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番话正合圣尊大人心意一般,只见它纵身由白鹤童的肩头一跃而至换作凌羽墨肩上。附和朝他嘤嘤发出两声类似撒娇般的赞同。
侧眼看着圣尊大人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凌羽墨伸手揉了揉它松软的头。一展温柔地笑道:“圣尊大人也是认同我的?”
白鹤童则撇了撇嘴:“它对你娘亲向来一如既往的信任,即使被冥魂害得失去灵珠内的妖丹化回兽形。但凡只要面对你那张完全复刻白仙儿的脸它都不会忍心拒绝......”
在青丘,族人们都知晓九夜圣尊最信任的亲信下属便是身为大长老的白仙儿。
九夜对白仙儿视若手足与亲信,曾想要将下任狐族首领之位授予拥有天眼之幸的她接替。却因此一念,引起他的姐姐白玄灵一度甚为不服。以至于在发生白仙儿私恋凡人还生下孽种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背叛狐族投向鬼王麾下。甚至不惜立下永不重生的血誓,用最极端的报复方式为自己赢得一线胜望在即。
白玄灵至少已然达到了一个目的,那便是狐族的族人们最终抛弃了他们为之敬爱的大长老白仙儿。而那些追随着白玄灵的忠心族人们则愤恨地唾弃白仙儿与她的子嗣。
他们不承认凌羽墨是魔界狐族之人,更视之为异类摒弃驱逐。
若不是自己为了藉由灵珠挽救白玄灵的血誓,或许他同样不会顾及凌羽墨被爆发的魔性折磨是生是死。
从始至终,白仙儿身边也终只有九夜一人仍为她不离不弃。
“如此......那我们便马上出发吧。烦请圣尊大人带路,往光束的方向一探究竟!”抽回一番冥想,白鹤童状作摩拳擦掌地对圣尊大人恭敬道。
凌羽墨则是用余光看向灯息之后的书房。在那扇虚掩的窗框内,飞舞的白纱帘后依稀可见睡卧的人影。
带着微微冷意的秋风吹起他鬓边的发丝,纷乱遮挡他月下时而温柔凝望的琥珀眼眸。
圣尊大人呜咽一声,率先灵巧地跃上院中的那棵硕大樱花树。随着之间交错的枝丫层层递增跃上顶端后,朝高墙下一个纵跃迅速消失于夜色。
余下的师徒二人则一并跟上那道白色狐影。三道暗影在京城的月夜屋檐下如风速般纵越——
丑时太师府
在府邸大门对面巷边的隐蔽高墙上,忽而闪现出三道魅影屹立而起。
“太师府?”凌羽墨低声默念着眼前府邸的匾额。心底隐隐升起之前就在预料中的某种证实。果然,一切缘由皆因荆国最具有权势之人而兴起波澜。由圣尊大人循着那道灵珠光束前来,想必眼前的府中内定有猫腻!
“你来过这座府邸?”白鹤童一直潜伏在雾月山封印之地多年,除了偶尔去幕城找寻凌羽墨外甚少前往荆国京都。便也不甚清楚这座京城皇家社稷内,有何不可告人的隐秘内幕。
但凡涉及凡间的权势相争,向来与他魔界毫无干系。
否认地摇了摇头,凌羽墨扭头却对白鹤童另加坦言道:“徒儿先前未曾向师父过多提及我的家人,现如今当朝太师正是徒儿兄长的外祖父......”
“原来如此。”白鹤童倒也不想多询问关于凡人那些亲亲戚戚,绕来绕去的复杂亲缘关系。明了一二便罢,继而转移话题打趣:“这么说来,圣尊大人随着光束寻到此地也算有缘。”
“呵......”凌羽墨却冷笑轻叹接口:“恐怕......是孽缘一场。”白鹤童还不清楚,萧正云或许正是少女失踪案的幕后帮手。只不过这都只是他片面猜测罢了。
“这凡间不是有句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管他善缘孽缘的,我们此番目的只管寻到灵珠相关线索即可。倘若那太师老儿未曾过多阻挡我等探寻,为师大可看在他是徒儿兄长外祖父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白鹤童倒是一派泰然自若地,想要缓解爱徒身上莫名升起的紧张与凝重:“即便他搬来皇家御林军我一人抵御也不在话下。”笑话,当初鬼族成千上万的百鬼侵袭狐族。他仅自己一人便可抵御个一千多年的。
单凭府邸内一介肉眼凡胎的老朽儿怎么也不可能斗得过他万年九尾狐妖吧?
嗨!爱徒这般紧张兮兮的神态未免过于担忧了。
紧接着,白鹤童便朝凌羽墨和圣尊大人胸有成竹地使了个眼色。三道暗影又再快速跃起,随一阵飓风闪入太师府的高墙直逼内院。
飓风席卷而过府邸大门,侵扰得门外两名守卫睁不开双眼。飓风过后则又相互莫名其妙地四目对望,不明所以。
院墙内飓风停驻,三道暗影随即分别出现两道人形与一道狐形。
府内庭院依旧白雾渺渺。萦绕在偌大的院墙回廊之间,浓郁的白色雾幔形同置身于雾月山中一般诡魅。
层层院门比邻间根本寻不到半点烛火,半个守夜奴仆,半声虫鸣喧嚣。整个府邸内部依旧像是一座死寂的荒宅,探不到半分人气。
而白鹤童却对眼前那纷扬不散的白雾皱起了眉,先前于脸上一派轻松神色也收敛:“这些白雾......”
用心感受眼前白雾......像是族人存在于附近的征兆。但是这些白雾浓郁且疏散难以凝聚,说明她或许受了难以复原的重伤。甚至于逐渐在退化成狐妖的原型......
雾虽浓但雾中妖气却很淡却,难怪他们在府邸外难以查寻这股灵气。想必这太师府内定还有更上等的仙器在钳制着那个狐妖......
那也便证实,在太师府中质押着一只九尾狐妖。敢问太师究竟是何人?竟得有通天本事困住拥有魔界万年修为的九尾狐妖?
小心谨慎地,白鹤童捂住了自己腰间缠绕的银鞭。
圣尊大人也同样感受到莫须有的危险,双瞳越加赤红。
“可是感觉到此地有异象?”白鹤童与圣尊大人自从双双入府后便神情判若两人。凌羽墨也感觉得到周遭逐渐下沉的诡异气氛:“徒儿只发现这府邸内,却与府外状况判若两地。甚像是一座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