去,说你一个先进模范,钻井队队长偷看女孩子练舞,你说会怎么样?”

赵跃民心想最毒莫过妇人心。

“好,你说出去也行。最好传得到处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赵跃民索性也耍起了无赖,

“好,我遂了你的心愿。”苏红哼了一声。

“行啊。到时候,万一保卫处的人来问我……”赵跃民古怪笑道,“我就直说我偷看了你洗澡……”

赵跃民记得雷锋同志曾经说过,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可是她苏红不愿意跟自己做朋友。那只好按照雷锋同志的意见,按照敌人的标准,像严冬一般冷酷无情。

苏红一愣,她没想到赵跃民尽然不按套路出牌,出了如此阴招。赵跃民偷看自己洗澡,传出去,赵跃民虽然倒霉,那自己的名誉也被破坏了。

苏红虽然平日里表情高冷,但也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听到这话,脸唰得就红了,咬着嘴唇恨恨道:“不要脸。”

油田中,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不是我不要脸啊,苏红同志。”赵跃民理直气壮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被别人拉过来的,并不知道你在这里练舞。换句话,就算我看到了你练舞,那又怎么样了呢?你们石油文工团的人练舞,不也是在剧院里给人民群众欣赏的吗?照你说,看到练舞就是耍流氓,那样板戏《红色娘子军》上映的时候,是不是千千万万人民群众都耍了流氓?”

苏红一下子哑口无言。她似乎有些理亏,也似乎被赵跃民的口才给震撼到了。

“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赵跃民一气呵成,站起身来要走。

“哎,别走……”身后传来苏红的喊声。

“怎么了?还要追究我责任?”赵跃民回过头来问道。

“不是……还有件事。你建议在高桥地区竖井采油,立了大功。局里让我们江北石油日报采访你……”苏红脸有些红了,口气也不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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