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蓝色的印记只不过是暂时的,很快他们就会消失,可问题是被烟花笼罩的那两艘小船上的士兵们却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烟花炸开之后从里面射出的铁钉石子都出现了爆速飞行的局面,瞬间站在船上的人就全都倒下了。
大约一百艘飞鱼船朝这么一个小小的水寨奔上去,拥挤的实在太厉害,所以一炮炸到两只船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能怪他们上来的太快了。
“啊!杀啊!”这群人果然都是敢死队,刚才的爆炸和死亡虽说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出现了一点惊慌,但旋即却激发了他们的杀气,这帮人竟然没有一个后退的,反而全都举起盾牌朝着水寨的方向更快的冲了上去。
此时站在水寨当中的牛富却是一阵冷笑“果然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不过不怕死也一样要死!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身后的栈桥就是这两座城的唯一联系,要是我们这里丢了,那么这两座城里我们的父老乡亲也就不要想着活了,给我狠狠的打吧。”
牛富本来还想在张顺那里跟着一起杀鞑子的,但是张顺却马上就想起了栈桥的事情,他清楚地记得栈桥是先被烧毁之后樊城才会丢失,最终吕文焕也选择了投降,所以他认定元人一定会派兵烧桥,于是就把这个担心说给了牛富。
牛富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回去守卫栈桥,大家其实都清楚,栈桥早就成了这两座城的生命线,一旦有失那么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将会是无法承受的,所以他请示了范天顺之后就马上带着自己的建字营接管了这个水寨的防守,此时在这里的可不是之前额一百来名普通士兵,而是五百名建字营的精锐士卒。
不光是这样,张顺还给了牛富五十枚破虏炮,张顺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只要不把这些东西留给鞑子,那就无所谓呀。
牛富早就看到了鞑子的战舰,但他一直都引而不发就是在等着对方自投罗网,一直看到对方的飞鱼船到了破虏跑的射程之内,才终于下令开一炮试一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好的开局,当即就大笑起来“干得漂亮,弟兄们,给我继续狠狠的打。不过要注意朝他们人多的地方射,千万不要浪费炮弹,我们的东西也不多,还要留着干他们的艨艟战舰呢。”
随着他的命令又有六七发破虏炮在空中呼啸而出,每一次都在敌人最多的地方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那些士兵们虽然举着盾牌进行防护,但很遗憾的是在爆速飞行的铁钉石子面前,那些盾牌和硬纸板的区别并不那么明显,他们身上的皮甲和纸也是一样的,所以只是个瞬间,就又有一片人从船上摔进水中,然后冰冷的汉水中就会泛起一朵朵盛开的红莲,看上去煞是惊艳。
“混蛋!混蛋!这些混蛋!”张弘范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骂谁,他只是不停地摆动着握紧的拳头,看上去显得分外古怪。
“将军,不能这么冲下去了,我们的损失太大了。”站在一边的张禧竟然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人,他和张弘范认识较早,自然也知道这支部队的来龙去脉,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希望张弘范可以停止攻击。
“不行,不能停!这个时候停下来,前面的损失就白白浪费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冲到水寨下面了,只差一点点!”张弘范嘴上说着,但是他自己却好像听到来自于自己头上的声音似的,那压根就不想自己说出来的话。
对手的破虏炮的确不多,飞鱼船也终于有不少已经越发的靠近水寨了,可对方的三弓床弩也开始发威,随着嗡嗡嗡的弹射声音响起,一只只长矛一样的弩箭从水寨中飞了出来,那力道惊人,声音更像是来自于地狱招魂的恶鬼。
当先一只飞鱼船正好迎头被一根长矛刺中,只听到咔的一声巨响,小船竟然从船头裂开,硬生生被一分为二,船上的人也纷纷掉进了冰冷的汉水之中,这个时节汉水凉的刺骨,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没有几个敢于在这个时候游泳的,更何况因为刚才的死尸跌进水中,早就聚集了大量的食肉鱼类在这附近,一看到又有食物掉进水中,竟然毫不畏惧的扑上去就开始撕咬,瞬间又是一团团血花从水下冒了出来。
还没冲到前面已经损失了上百人,这样的情况让张弘范感到一阵阵的迷糊,不过他依旧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这个时候他还是寄希望于自己敢死队的勇猛。
说起来他的敢死队也的确不是吹出来的,就算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还是无法阻挡他们向前的勇气,那些人反而叫的更凶了,仿佛自己才是胜者一般,船只就在这种呼啸声中终于越过了三弓床弩的射击范围,不过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则是更加密集的弓弩射击。
好在此时这些人已经可以还击了,他们也都拿出了早就上好了弓弦的弩箭开始还击,而这个时候在水寨上射击的宋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终于有一艘快船停靠在了水寨的边缘,船头上早就准备好的几个敢死队的成员一跃而上,跳到了水寨的边缘,然后沿着粗木制成的小路向前奔跑,准备扔出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钩子。
“好!终于冲上去了!”张弘范猛地一拍船舷,大声叫好,不管损失有多大,他们此行的目的终于可以达到了。
但这一次他还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因为立刻就有好几个穿着铁甲的士兵从水寨中冲了出来,他们全都举着长矛,对准那几个人就凶狠的刺了过去。
第一个敢死队的成员立刻用手里的盾牌迎接,但两只长矛同时刺在上面还是让他感到非常吃力,而那些士兵也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而是同时向上用力挑动他的盾牌。这一下他再也没有力气与之对抗,盾牌就此被跳开,而后面的第三支第四支长矛则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身体。