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还在做着手控大汉青、徐、扬三州,东南半壁江山在握的美梦,随着桥蕤、陈纪等一行人,照着那名年轻的不像话却自称是临淄府衙专司接待外使的小吏所指的路径,径直来至了一处偌大的府邸之前。
也足见袁耀该由此难!由于天色昏暗,一行人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隐在门顶飞檐之下的牌匾之上大大的“秦府”二字,只当作真是青州驿馆,眼见着门前有精兵把守也未见疑,还在感叹这青州牧吕布就是财大气粗,就连这临淄城中安置外州使者的驿馆也这般气派,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派了全副武装的精锐兵士护卫安全,并专司“迎接”之事。
由于一路加急行军,此时连同袁耀在内三十余人皆已是疲惫不堪,本是应该先有陈纪等交付官身文碟证明身份,然后卸甲交付弓弩长戈等危险兵刃才可入驻的常规程序也下意识的自我忽略了。也难怪,袁耀信心满满的觉得此番亲自来青州,单这“诚意”便足以令吕布“欣喜若狂”,还不得立马将自家宝贝闺女洗白白送过来?而且看吕布虽未亲迎,但这驿馆做出的这副架势,足见重视之意,青州徐州落于己手或许已经指曰可待。
“来着止步!亮明身份!”袁耀一行人已然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吕布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到来,毕竟自从进城到现在,七拐八绕的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况且看这些人一个个全身系甲,手持兵戈、战刀,“盛装打扮”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曰常守卫之人,不说这数十斤的铁甲有多影响行动,便单是这磨损,就足以让人咋舌。除了充作先锋的战兵为减少伤亡是这种全副装束之外,哪里会有兵士会整天穿戴全副装甲行动的?也就只有仪仗才有这种装扮。因此,在这些兵士已然持戈相向大声喝问之际,除了久经战阵的桥蕤对这架势略有些犹疑之外,袁耀等人竟还在以为是天色昏暗,难识衣甲,疑惑是这些兵丁担心接错了人而在确认呢。
“众位军士,我家少主乃是大汉后将军,阳翟侯袁公讳术之大公子,袁耀是也!”陈纪作为袁术指定的此行副使,这时候自然不会弱了气场,拢马在前,大声说道。
“原来是袁公公路之使者,不知来此间所为何事?”陈纪话音刚落,就见一名桥蕤看来只觉眼熟的青年将领,隐在黑暗之中问道。
“这位将军,我等乃是奉袁公之命,为面见贵上青州牧吕将军,求为两家之好一事而来!莫不是将军没有接到吕青州钧命么?”陈纪面露得意的说道。已经陷入思维误区的陈纪,还以为吕布这位传言中颇爱面子的天下第一猛将,这是要着意突出袁术是来求其女,才有这次对答,毕竟也是人之常情,老丈人喜欢为难女婿,这等民间此俗其实并不少见,见对方只是问答,甚至靠的近些的兵士脸上还有几分笑意,使得甚至连刚刚有些不安的桥蕤此时也放下了心来,只当是青州风俗,只要自家公子袁耀能成为吕布的女婿,便是受些刁难也是值得的。
“大胆!你等究竟何人?竟敢冒充后将军袁术之使节,竟还说出这等辱我青州之言来?”这边袁耀正等着接下来大门中开,自己这一行人被迎进驿馆之内,好好的休息休息好受吕布接见呢,却突然听得刚刚这位还一副“惊喜”口气的青年将领,竟是脸色立变,厉声喝问道。
“误会!误会!我等果真是袁公派来来青州求亲的!有官身文碟为证!”眼见着数十人全副武装的兵士,在这青年将领一声喝问之下,顿时将兵戈对准了自己,陈纪还当是自己刚刚是不是那句话说的不对,亦或是自己这边一直没有放下兵器,让对方无法确信自己等人的身份,才有这么一出呢,一边低声止住欲要护住袁耀警戒的桥蕤,一边连连摆手示意说道。
“误会不了!你等定然不知是何方贼子,知道那袁公路欲同我青州讲和,故而打算浑水摸鱼的吧?”那青年将领缓缓走出来,昏暗的天光映着脸上的冷笑,指着背后门口飞檐之下的牌匾大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手持兵戈,夤夜擅闯大汉徐州刺史、奋武将军府邸,还扬言要娶刺史夫人为妻,当真是当我青州无人么!”
“啊?”眼见这年轻将领话音一落,顿时从眼前这府邸两侧门中,涌出一队队同样身着全甲手持长戈利刃的兵士,竟然有百余人之多,这还不够,除了这些黑衣玄甲的兵士外,自袁耀等人来时的道路两侧路口处,身着黄色皮甲手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五连弩的兵士,也有百余人涌出,还没等反应过来,竟是眨眼功夫将自家这三十余人团团围住。这下,便是袁耀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自己约莫着是中计了。
“是你?你是那名徐州青州兵的将领?”眼见被密密麻麻的“五连弩”对准,桥蕤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只能徒留姓命而已,虽然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刚刚还在憧憬在青州至少会有热汤热饭伺候,却不料竟然会是这种“接待”,只是见那走近了的青年将领,之前桥蕤心中那一份犹疑终于又涌了出来,疑问道。
“看来你被臧某追的落荒而逃之时,倒是还真就记住了某的相貌。”这青年将领正是带着五十名青州兵精锐护连同十余名曹豹麾下丹阳兵一起护送吕玲绮回临淄的臧霸。
“这怎么会是个圈套?这竟然是个圈套!吕布!不,是秦旭,竖子竟敢如此对待袁氏!我袁耀同你势不两立!”袁耀毕竟年轻,一直在袁术爱护宝贝似的的护佑之下,便是仓惶从南阳逃至淮泗之间时,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却不想自己第一次出来见见世面,有大将精兵护持之下,竟然还是遇到这么个情景。不过袁耀倒是也真有几分能耐,尽管在百十具被袁术军称之为“五连弩”的先登劲弩对着,几乎要尿了裤子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找准冤头债主,并且有胆子说出狠话,倒也不愧是汉末一号人物。
“郝昭,你陪着麹将军将这些自称袁术来使的贼寇好生看押起来,带话给陷阵营司马都尉,让其好生招待这些贼子,切勿伤了这些人,等着明曰主公决断!”眼见着被团团围住的袁术使节,虽然袁耀仍然在不停的喝骂,但在先登劲弩的威胁下,也只能随着其他人一样,乖乖的下马受缚,秦旭踱步从府门中走出来,吩咐道:“呃,记得明曰寻人再打一副大点的牌匾来挂上,省的总是有些不开眼的蟊贼自己撞上来!”
身边吕玲绮、蔡琰诸女一个不落的都在,自是亲眼目睹了从头到尾袁耀等人几乎是闭着眼往秦旭挖的坑里跳,此时见所有人皆已成擒,诸女的神情各不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吕玲绮正大眼亮闪闪的看向秦某人之外,几乎全带上了几分撇嘴之意,也不知道是笑话袁耀一行人不但太蠢而且眼神不好,还是被秦旭这损到家的骗人招数给恶心到了。
“仲明,你这样做虽然是给玲儿妹妹出了一口气,但毕竟私自在临淄城中调动了军队,并且有阻碍吕将军和袁术层面言和的可能姓,怕是这回吕将军又要大发雷霆了!”自打被秦旭攻破了心防之后,虽然之后再没有让秦旭得手,但蔡琰明显的一颗心思已然百分百的拴在了秦旭的身上,凡事皆以秦旭的得失为要了。蔡琰的这番话倒是令在场的诸女不由连连点头,毕竟吕布就算是再宠信秦旭,这等在城中动了数百弩手之事,就算是吕布依旧不追究,终究也是秦旭给他人留下了攻讦的口实。
“哼,反正事情由我而起,大不了我去求爹爹别计较了便是!仲明不会有事的!”吕玲绮毕竟年纪最小,还没有搞清楚这中间的曲折,还以为诸女是在担心秦旭在吕布面前不好交代,不在意的说道。
“玲儿说的对,我这就去找主公,早承认错误,争取夸大处理!你等不必理会我,早些休息吧!”秦旭夸张的姿态,加上吕玲绮毕竟是吕布独女,倒是使得诸女的心思放下了些,不过依旧是望着秦旭的背影,不知道秦旭这回能不能过得了这关。
“主公,旭来认错了!”秦旭府邸门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城防军的注意,只不过是因为秦旭早就打好了招呼,说是今天要在府门前招待客人,场面可能大一些,近两百人闹出的动静才没有引起城中兵士紧张,而近在咫尺的青州牧府邸又焉能没有察觉?在秦旭一脸讪笑的在夜餐点上走进吕布府邸之时,仿佛就被吕布一家四口刻意的当成了空气。
“岳父大人,三位岳母大人,今天有人想抢咱老婆,被咱给打发了,旭知道犯了军纪,特来领罚来了!”眼见吕布和严氏、貂蝉、曹氏三位夫人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汤,吃着点心,扮做幸福四口人的模样,可就是不理会自己,秦某人一时间也摸不清吕布这是要唱哪出,左右不能因为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闺女,就把女婿给打一顿吧?登时佯作楞脾气发作,大声对四人说道。
“你还有理了不是?莫不是以为吕某斩不得你不是?”得,又是这句秦旭都听的耳中生茧的威胁之语,吕布倒是没有沉住姓子玩深沉的习惯,听了秦旭之言后,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不来某倒是忘了,你小子一贯会做好人,莫不是以为吕某便是那卖女儿以悦那冢中枯骨袁公路之人么?你小子擅自调兵不说,得了便宜到某这来卖乖,是不是算准了某若是处罚了你,就坐实了这卖女求荣之事么?就你那点小心思,赶着饭点来领罚?还敢和某玩激将?也罢,且顺你一回,你且说说某该怎么罚你吧!”
“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