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之后,穆非一直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
自己就是袭击安杜因的凶手,这个事实对于穆非的打击很大,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真相。
但是心志坚毅如他,很快的从颓丧中振作了起来。
穆非知道,此时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他必须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如果性格稍微软弱一些,很可能就会将所有的罪名都直接揽到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压抑太久得了精神分裂之类的毛病,幻化出了其他具有强力攻击性的人格,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穆非的性格虽然温和,却并不软弱。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那么可能性最高的就是,他被人用某种手段操纵了。
操控别人使别人做一些平时绝不会做的事情,这看似玄乎,其实在现实中确实是存在的。
并不是什么能力,专业的催眠师就能做到。
催眠术在人们的心中向来比较神秘和神奇,经常被人无端夸大或者贬低,其实都没有必要。
作为心理治疗的一种手段,催眠术早已有了一套科学的实施方法,也被实验证明对于百分之七十的人群有效。
催眠术确实可以使某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而且实验也证实了,被催眠的人在做完那些指令之后并没有记忆。
单从这简单的描述中能看出来,被催眠者的情况和穆非之前的很像。
但是,事实却远远不是如此。
被催眠师催眠的人虽然能按照催眠师的指令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但是这也是有前提的。
先,被催眠者不能有太过坚定的意志力。一般意志力强的人很难被催眠,更不用说无意识的按照指令行动。而穆非显然不符合这一点。
其次,催眠师所作的指令一定是简单的,不违背最基本的原则的。而杀人或者说将人打个半死这一行动。显然不算简单。
这样一想,基本上就可以排除穆非被普通的催眠术操纵的可能。
也就是说,操纵穆非打伤安杜因的人拥有某种异能。在穆非的认知里,拥有异能的除了猎人们之外。就只有高等级的恶魔了。
而公会中的猎人,穆非很难想象谁会对他做出这种事,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纠葛,平时的工作都是通过猎人网站领取任务,自主性很强。不存在竞争。
而精英猎人的晋升是有条件的,只要满足那个条件,任何猎人都能够得到晋升,没有人员的限制,这样也就不存在谁晋升就要将其他人挤下去的说法。
如果是平常,穆非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排除猎人的可能。不过,现在他并不能完全肯定,因为目前公会里还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那个“叛徒”。
如果叛徒是猎人,而且“他”的武器刚好拥有能操纵人行为的能力,那么穆非很可能是在昏迷中会被“他”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公会的叛徒。而是高等级的恶魔所为,穆非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项厉。
他记得很清楚,项厉的能力就是操纵别人。之前他们潜入项厉的“饲养场”与之战斗的时候,白夜与祁浩钧就曾中招,以至于他们一度自相残杀,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与损伤。
不过那个时候项厉并没能够操纵穆非与花无泱。
穆非记得当时花无泱的说法是项厉实施这种能力需要一定的条件,而他们无法满足对方的条件,因此才没能让对方得手。
这一点在后来恶魔大军来袭的时候也再次得到了验证。
那一次,项厉没能成功操纵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如果之前项厉都没能够成功的操纵他,难道现在反而可以了?是项厉的实力更进步了还是他的实力后退了?
还有。如果是项厉做的,对方又如何能够潜入公会?
难道是之前战斗的时候,项厉偷偷的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先不说对方的能力是否能够延时远距离的操作,就算可以。项厉是aa级恶魔,或许以他的实力能动这种手脚,但穆非绝不可能一无所觉。
这一系列的疑问都说明了项厉是这次事件始作俑者的可能性,实际上并不大。
除了项厉之外,穆非并不知道谁还拥有类似的能力。
叹了口气,穆非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总是坐在那里感觉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走动走动能够帮助他醒醒脑子。
这次的事件疑点太多,穆非觉得单凭自己的想象和推理能力已经无法推断出事实的真相了。
用力摇摇头,他将之前的推理在脑海中梳理一遍,现现在能确定的只有那么几点。
第一,人是他打伤的;第二,他被人操纵了;第三,操纵他的人实力很强,应该在项厉之上,也就是说至少是三a级或者s级的恶魔。
而他无法确定的事情却很多。
比如,操纵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是在何时何地被操纵的?对方又是用的什么手段?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穆非觉得自己想了半天,问题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够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论推理能力,他认识的人中最专业的应该是张晋警长,不过可惜的是,在被关进这间小房间之前,他的手机被那个天羡?残没收了。
他无法求助任何人,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因为调查员们正在调查这次的事件,他知道,他们查出自己就是袭击安杜因凶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他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调查进行到了哪一步。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时间所剩无几。
如果被对方知道了袭击安杜因的人就是自己,恐怕不会听信自己关于“操纵”的说法。他们会认为自己在找借口为自己脱罪吧。
就算是他,站在调查员的立场上,也会觉得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
一旦知道了自己是袭击安杜因的凶手,公会的人们也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叛徒”的,到那时候他可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必须赶在调查员的前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