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中身躯的柔软和冰冷,穆非只觉得心中那莫名的空虚被瞬间填满。
不一会儿,白夜挣扎了起来,手中的星月抬起又放下,似乎在与项厉的控制做着抵抗。
穆非知道她在痛苦的挣扎,不忍见她如此,皱着眉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抱歉,白夜小姐。”说完抬起手,对着她的后劲轻轻一敲。
攻击后颈将人打晕的技术非常精妙,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因为后劲是人体要害之一,如果位置不对或者力度过大,很容易将人打死或者打的瘫痪。但如果力度不够又起不到打晕别人的效果。
这一手技巧还是他通过切身体验才学会的。
在树海特训的时候眠宇师父动不动就对他来这一招,压根不担心把自己唯一的徒儿给打坏,有时候打的他晕倒后醒来半晌都觉得头晕恶心。
自己的身体尝试多了,自然就知道准确的位置和适合的力度。想想这可都是血与泪的教育啊。
因此,穆非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用这一招会伤到白夜,放心大胆的敲了下去。
果然,怀中的身子立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轻轻的将白夜方平在地上,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试了试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后脑,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他又犯难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抱着白夜出去?可接下来不知会遇见怎样的敌人,他自己一个人倒还好,抱着昏迷的白夜就有些危险了。
将她留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如果她遇到危险,如果项厉折返了回来,如果她醒来后又受到控制……穆非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总之将白夜留在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得先找到出口。
这里漆黑一片,自己的手机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掉在了哪里,只能慢慢的摸索了。
想到这,穆非将白夜放在地上,自己站了起来,摸着黑慢慢的寻找,想着得先找到通路才能带白夜出去。
完全的黑暗带来的恐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在这里,五感完全挥不了任何的作用,人类所仰仗的所有的感觉全部失去了功能。既感受不到方向也得不到任何的信息。
穆非明白自己现在不能被恐惧所左右,他必须找到出路,即使部位自己也得考虑白夜的安危。
拍了拍脑袋,顾不得精神上的恐惧和身体上的伤痛,穆非慢慢的迈着脚步,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不知摸索了多久,在这完全的黑暗之中连时间的感觉都会变得模糊,他终于摸到了厚实冰冷的墙壁。顺着墙壁又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出去的门。
这扇门与之前他进来时的那个不同。之前那扇门是木质的十分粗糙而且又窄又矮,仅容一个人而且还得弯着腰才能进出。
然而这扇门却不太一样,触感冰冷,应该是金属质地。从他摸索到的来看,这扇门很宽应该是那种双开的大铁门。
摸到铁门中间用力推拉了一番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穆非想了想,估计这门是上了锁。
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他。想当初上大学时,与林文悠偷鸡摸狗的事儿做了不少,撬个锁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翻出匕,将刀刃插到门缝,顺着门缝找到锁眼的位置,不一会儿便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门锁被撬开了。
铁门十分厚重,穆非费了点力气才将它推开一条细缝,门栓处传来吱呀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光线流入黑暗之中,即使是微弱的灯光也显得尤为明亮。
早已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微微痛,穆非不由自主的抬手放在额前遮挡,同时眯起了眼睛来抵御这刺目的光芒。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穆非才放下遮挡亮光的手,将铁门完全推开。
刚走进铁门,突然一股寒冷的杀意从身侧袭来,穆非立刻后退了一步退回铁门内才堪堪躲过。
这敌人一定是听到他推门的动静于是潜藏在旁边,就等他的脚步踏进来后动突袭。
穆非刚才的动作虽然大,但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全身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之中,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现潜藏在身侧的这个敌人。
并非他的实力不够,而是这敌人确实很强。
这人的这一击杀意凛然,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杀气释放的十分迅,在攻击之前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一击之后杀气顿时收回,就好像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记得眠宇师父曾经和他说起过,自如收放杀气是一门难度极高的技术,不仅仅要求自身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更重要的是需要极其丰富的杀敌经验。
只有确确实实经历过修罗战场的人,才能练就这番本领。
仅仅只是一击,穆非就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遇到的绝对是强敌,有很大的可能他将面对的正是项厉本人。
如果对手是a级恶魔,穆非便能理解对方为何能具有这么强横的实力。
从对方出招到穆非得出这些结论,思考的过程看似复杂,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脑的思考并非仅仅依靠语言,而是通过对语言和图像的相互压缩和转换来进行的,因此度比语言来的更快。
握紧匕,穆非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准备出去面对危险的敌人。
“呆瓜,你在这里做什么?”
穆非刚踏出一步,耳边突然传来冷冷的戏谑声,使他不禁愣了一愣。这声音,这语气,除了那个异常招人厌的家伙外不作第二人猜想。
“花无泱?”穆非皱着眉不悦的说。搞了半天刚才袭击自己的人居然是“猎人花”,害他紧张了半天以为总算是遇见了项厉,“动手前能不能先看清楚,若是刚才我没躲开岂不是被你误伤了?”
“连刚才那一击都躲不过去,你也不用自称是猎人,只能算是菜鸟。”花无泱冷声回应,将手中的长刀收进刀鞘。
“……”穆非被对方噎了一下,心中顿时不爽。考虑到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吵架斗嘴的时候,他也只好忍了。
“你怎么在这儿?”穆非平复了一番心里的火气,尽量冷静的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花无泱皱起眉头,侧着脸瞥向穆非,“你所分到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