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这时,洞外头凉风吹雪,夜月柔光,美得不可方物。而洞里头却是臭气熏天,恶心得叫人发晕,两两形成鲜明对比。吴指南、五鬼和六邪,弓腰抚胸,哇哇直吐,似没有个停歇。见,李白想要帮忙,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愣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朝自己四师兄投去求救之眼。
“嘿嘿”四锅云云不解笑笑,挥挥手,将李白唤到近前,掏出一赤色小瓶子,递给李白说:“去,放鼻前,给他们闻闻。”
李白没甚多疑,按说照做;很快,药去神来清,三人纷纷好了。但看瓶中之物如此神奇,李白生了几许好奇,便问:“四锅师兄,这小瓶子间装的是甚物”
“百叶清风蜜。”四锅笑说:“专治各种头昏眼花,迷药迷烟幻觉,提神醒脑等等等。”
“迷药”李白一怔,忽想起些曾经过往,于是道:“四锅师兄,可将这瓶子百叶清风蜜,送于我么”
“拿去吧拿去吧”四锅挥挥手,没放心上,反转身看向吴指南、五鬼和六邪,坏坏笑着问:“三师兄,五师弟,六师弟,你们,可好了”
“你个死胖子,以后再跟你算账。”吴指南狠狠瞪了四锅一眼,不敢再在这龙肉上纠结,怕又吐。于是赶忙将话头一转,看向李白,问言道:“小师弟,你方才说的巧妙办法是甚快些话来听听”
“是,三师兄。”李白看着吴指南便想笑,也不知为甚;无奈,只得拱手施礼,以做遮掩。遂,收住心绪,说:“我这办法其实很简单,那便是片儿着吃,将这人参果给切成片,再吃不迟”
“片儿着吃”五鬼一怔,遂,后知后觉笑道:“小师弟,此法妙呐妙呐这样一来,无论是头是手是哪,大家都能尝一尝,吃一吃;哈哈哈哈哈小师弟,聪明”
“是啊片儿着吃,片儿着吃。”四锅小短手一拍自己脑袋,也后知后觉说:“这么好的招数,我怎就没有想到的呢小师弟,你确是太聪明了”
“多谢四师兄、五师兄,夸赞。”李白拱手还谢,但内心深处却没半分沾沾自喜,觉得这不算甚样聪明。一顿,看向吴指南、四锅和六邪,问:“三师兄,六师兄,你们觉得呢”
“片儿吧,片儿吧。”六邪催促:“只要能吃到那两凸鼓之物,我就心安理得了。”
“那”李白将视线一转,看向旁边突然不言不语,若有所思的吴指南,问:“三师兄你呢”
“我没甚意见,片儿着吃就片儿着吃吧只是”吴指南皱起眉头:“只是谁去片儿这大果子呢难道你们”吴指南看着石床上那人参果,忽恋恋不舍的说:“难道你们真忍心去片儿了它它生得这么美,这么如花似玉,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么娇滴滴惹人疼爱。你们,真忍心将它给片儿了”
“三师兄”四锅话到此处,看了看五鬼、六邪和李白,登,四个人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齐刷刷说:“我们忍心”
“你们哼”吴指南转过身,不忍再看那人参果,连连挥手,道:“片儿吧片儿吧,老四,速战速决。”
“嗳”四锅:“怎么是我去片儿”
“你不去片儿谁去片儿”吴指南坏笑着说:“别忘了,你可是个厨子,正儿八经的那种”
“就是就是。”六邪:“俗话它说得好,十朵菊花九多黄,十个厨子就你强。四师兄,快快快,动起来动起来,举起你的小菜刀,抖起你的小短手,施展开你那群魔乱舞、霹雳吧啦、稀里哗啦的刀法,将这大果子给片儿了,片儿了,快快快”
“好吧片儿就片儿你说的没错,谁叫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厨子”盛情难却,四锅没有甚拒绝和反驳。说着,便从背后那口大铁锅间,掏出一柄寒光煞面的菜刀,走到石床旁,道出一句:“你们就等着吃吧”遂,高高举起菜刀,狠狠砍切了下去。
却未料到,就在四锅手中菜刀疾走直击,砍切到人参果面儿上寸距时。忽然地,一道彻厉人耳的咻声,竟以如风似电之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锅手中菜刀飞唴而来,不偏不倚噹的一打,歘的撞出一道四射火花。登,震得四锅手中菜刀叮啷一响,掉在了地上。
这幕发生得太快,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意料不到。因了无数个安逸日子,一时之间,吴指南、四锅、五鬼、六邪,全懵愣在原地傻傻杵着,不知发生了甚样事情。幸是李白反应得迅速,那菜刀才刚一坠地,发出叮啷掉响,李白便细一打眼,看向那震开四锅菜刀的飞来之物。遂,见得洞角灯火处,静静躺着一枚尖峰如针的铁钉子。
刹那间,李白不由多想,知了这是暗器。于是乎,当即歘的拔出手中日月剑,蹭地跳到四锅近前,持剑相守以做保护,怕自己这胖兮兮的师兄受到甚么伤害。紧接着,李白双眼如炬,看向这铁钉子飞来方向,想要快些揪出投掷暗器之人,以免再有甚样意外差池。
却未料到,铁钉子飞来那方正是洞口,李白看去时,洞璧灯盏火隐渐微动,甚人也不得见,哪怕半个影子。但,却见得那黑暗半空当中,藏着两个煞红如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点,像双眼睛。这时,李白正死死盯着它看,而它,也同样死死盯着李白看,谁都不动。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未有甚样大痴愣,反应了过来。四锅面色一沉,抡出巨勺向前一跨,和李白背靠着背,做起防御;他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寒光菜刀,也歘的一下飞回手中。而五鬼,此间当真变得如鬼,他那两掌十指上指甲,像猫爪那般从肉而出,歘地生得奇长无比,尖如针刺。
独六邪却是神乎,他只将手一番,叨叨了句甚样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一口三扎约余的金色古钟,便悬敕于他右掌上方,发出咻咻咻的旋转声。这时,三人甚废话言语,全齐刷刷盯着黑暗中那红眼,伺机而动。
“谁”忽然地,吴指南将手一伸,不去用眼看,那柄距离他半丈开外远,摆放在石桌上的倚天剑,突就唴啷一声出了鞘,咻地腾飞而来,落在掌中。遂,吴指南便以剑锋,歘地指向那双藏在黑暗里的红眼,斥说:“谁在哪莫给我装神弄鬼,快些出来否则,哼我一剑杀了你。”
李白知晓吴指南这话所说非虚,他不仅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还有一身了得的剑术。虽不知这双红眼的主人是甚物,但,此间吴指南距离这双红眼不过二丈出头,如此短的距离,吴指南确可一剑出杀,置敌于死地。
但叫李白诧异的是,吴指南斥完话后,黑暗中那双红眼忽动闪了一下,不以为然的道:“哼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杀本大爷我做甚春秋大梦你个菜渣”
说完,突然咻地调头一蹿,朝石洞外头跑去,刹不见影。而吴指南听得这话,登时就怒了,两眼如在喷火。甚样二话也不说,捏紧倚天剑,像疾风追雨那般,也然咻地一蹿,杀了去。
“师兄”李白生了担心,想喊住,可已经来不及。无奈,只得看向四锅、五鬼和六邪,问:“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才那红眼之物到底是甚三师兄可能应付得来”
“小师弟莫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当中,数三师兄最是厉害。”掌甲如猫的五鬼,忽道:“我观方才那物双眼血红,想来是匡山当中,哪个修成了精的妖兽。不足见怪,你们在此稍待,看好人参果,我出去帮三师兄一遭。”
罢,也不等众人道说二三,同不同意,将身摇摇一晃,便化作一股烟云消失于石洞当中。仅留片片黑雪从半空飘落,沾至地时顿散成无,不见影。
对于五鬼这举,李白没甚好说,也没甚挽留之意,反觉得这是当前最好的辙子。因为几人当中,五鬼轻功身法最是厉害,任由吴指南飞得再快,那红眼之物跑得再快,五鬼都可以将之尽数追到。
只不过,尽管已如此,可李白还是有些踏实不下。恍惚之间,突然想起方前日刻,那左眼皮、右眼皮都跳了的事情来。顿,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一股不安。于是乎,带着着急,问四锅和六邪,说:“四师兄六师兄,那红眼之物真是甚样妖兽我怎有种不祥之感”
“小师弟莫急,应是妖兽错不了。”四锅一手抡菜刀,一手抡巨勺,说:“匡山怪事多如牛毛,每隔几个年头,都会有些妖兽靠着吞吐日月光华修炼成精,不算甚样稀罕事儿。”
“是啊小师弟,莫用担心。”六邪掌托金色古钟,道:“诛仙观就咱们几个是活人,其余之物不论是甚种妖兽,都万万敌不过我们。倒是方才那红眼妖兽,竟敢对三师兄出言不逊,骂他是菜渣,哈哈哈哈哈小师弟,你若真要担心,应该担心担心这红眼妖兽是怎么死的才对”
“不错不错”四锅微微一笑,放松下了警惕,说:“这不知死活的妖兽得罪了三师兄,一定没甚好下场,所以我们还是别杞人忧天了。趁这功夫,我将这人参果片儿了先,一会儿直接开干。”
“对对对对对,人参果要紧。”六邪说着将手一翻,登,悬于他掌上的金色古钟,便然化作一道光芒,射入他掌心当间,没了踪影。遂,放松警惕,催促四锅道:“四师兄,快快快,片儿它片儿它,记得片儿得均匀些。”
“我的刀功你还不放心么就这等小事儿算个屁啊别忘了我可是个厨子,天底之下最厉害的厨子。”四锅举了举手中菜刀,接着说:“你两看好了,师兄我今儿夜就给你们表演个拿手绝活,一刀切出三百六十五块,信不信”
“吁”六邪一道嘘嘘,道:“吹吧你就反正又不要钱”
“小师弟你呢”四锅却是笑笑,问李白:“你信不信”
“我”李白当机立断:“也不信”
“嘿嘿那你们两看好啰,一刀切出三百六十五块,且都不用眼睛去看。”说着,四锅将身一转,面朝石床上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参果,闭上眼,举起刀,大斥一句:“走你”
登,菜刀当间寒光溅飞影,势气逼人,歘地一声就砍切了下去。却万万不曾料到,像方才那般,就在四锅手中菜刀疾走直击,砍切到人参果面儿上寸距时。忽然地,又一道彻厉人耳的咻声,再一次以如风似电之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锅手中菜刀飞唴而来。如出一辙不偏不倚,噹的就是一打,歘的撞出一道四射火花,震得四锅手中菜刀叮啷一响,掉在地上。李白打眼一瞧,刹,见得又是一枚铁钉子,又是一双煞红如血的眼,藏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死死盯着他们三人看。
“嗳你个该死的兔鳖”四锅登时生了大怒,抡紧手中巨勺,斥骂道:“再一不再二,你个兔鳖居然敢将我的昆吾刀打掉两次哼不知道传国玉玺都是用我这刀雕的么”
“师兄你说甚”李白登间诧惊:“堂堂传国玉玺,是用你这破菜刀雕的”
“那是当然”四锅指着掉在地上的菜刀,说:“这可是昆吾刀,削铁如泥,咻咻咻。”
“难以。”李白:“置信。”
“有甚好难以置信的”四锅:“小师弟,诛仙观外头那些尸山骸堆里可有不少好东西,改明儿个,师兄我给你刨个青龙偃”
“嘿你个死胖子给我闭嘴”未等四锅把话说完,忽然地,不远处黑暗中,那红眼妖兽开了口,说:“当本大爷不存在么信不信再叫你吃一根铁钉子”
“爷我今儿个还真就不信了,你个该死的兔鳖。”说着,四锅歘的将手一伸,那掉落在地上的昆吾刀,又再一次咻的飞回到掌中。登,以菜刀刀锋相指,斥道:“有种你再试试,别说一根,就是十根,一百根,爷我也不怕你。而我这昆吾刀,要是再被你个兔鳖的铁钉子打掉,那么,爷我就让六邪跟你姓”
“蒽”六邪:“关我毛事儿”
“哼哼是么”黑暗中,那红眼妖兽忽不以为然,云云秘秘狂哉霸气道:“死胖子,你看这是甚”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