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活腻了?”面对荣志文的故意刁难。玉儿这次也不再遮着掩着,全凭仗着身后有夫君凌羽墨为自己撑腰。继而挺直了身板,将折扇放下在胸口摇着风一派悠哉地回怼荣志文。
荣志文眯着眼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你......”随即指着她的鼻子赫然认了出来:“原来是你这个狡猾的猢狲,别以为蓄起了须我就不认得你!敢情我这儿还一直记着你那笔烂账呢!”
收起折扇,狠狠打掉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碍眼的手指头。摸了摸假胡子扬起下巴:“很不巧就是我,但本公子今日不想与你多费唇舌。”随即背过手拉着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夫君,就要越过荣志文踏上旋香楼内的台阶而上。
“都是来青楼找乐子的,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啊?”荣志文顾不上身上还冒着一丝焦烟,无赖地再挡住他们前去。并注意到玉儿身后一身白绸披风与面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高挑身影:“你这猢狲倒是艳福不浅,什么时候身边藏着一个......嗯......美娇娘?”看着那层面纱外如宝石般璀璨的珀色眼眸,荣志文立刻起了兴致,伸手想要掀起对方的那道面纱。
她连忙倾身挡在那只“咸猪手”前面,低吼道:“你别动他!”这个饥不择食的登徒子,居然连她的夫君也要染指!
“怎么?我堂堂权贵身份。岂是你能对我随意大呼小叫的?”荣志文不甘心地凑近他们,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一股淡淡的异样蜜香,像是瞬间被这股异香着了心魔一般顽固道:“即便你是碧璇的贵客,也奈何不了我!”说完,更是放肆得要越过她扯下面纱。
这纨绔憨货,似乎他总对揭下人家面纱有着什么执念么?上回她与盈盈从市集夜归旋香楼的时候,也是欲被他揭下面纱。
随即,一把印刻着狼图腾的银色剑刃轻轻滑上了荣志文的脖子。
“文公子!”两名家丁看到主子被凌羽墨突然从披风中挥起的剑怼着,连忙连连低声惊叫。
“你......大胆!可知......我是谁不?”脖子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动上一动就被划到动脉,但是荣志文嘴巴上仍旧不服输地叫嚣着。
“都跟说了别动他的!”玉儿依旧潇洒地摇着扇子斥了一声:“谁不知道你是未来国舅?这话我听都听腻了,就不能换点新鲜的么?我们俩既是碧璇的贵客。同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也是护国将军府的贵客!”哼!她把爹娘也搬出来吓死他这个怂货!
“文公子,玉将军的人咱们还是别惹!”一名家丁连忙附耳劝说道。
毕竟,现在朝中就只有玉皓然夫妇手握兵权能与太师和荣妃之间相互抗衡。
“你们两个蠢奴才,倒听这个猢狲信口瞎掰?要这全京城的人都随口一说,自己和将军府扯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那我就都得一一信了?当我傻呀?”荣志文脖子端着剑刃,还不忘敲了那名家丁脑门一记。
“不信啊?那这个你可认得?”她从腰际扯下今早凌骋给她的一枚虎形腰牌,亮在了荣志文眼前。
“这......这的确是玉府腰牌。”另一名家丁眼尖地立刻确认了,还将荣志文往后剑刃后扯了一扯。
荣志文则顺着她手中腰牌,往腰际原处同时还寻到了另一枚环形白玉的羽龙玉佩。表情顿时甚是讶异:“羽龙玉佩......你还是幕城凌府的......”不得了,他曾听姐姐说过。那凌肃之前与玉皓然双双互为圣上左右最得力的两名猛将,且那凌肃更是一度功高盖主,离皇位仅一步之遥。不过终是为了儿女私情蛰伏在边陲荒漠之镇,事实上若非他人触怒凌肃“龙鳞”,当今皇位早已是他囊中之物,覆手可得。
羽龙的凌肃,阎虎的玉皓然。
眼前这猢狲的背景,似乎还真惹不起。
她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羽龙玉佩恍悟:“原来你也认得它呀?它可是我的宝贝!”说完,忍不住回望身后的人一眼。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她对视后的目光瞬间变为柔和。
“小爷......今日乏了,衣衫还破损。也懒得......再与你等争执下去。”悄悄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挪了挪位置偏离剑刃。荣志文寻思着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台阶说道。
他手中的剑也适时缓缓放下,收回了披风内。
在周遭围观的一阵嘘声下,荣志文被两名家丁搀扶着钻进了马车。
挽起马车帘子,他死死盯着玉儿的脸。心中总觉得她这双眉眼像极了旋香楼中袭击自己,那名蒙着面纱的小妮子。
兴许,这个玉公子与那名唤玉儿的丫头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真解气!”待荣志文走后。玉儿的折扇一把拍在掌心,心中暗爽地道了一句。
曾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谁知竟是将门之女。如今还多了夫君家世的威名加持,简直可谓如虎添翼呀!
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够如此在嚣张跋扈之人面前如此雄赳赳气昂昂地。
“你看见他刚才屁股着火的样子没?还被家丁踩了好几脚......”她解气地说:“真该让盈盈和沁儿看到那一幕才好,叫他还总欺负人。”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望着她淡淡地说,眼神越加温柔。
“你真好。”她娇笑地凝视他,柔声附和。
在门旁躲着看戏的老鸨凤姨,立刻对他们迎了上来谄笑道:“玉公子,快有请。公子但凡喜欢哪位姑娘伺候您尽管开口!”凤姨也和围观群众全程目睹了荣志文那瘟神被玉儿一一亮出的信物给吓得落荒而逃,自然得知这个玉公子定是来头不小。于是,待荣志文走后便第一时间贴上去对她点头哈腰地赔笑奉承着。
扶稳又快要被吹掉的假胡子,玉儿倒也不遮掩。直接对凤姨指明:“我就要盈盈姑娘一人作陪。”
“哎哟,公子自然是好眼光,盈盈姑娘身为本家花魁。但有一事......她向来是文公子眷顾的姑娘......”说到这,凤姨面色故作为难。
但下一刻,她手里便被凌羽墨无声无息地塞入了厚厚一叠银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